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瑶一看都误会了，忙解释道：“我最后一次去灵界山遇到她和凤一山在一块，她说她拜凤一山为师了，还说有不得已的原因，再等一个月就断绝师徒关系，从此不踏入灵界山半步，要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这事过去也就几天，她拿了一盘点心来，说是为她女儿做的，让我尝尝味道。她难得想起自己是个母亲，还肯亲手给孩子做吃的，我就信了她。”
苍天啊！
竟然是这样的原因让她自己把毒吃了下去……
汪延庆除了无语还有点心塞，又问：“那你就不好奇她为何给你下毒吗？按你说的那个时间，你发现她和凤一山有接触的时候，她已经拿到毒了。”
唐青瑶错开了目光，神色似有疑虑。
“青瑶，你知道什么就说吧。”楚天鸿心里急。
楚天砾也劝道：“是啊，大嫂，现在已经没什么可瞒的了，你不说，云夫人也会查。”
“夫人到底知道什么了？”唐青瑶很在意这点。
“她，她她知道什么有什么关系？”汪延庆又焦又急又气，“在救你之前她就说了，东华州的事她不过问，唐家楚家要如何她也管不着。可毒是她的，她只管这个！袁纯瑛死了，她都让挖出来，这不就是说她会一查到底！”
唐青瑶松了口气，并不在意地说：“她查毒，我查人，这样也挺好。袁纯瑛能拿到那毒，该不会是凤一山帮的忙吧？”
汪延庆赶紧把嘴巴闭起来，尴尬小眼神藏不住。
这反应太说明问题了，唐青瑶也就没再追问，只道：“袁纯瑛的尸骨在哪儿呢？”
汪延庆苦着脸，耍起无赖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个毒到底是从我手上借出去的，现在你们都用不着我，我就一个传话的作用？那我成什么人了，我汪延庆在灵界山也是有招牌的！”
“还有，夹藤蔓月的香气是怎么被去掉的？袁纯瑛的旧伤又是怎么回事？她那伤甚是古怪，好像她的修为还是凭借那个内伤来提升的。”汪延庆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才说到重点。
“内伤？”唐青瑶疑惑，因为后来的接触中她没看出来袁纯瑛有内伤啊，旋即转向了穆清枫。
“我不知道她受伤了……”穆清枫回忆着说。
就知道指望不上他。
这时，半天没插嘴的楚林阳突然提出了几个问题：“内伤还能提升修为？这是什么门道？还有那个十方殿又是什么来头？凤一山很厉害吗？”
“十方殿是七重灵界的驻守门派，首座被称为十方子，有十位亲传弟子，一人修炼一本十方殿的秘术。”汪延庆尽可能讲述详尽，“大弟子龙九非修炼采阴补阳术，这和缥缈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可直接将女子阴元采纳一空，人必死。二弟子娄坪修炼的傀儡术，可操纵生物的行动，一旦失去控制，傀儡也会死掉。三弟子伏呈天修炼阴毒，阴毒入体，全身就会起满脂疮，又疼又痒，非等到脂疮全部溃烂以后才能咽气。算起来凤一山还算正常的，他修炼蛊术，炼蛊由来已久，解蛊的方法也不是不能打听到。”
“前辈对十方殿好熟悉啊？”楚林阳眼中审视，不由得怀疑。
“那还不是因为我师父，她和十方子是青梅竹马，要不是十方子把自己修炼成了不老童子，他俩早成亲了。”汪延庆颇有些看不上的意思，“不过袁纯瑛的内伤古怪，应与十方殿无关吧，要是云夫人的话或许能知道，可惜袁纯瑛就剩一堆白骨了……”
“所谓内伤，伤及脏腑，可脏腑是被肋骨保护起来的，既受了内伤，肋骨应该会留下痕迹才对。”楚林阳疑惑更深。
汪延庆一拍手，道：“怪就怪在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我当年只给她了一些寻常治疗内伤的药物，她问都没问，现在想想估计也不会服用，她得靠那内伤来修炼。”
“袁纯瑛修为高吗？”
汪延庆略想了一会儿：“十几年前已达仙游，她悟性还成，但炁灵一般，按说当时的修为已是出人意料了。她曾怀过两次孩子都没保住，伤了根本，她说所谓内伤就是这两次不幸造成的，一直没好起来。”
楚林阳听后眼睛一亮，瞅瞅穆清枫似有犹豫：“有些话我不好问，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两次没保住的孩子是在他俩出生之前还是之后？”
楚林阳指的是穆景延和穆凌霜，穆清枫立刻回道：“一次是在景延之前，一次是在景延之后。”
那不对啊，如果小产留下了旧疾，都到了内伤的地步，后来又是怎么顺利生下穆凌霜的？身体受损本是修炼阻碍，怎么还成助力了？
小产伤身……修炼……小产！
