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月心里一颤,对于宫暝夜和乔鸢的过去她想问,又不敢问。
现在听宫暝夜主动提起他们的往事,往他怀中靠了靠。
对于命这个词她太敏感。
“那时候我年轻气势,总想要轰轰烈烈不寻常,而乔鸢却喜好平静,一心专攻她的考研。那天是她的生日,她本来应该好好的坐在自习室里,但是我偏执的追求热恋的感觉,非要拉着她的去山顶搞什么浪漫的庆生。”
“那天晚上下雨了,下的很大很大,上山前她劝过我,说暴雨上山容易遇到泥石流,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在意。”说到这宫暝夜的眸子暗了几分,是抵触,是恐惧。
“还没有到山顶,暴雨就来了,路很滑,走了没几步脚下一空我就滑下了山腰,当时我的意识是模糊的只能听到乔鸢的喊声,但后来喊声没了,恍惚的人影也没了,我以为她丢下我走了,这种鬼天气,随时可能山体滑坡,谁不先顾着自己的命。”
呵...宫暝夜苦笑一声,深深的自嘲。
他真的希望乔鸢当时就那么走了,也不用为了他毁了她的一双腿,她的一辈子。
宁静月感受到了宫暝夜肩头的微微的颤抖,看着他紧蹙的眉间。
默默的不做声。
“再后来,有人来了,不少的人,有救护车,警车,声音很刺耳,再醒来我就在了医院。但是直到我出院都没有再见过乔鸢。”
“起初我和别人一样觉得乔鸢跑了,没脸再见我,可是你知道我下次再见她的时候是在哪吗?在苏氏医院,那个时候苏煜哲不是院长,实权还在他老爷子手中,但是他也会偶尔去医院实习,我去见他,路过康复中心,我看到她一瘸一拐拄着拐杖步履维艰。”
那时乔鸢拄着拐杖,宽大的病号服,黑色的长发和她的苍白的脸色的对比,惊得他全身的血流都像停止了一样。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的乔鸢,那时她不在是那个坐在自习室里,阳光从指缝间透过,安宁从眉间流露的那个女孩。
他也永远都不会忘记颤着音问护士,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时,护士给他的答案。
“值班护士说,她叫乔鸢,是半年前送来的,那天晚上下着暴雨,她满身都是血,跟着来了的还有一个魂都吓飞了的轿车司机,听那个轿车司机说这是个疯子,为了救什么跌到半山腰上的男朋友,直接拿身体拦车。”
“呵...那天她没有跑人,是去给我找救命的人了,她站在山路口,一个个车挨着敲,没有人愿意现在上山搭上命,她没有办法,拿自己的命赌,出了车祸,司机害怕叫来了警察和医生,我得救了,她废了一双腿。”
宁静月身体一僵,在回忆起乔鸢那张内敛精明的脸,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理智的一个人,竟然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
试问,她的对宫暝夜所谓的情动真的抵得过乔鸢带给宫暝夜的刻骨铭心吗?
环着宫暝夜的手又抓紧了几分,睫毛颤颤,“她那么好,你为什还要和她分开?”
宫暝夜紧抿着唇瓣,又想起了他把乔鸢逼的疯狂,笑的苦,胃像拧在了一起。
“我配不上她,给不了她平稳。”
倘若当初乔鸢离开的那半年他没有鬼迷心窍狂找新欢硬生生想把乔鸢从他的心里挖去。
倘若知道乔鸢为了他拼命和好之后,还没良心的没和外面几个情人断干净,被她撞到,也许他们现在真的会在一起。
“那现在呢,安稳你能给吗?”宁静月迫切的询问。
其实她更想问,乔鸢你能断干净吗?只不过她知道答案一定会让她失望,索性换了个能让自己踏实的问题。
宫暝夜勾勾唇,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指甲的水嫩柔滑让他欲罢不能。
“我能给你安稳,我和乔鸢本来没有联系了,但是宇有些棘手的事情需要乔鸢帮忙。有些话不用绕着弯说,时间久了我和乔鸢之间感情淡开,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各不打扰,但是我始终是欠她的更多,所以我希望你多点体谅。”
宫暝夜的黑眸里抛开原先的玩世不恭,坚定和柔情更让他脸上显出少有的成熟。
宁静月听着他的话,其实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前半句。
所以才会冷不丁的不关心自己的感情,冒出来一句,“风轩宇找乔鸢有什么事?”
