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不住地想要讽刺他一顿,谁知道他脸居然冷了下来,话更是不愿意说一句就走。
“喂——”眼见着程炎恪毫不辩解地从她身边走过,反倒是令她有些费解。她已感觉到了,自从到了杭鞍以后,他对她说的话,已经越来越少了,甚至今天看她还是有些嫌弃的表情……
她如何能够忍受?
“巡抚大人是出来赈灾的,若是借着赈灾名义强抢民女,我绝不会姑息养奸。”
程炎恪看着她板着脸教训他的模样与子萧相对时完全不是一个人,心中又有些泛酸。倾心的事情就来就令他很苦恼了,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处理司徒钰和子萧之间的关系。司徒钰心里本来就没有半点他存在的位置。
“将军若是有意见,尽管上奏弹劾。”他语气很轻,甚至有些冷,话未说完,人却已经轻飘飘的走了。
他径直地往大门而去,像是要出府的样子。司徒钰狠狠地跺脚,“夜已经这样深了,大人要到哪里去?”
看着他走,她感觉他整个人也离她越来越远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习惯他嘴角噙着一抹风流的笑意,习惯他说出口的话带着略微的嘲讽和戏谑,习惯在他的桃花眼里只有自己……
习惯了那么多,可面对着她这样的疏离和冷漠,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己破坏了他的好事,才会这样。想到此,话也不觉得挖苦。“想不到王爷居然饥渴到一日离开勾栏里的女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是吗?那只能怪爱妃没有满足本王了,若是爱妃能够满足了本王,又怎么需要去妓院解决?说来,这还是王妃的不对。”
“程炎恪,你——”她见他如此的没脸没皮,狠狠地冲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腕铐在背后,膝盖重重此顶在他的背上,“无耻!”
抗拒之下,肩膀处脱臼了,吃痛闷喝一声,去不想转头看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恣意,“本王本就是市井无赖,将军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不过,话说回来,除了对本王大打出手,你还做过什么?你心中一定很遗憾上次落水,没将本王淹死吧。”若是那次死了,也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对,后悔死了。我居然还那么听话地在烈日底下跪了两天两夜,自我惩罚。我当时想的就是,没死是你命大,死了也算是老爷天开眼,免得你这个祸害糟蹋那么多的好姑娘。”
“司徒钰——”
“陪,你不配叫姑奶奶我的名字,我的名字都是给那些我尊重和敬爱的叫的,你算什么?”她啐了他一口,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一些,完全没有理会他越来越苍白的脸上渗出的大颗大颗的汗珠。“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
“别欺人太甚!”
“怎么了,有本事你反抗啊?!回京城的时候看着敌国入侵,你临阵脱逃;今日,你逃脱不了,却在这边逼良为娼!你不仅是一个废物,还是个人渣!”
脑袋越来越沉,有一种要倒下去的感觉。为什么明明是灯火通明的后院,却是一瞬间黑一瞬间亮?要昏过去了么?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尤其是不能在她面前倒下。缓缓地闭上眼睛,将体内翻涌的血液压制下来。
“像你这样的王爷,生在皇家,真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想先帝英明一世,却因为有了你这样的儿子而被抹黑,想想都觉得悲哀。”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她狂暴的的情绪也在那个时候安静了下来。低下头,通过看见他的侧脸。他双眼紧逼着,眉毛直跳,心中思忖,莫不是……如果这样能够刺激他,她说话的语气更重了些。
原来在她的心中,不管她做什么,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想想以前事关她的种种,心中又是一酸。
他想起了他吻她的时候,她虽然从来都没有回应他,可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她。他便以为自己有机会,以为自己能够感动她。想起她对他偶尔流露的关心问候,却越来都是同情和怜悯……
同情、怜悯……
他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东西……
“那也是本王的事情,和将军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将军想为民除害,就请动手。若没这个胆量,那么就放开,本王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越到后面,他却越平静。
困龙鞭唰的一声从怀中抽了出来,他静静地闭上眼,等着那索命的一鞭子下来。他现在仅靠着她捏着他手腕的力道和心中的一口气支撑是身体站立着。只能在心底叫嚣着她快点动手,别在她面前丢脸。
“混蛋!”
鞭子狠狠地在地上抽了一下,临近的花盆轰然碎裂,那些娇羞的花朵被她打的七零八落。咬着牙骂出口,借着手劲将他狠狠地退了一把。
“始终都是废物!”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身体里的力气完全抽离,他就像是一个空了气的气球,再也没有了任何支撑。
倒在地上的时候,没有身体的痛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心里的苦涩。望着满天的星辰,他又感觉自己是在钰儿那灿若星辰的眼睛里。待他再眨眼睁开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飘雨了……
早膳的时候,气氛有些诡异。
刘兴和张氏住进了府衙府以后,一刻也没有安生过。据说昨晚张氏嚷着杭知县府内的床硬的很,没有她刘府的好睡,又折腾着官差去刘府般床。谁知道半夜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瓢盆大雨。牙床淋湿了,张氏骂骂咧咧地说了一晚上,早膳的时候喋喋不休。
“他们要是早出门半刻,怎么又被雨淋湿?他们要是走的快点,牙床早就到了府里。我不就想睡的舒服点吗,我的粮食都贱卖了,为我搬个床,你们都不愿意吗,不就是命贱的奴才嘛,还给老娘脸色看……”
“乒——”
“嘭——”
“啊——你你你……你们什么?”
张氏还有喋喋不休的时候,薛客的筷子,司徒钰的困龙鞭,先后招呼到了张氏的桌子上。菜还在桌子上好好地放着,中间的宫爆炸虾仁盘子上竖着的筷子还在敲击着盘子打颤、音。司徒钰的鞭子横切。
张氏惊叫中,桌子从中间裂了开来,分成了四,却没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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