楚林阳突然脸色大变，难道袁纯瑛要靠小产造成的伤害来修炼？这也太变态了！随即，楚林阳又想到很多人提过袁纯瑛对自己的一儿一女都不上心，甚至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更不过问两个孩子的任何事。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楚林阳脸色变了又变，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思索着什么，就是没说出来。
唐青瑶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如此认真，心中感慨万千，十年来错过了儿子的成长，当年的小屁孩一下成了成熟稳重的男人！
只是，她这个娘好像对儿子很陌生，一点都不了解了。
“你是不是觉得她身体如果真伤得这么重就不会再怀孕并生下孩子了？”汪延庆猜到了他可能怀疑的地方。
而楚林阳却摇了摇头：“这不重要，无非是给你一个解释，一个女人跟你说这样的事，你肯定不好意思追问更多细节，这事不就这么过去了。”
汪延庆赞同地点点头，当时他确实觉得不方便问太多，所以还真的没再问了。
“那你想什么呢？”
楚林阳没直接回答，先是咂了下嘴儿，又摇了下头，眼中迷茫越来越深：“袁纯瑛特意跑到灵界山去借毒，给东华州修为第一的人下毒，她哪来的把握？”
“夹藤蔓月的香气被去掉了，此毒就是无色无味，还是云夫人亲自研制的，普天之下谁能察觉得出来？”汪延庆解释道。
楚林阳又摇了摇头：“我是说她怎么有把握借到这个毒？”
汪延庆摸着胡子也开始思考，但很快就听出问题了，立刻急了：“你什么意思！是凤一山说袁纯瑛所学极杂，最近对毒药产生了兴趣，让我指点指点。我说我没空，他就说借两样毒给袁纯瑛自己研究，我也没答应。然后凤一山就提到了荨香凝露，还说此毒数载未能完成，说不定让一知半解的人随便说几句就能找到突破瓶颈的办法。这也有可能，所以我就借了。”
“你敢把云夫人的毒借出去，却不敢面对弄丢了毒的后果？”楚林阳再提出质疑。
“云夫人只让我帮忙解决她研制过程中遇到的阻碍，还说可以找人一起研究，但必须是可靠之人。”
“袁纯瑛有多可靠？”
“她母亲是九卿，她和她姐姐都嫁给了九卿，我哪知道九卿借了毒把另一个九卿给毒死了！”汪延庆气得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关联，坐在那直怄气。
楚林阳不再说话，可汪延庆却越来越坐不住，他来这是为了澄清自己的，现在怎么成怀疑对象了？
“你大概不了解我的情况，我无门无派就一个人，虽说在灵界山还有几分薄面，可也不敢轻易得罪人。现在可倒好，我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得罪了！”汪延庆自己都觉得恐怖，又转向唐青瑶抱怨，“当年你一出事就有人说八成是我的毒，这事我压根说不清楚。我不管你们要怎么查，但是有关凤一山的那部分，你不能不让我参与！”
唐青瑶没有立刻回应，她还在犹豫该怎么查，先查谁？是从东华州查起，还是灵界山？
“前辈，她炼这毒干什么用？”楚林阳突然想到怎么没人关心这个问题呢？
汪延庆故作神秘地说：“你觉得云夫人做事需要向我说明原因吗？”
楚林阳鄙视了一番，继续好奇：“她明明嫁给了陆凌辰，为什么她的孩子姓云？”
“你不知道九重灵界的情况吗？”汪延庆惊疑道，“他们二位没有兄弟姐妹，因此必须各自继承家业，虽说是嫁了，其实也还跟两家一样。他们有六个孩子，两个姓陆，两个姓云，也就是继承人了。还有两个是血族，大家只知道他们的名字，不知何姓。”
原来如此……
这么说，云葳不是唯一有血灵的，只是另外两人没有问题而已。
“都拜师了，你怎么啥都不知道？”
楚林阳白了他一眼，无奈：“我前后就见了她两面，又不是我非要拜师，是她说早年和我娘有约定。”
唐青瑶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委屈你了吗？”
“不委屈！祖坟冒青烟了都！”楚林阳立刻表明三生有幸的感激之意，还生怕自己娘再纠结字眼，赶紧说，“娘，舒琬姑娘来了，您要不要见见？”
“舒琬？”唐青瑶皱了下眉头。
楚林阳赶紧解释：“就是云葳姑娘，她和她弟弟住在芙蓉居。”
“不早说！”唐青瑶眼睛放光，心情顿时好了一百倍，起身就往外走，一点没把刚才聊的事放心上。
汪延庆看懵了，这聊着正事呢，见云葳很重要吗？人在那又跑不了，就不能先聊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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