她记得乔鸢是最新上任的公安女局长。
宫暝夜并没有多想,淡淡的回道:“叶伯母去世的案子因为安语汐的离开还有风家内部的问题草草了事,现在局长换了,旧案新翻,说有什么隐情,从乔鸢那撬出来一点半点,我也没听明白,牵扯的人不少。”
“那她有没有说那个肇事者的事?”宁静月瞪大眸子,闪动的焦急让宫暝夜有些狐疑。
看着宫暝夜脸上神色变动,她立刻敛了敛眸子为自己的失常辩解道:“岚姨,生前待我如亲生女儿,我也是想多了解点。”
宫暝夜脸上挤出一丝欣慰,倒是觉得这个忙帮对了,不仅仅是帮了风轩宇,更是帮了宁静月。
只不过他现在不懂,宁静月心里有多么纠结。
案子重查代表着什么,就说明之前所有的嫌疑人都要摆在明面上。
早些年她求风逸寒帮忙,掩去她弟弟的命,草草了解案件,让宁致阳死也留个好名声。
现在不知情的人都认为宁致阳在外学习,但是谁又想到,那个阳光开朗前途无量的大男孩,早就因为故意杀人罪毙命在牢狱中。
她才曾幻想着以后有幸参加宁致阳的摄影展,从照片中看看他浏览过的大好山河,可是现在都成了泡影。
心里泛苦,嘴角却扬着,像是撒娇,绕过宫暝夜的后颈,耳鬓厮磨间她笑着娇.嗔的说道:“下次你去见乔鸢要带上我,我要收着你,要不保不齐哪天干柴烈火,凑在一起没我这盆冷水,就噼里啪啦的滚床上去了。”
宫暝夜心情不错,手不老实绕在她的身前,从毛衣里直接伸了进去,嘴角带着慵懒的笑容,咬着她的耳垂,“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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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家这半个月都自顾不假,风轩宇那边,叶氏,风宅两头倒,照顾着一大一小,现在又加了一老。
以前只有风韶宸跟她争媳妇,现在又多加了个老爷子。
只要安语汐没事,老爷子就喊着她下棋喝茶,解闷。
几次从老爷子的房间里发出震天的笑声,都听的柳絮烟心里一颤一颤的,扒在门沿上就怕老爷子阴晴不定。
不过老爷子那笑声也够吓人的。
风逸寒那边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不仅整天在和洛铭泽周旋明渠的案子,还要忙着婚事。
婚礼的前天,莫家更是百感交集。
莫梓嫣的房间里,杨惠茹梳着女儿一头柔顺的头发,再看看镜子中姣好的面容,眼眶一湿,一阵暖流汇在心间。
这场婚礼她何尝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利益纠葛,她又何尝不知道莫梓嫣对风逸寒无心无意,可是什么是最好的路她心里明了的很。
长吁一口气,脸上堆挤起笑纹,从头梳到尾,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梓嫣爸妈把最好的都给了你,天灾人祸免不了,但是依靠你还是有的,你爸拼了老本助风逸寒争明渠这就是给你最好的嫁妆。”
“让外人都看看,咱们莫家不比他们风家查,让他们多忌惮咱们几分,你在风家就能多自在几倍。”
说道最后杨惠茹都哽咽了,这都是莫震天和她的心里话。
莫震天在贪于权势,但是什么在他亲生骨血面前都是弱一等的。
父母争来争去一辈子到最后不都为了子女。
莫梓嫣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
这两天家里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多少人借着祝贺之名前来讨好。
攀上风家这层关系,莫梓嫣才知道她在风家的日子何尝不关系着莫家的未来。
声音卡在喉咙里,话还没说她就伸手抱住了杨惠茹,放声大哭。
杨惠茹抚着莫梓嫣的后背重重的吸了口气,忍不住叮咛道:“成了风家的媳妇要多学会忍耐,风家关系混乱,虽然有风家老爷子坐镇,但是明争暗斗还是少不了,遇事别不过脑子,爸妈不在,你要多思忖。”
“我知道,妈你放心吧,有逸寒在,我不会受委屈的,况且现在风轩宇没有势,安语汐背后的娘家还自顾不暇,我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莫梓嫣笑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而和他们预想的不同。
风家,宋慧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焦急打着电话的风中正,自己倒是一脸悠闲。
看着新做好的指甲,想着刚做好的礼物,明天势必能在婚礼上比过柳絮烟。
风中正在她面前逛的时间久了,她也头晕,按着太阳穴,烦躁的说:“你晃过来晃过去,绕的我眼晕,着什么急,儿子不就是在结婚前出去玩一晚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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