“夫人，是章鱼先生过来了。”管家蔡叔引着包租公走进来说道。
包租公仍旧是一身背心裤衩的打扮，朝唐舒怡笑道：“夫人，这么晚过来，不打扰吧？”
唐舒怡扶着沙发站了起来，问道：“不打扰，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包租公鹰隼般的眼神在燕姐身上一扫而过，呲牙笑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安保方面有没有什么漏洞。”
“马克西姆和拉丽萨他们毕竟是初来乍到，地头没我熟。”
这时，包租公的肚子恰到好处地咕噜噜响了两声。
唐舒怡问：“还没吃饭吗？”
包租公啊了一声，说道：“没事，夫人，我回去吃就行。我刚在门外和马克西姆还有拉丽萨巡查了一下，家里的安保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去了，夫人。”
唐舒怡说道：“既然来了，还回去吃做什么。蔡叔，吩咐厨房做饭，你吃完了再回去。”
“那...好吧，谢谢夫人。”
包租公跟着管家去了厨房，三个女人又继续聊了起来，只是燕姐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定，总是不自觉地回头看向厨房的方向。
她总觉得那里有一双眸子，阴沉地看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燕姐感觉很不舒服，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告诉她，现在必须离开，而且要快！
强撑着坐到十点半，燕姐才站起身笑道：“王太太，苏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要不过了十二点，又该睡不着了。”
苏青雨按下要站起来的唐舒怡，说道：“我送就行，你身子沉，别乱动了。”
燕姐也说道：“对对，王太太你坐着，不要送了。等孩子出生以后，你就和苏小姐常去我那里坐坐，咱们来往的机会还多。”
唐舒怡略有些歉意地说道：“那青雨你替我送送燕姐。”
从舒怡园出来，坐上自己的宾士后，燕姐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地吩咐道：“阿勇，回家。”
“是，夫人。”
声音有些陌生，燕姐猛地抬起头，才发现坐在驾驶位上的不是自己的保镖兼司机阿勇，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燕姐几乎一瞬间就要夺门而逃，副驾驶后一把黝黑的手枪伸了出来，冰冷的枪口对着她，只要她敢有丝毫异动，便会一枪崩了她！
“你们是什么人！”燕姐毕竟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见跑不掉，就开始盘对方的底。
没有人回答。
驾驶位上的人默默发动汽车，宾士驶出太平山后，在山脚拐了个弯，停在一片路灯照射不到的阴暗区域。
双方就这么诡异地对峙着。
直到半小时后，宾士后排的车门猛地被人拉开，吃饱喝足叼着一根牙签的包租公坐了进来，朝燕姐呲牙一笑。
一股寒意从燕姐脚后跟直冲后脑勺，失声叫道：“是你！”
包租公笑道：“是我！”
燕姐咬牙道：“你要做什么？我的司机呢？”
包租公笑道：“我要做什么？这话该我问你，你要做什么，阿燕姐？”
“十二金钗的大姐头陈燕，二十年前退出江湖，在那位已经退下来的姘头的帮助下，开了几家美容院，做起了老板娘，从此不理江湖事。”
“跟你那位流产而死的二妹比起来，你算是很幸运了。不好好守着你的美容院养老，非得趟这趟浑水干什么呢？”
陈燕咬着牙一言不发，她处心积虑地经过几道手才毫无破绽地出现在苏青雨身边，并迅速和她结成姐妹，为的就是能顺理成章地接近唐舒怡。
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可是刚进舒怡园，那些肃杀的白人保镖就把她震了一下。
她年轻时跟在师父齐玮文身边见过14K几个百战余生的老兵，也是当时14K最能打的双红花辊。
唐舒怡的这些保镖，和那几个老兵身上的气质很像，而且犹有过之！
这些人是当兵的，还很有可能是特种兵，绝不是仅仅有钱就能雇佣到的！
这个二十多岁的神秘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陈燕心里第一次生出悔意，后悔因为情义答应葛志雄的请求。
现在看，这后悔是有道理的。
宾士缓缓发动，开始绕着香江的环岛公路飞速奔驰。
包租公用最和善的表情说着最阴狠的话：“说吧，陈燕，你还安插了哪些人在夫人和小姐身边，说清楚了，我给你个痛快。”
陈燕咬牙道：“你们真的敢和整个14K作对？”
包租公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哈哈笑道：“14K？很牛逼吗？”
“你们比叙利亚政府军怎么样？比中东那些疯子组织怎么样？”
“杀光你们的所有成员不现实，但是把你们这些头头脑脑的处理干净，我们还是很轻松就可以做到的！”
和齐玮文学习过一些情报学的陈燕仿佛想到了什么，瞬间面色苍白，几十年江湖沉浮筑起的心理防线瞬间破碎，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们...你们是...克格勃！”
包租公不置可否地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道：“说吧，说清楚了，我给你个痛快。”
“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那些我自己都害怕的手段，我实在不想用在你身上。”
当天晚上，一个黑色行李箱大小的包裹被两个白人沉入大海，随着海浪，不知所踪。
葛志雄收到陈燕消失的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将葛志雄笼罩，对方到底是谁，自己和陈燕只见过一面，对方竟然都能知道，难道身边出了内鬼？
恐惧之后，又是深深的愧疚。
陈燕已经五十多岁了，一个女人到这个年纪除了安稳还能求什么？
都是因为自己，才让陈燕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
现在摆在葛志雄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报复，不死不休，一个是就此认栽，相安无事。
葛志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阿雄，我是葛志雄。”
“我出五十万港币，你帮我做两个人，他们的信息今晚葛伯会给你送过去。”
同一时间，包租公手下一直在监听葛志雄电话的克格勃特工将这份重要的通话记录，交到了包租公手中。
包租公用力挠了挠头，咬牙自语道：“他妈的，姓葛的真不知好歹，这样的人是怎么在14K的龙头位置上坐这么久的！”
“要是让王先生知道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我还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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