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多尔科夫也斯基也被王晓东的热情整蒙了，在他的印象里，王晓东可不是个大度的人。
趁着霍多尔科夫斯基愣神的时候，王晓东已经拉着他走到了门口。
“维诺格拉多夫，还愣着干什么，一起进来啊！”王晓东回头说道。
维诺格拉多夫苦笑着跟了进去。
安娜和塔拉玛几个女人都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
老的是索布恰克，少的是瓦洛佳。
霍多尔科夫斯基挣开王晓东的手，快走了两步，到索布恰克身前微微弯腰问候道：“索布恰克先生，您怎么来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出身苏青团，自然知道这个老爷子背后有多大的能量。
他很奇怪，刚才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他们都在的时候，这位老爷子为什么没有出面。
索布恰克其实才五十五岁，年龄不算很大，但在保守派里的资历却很高。
他笑着和霍多尔科夫斯基握了握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坐，坐下说话。”
“你和晓东都是很好的年轻人，我这个老头子盼着你们好，你们可不能学那些破落户，搞窝里斗啊！”
霍多尔科夫斯基沉默着点点头，心中却不敢苟同。
欲壑难填，人的贪婪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原罪。
有时候不是他想斗，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为了抢夺更多的利益，不得不斗！
没有人会把送到嘴边的肥肉让给别人。
没有！
“维诺格拉多夫也来啦，好，好！你们都是苏青团的棒小伙子，远东发展银行的副总裁奥古斯特也是苏青团的骨干，你们平时都在莫斯科，没事多来往。”
“那小子我知道，搞技术还行，金融经济工作上整个一没谱的主儿。晓东不在他身边，你们这些老大哥就要多提点他！”
“提携后进，可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啊！”
索布恰克拍拍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手，每一句话似乎都没什么意思，但又似乎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
略有些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索布恰克在瓦洛佳的搀扶下站起身，说道：“年龄大了，昨晚被拓博洛夫那几个家伙灌了不少酒，现在还没缓过来。”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聊你们的事情。唉，要是在二十年前，不，哪怕是十年前，我一个人喝他们一帮都没问题。”
“现在，不服老不行喽。”
索布恰克和瓦洛佳走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松了口气的样子，腰板挺直地看着王晓东。
王晓东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么看我干什么？要嫁给我？我可不好你这口！”
霍多尔科夫斯基眼角抽了抽，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王晓东这个笑话也不怎么好笑。
维诺格拉多夫一屁股在王晓东旁边坐下，哈哈笑道：“王先生不喜欢瘦的？那你看我咋样？”
王晓东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嫌弃地摆手道：“去去去，你比他还糙，坐那边去，两个大男人坐这么近干什么。”
维诺格拉多夫仿佛不会生气一样，笑眯眯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三人现在的坐位，刚好可以斗地主。
王晓东把茶几上的一个文件袋啪地一声仍在霍多尔科夫斯基身前，翘起二郎腿说道：“看看吧！”
“看完了，再想想要和我说什么。”
霍多尔科夫斯基疑惑地拿起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目光刚落在封面上就再也无法挪开。
这是关于秋明油田的详细调查报告、资产评估，还有对四十多个产油区私有化收购的可行性分析报告，以及和原苏维埃秋明地区委员会第一书记根纳季·巴甫洛维奇·博戈米亚科夫的电话沟通记录。
霍多尔科夫斯基一目十行地把文件看完，然后放下文件，看向王晓东。
“晓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晓东一摊手，说道：“能是什么意思？帮你把秋明油田拿到手啊，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霍多尔科夫斯基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连维诺格拉多夫都一脸见鬼地看着王晓东。
这世界上，还真有把送到嘴边的肥肉让给别人的傻瓜？
“你在愚弄我么？”霍多尔科夫斯基咬牙道。
王晓东面无表情道：“我没那个闲心，你霍多尔科夫斯基不把我当朋友，我王晓东可是把你当朋友的。”
“就如我当初在莫斯科跟你说的那样，我们两个很像，很多想法都不谋而合。”
“我知道你对西伯利亚的石油垂涎三尺，我把伊万诺维奇扶上远东战区司令的位置不是为了西伯利亚的石油，而是为了远东的稳定。”
“在远东和莫斯科之间，需要西伯利亚这么一块缓冲区域。”
王晓东说着说着就有些生气，他气呼呼地瞪着霍多尔科夫斯基，毫不客气地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宁可和古辛斯基他们一起搞逼宫，也不愿意直接开口让我帮忙。”
维诺格拉多夫这个毫不相干的人都被王晓东如此赤诚话感动了，这头东北虎是个好人啊，不过...
他不会真的看上霍多尔科夫斯基了吧？
维诺格拉多夫悄悄挪到离王晓东最远的沙发上，偷眼打量霍多尔科夫斯基。
嗯...长得细皮嫩肉的，据说当年在苏青团时就很受欢迎...
自己刚才就是凑个趣儿，可不好男男这口。
不过如果王晓东也拿秋明油田作为报酬，要耕自己这块旱田，那自己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
唉，这真是个让人头痛的难题。
霍多尔科夫斯基感受到维诺格拉多夫的目光，怒目而视道：“你看什么！”
被发现了。
维诺格拉多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咦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感觉味道真不错，他从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叶！
他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根本不接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话茬。
俩人在苏青团时就认识，当时自己的位置可比这小子高多了，俩人的交情也是在那时候处下的。
这小子是个什么狗脾气，自己太了解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瞪了维诺格拉多夫一眼，看向王晓东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
“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霍多尔科夫斯基再次怒目而视。
王晓东咂摸咂摸嘴，说道：“除了这个以外，还因为我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不能吃独食。”
“所有想要吃独食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远东的石油资源不如西伯利亚，但开采个几十年也没有问题。”
“萨哈林州的油气田开发体系已经很成熟，欠缺的只是设备更新换代和人员待遇升级的资金而已。”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还要把西伯利亚的石油也扒拉到自己碗里呢？”
王晓东说的信誓旦旦，大义凛然，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神色却阴晴不定。
他信奉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晓东话说的漂亮，但他真的没所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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