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被烧伤的司徒钰成为了朝议的重点。
天子殿下负责司徒钰的安慰,此刻司徒钰却被烧伤在床。作为东宫太子,程延瑞不仅失职,且被人弹劾草菅人命。
建安帝一怒之下,便下令将他暂时软禁在太子殿,且让吏部彻查太子殿失火之事。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明日便是百官朝贺的日子,太子若软禁,有失国体。请圣上三思。”段文出列,向程延瑞求情。
“请皇上三思——”立即又有官员出来求情。
建安帝脸上露着不悦,显然对段文的求情不满。
杨照立即上前,“二皇子受万民拥戴,明日可暂代太子出城迎贺。二皇子身份最贵,有他亲迎,也不会失了国威。”
建安帝本就喜欢程昭泽,见有官员提出心中所想,心中高兴,脸上没有表露。“司徒爱卿意下如何?”
司徒无双看了看二皇子程昭泽,再垂首恭敬答道:“臣赞同杨尚书观点,二皇子英俊不凡,定能但当此任。”
建安帝捋了捋胡须,威严道:“昭泽毕竟年幼。”
“无妨,敬王十二岁便破解舒丽使臣三道难题,大杨我天宁国威,年龄不是问题。”杨照又道,眼神是毫不掩饰的自豪。
“父皇若儿臣年幼,儿臣心中到有一合适的人选。”程昭泽站了出来,他本就无心皇位。现在皇兄被软禁,朝廷更是分成两派,若是自己在这个当口抢了皇兄的威风,以后手足相见,他也会感到难堪。
“谁?”
“江湖人称子萧公子——段湛恒。”
百官一阵唏嘘,段文用眼角的余光,诧异地望着他。
“说来段湛恒确实是个人才,只是他非我皇室中人。”建安帝心中懊恼,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怎么就这么傻?只要他表明一下决心,朕难道会为难他不成?
“非也,繁祁和苍穹派使者前来只是为十九王叔贺寿。作为王叔的朋友,没有人比段湛恒更为合适的人选。”程昭泽赤诚地望着段文,似乎正等待他的回应。
众人面面相觑,随机便低声交谈起来。
“敬王不受朝廷重视已久,以往都是祭祀先帝。今年若不是长孙太后执意要为敬王庆生,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对呀,敬王也都二十六了,从十三岁之后,也是第一次庆生。二殿下的意思是不作为皇家的事情?”
“还是看皇上如何决定吧。”
建安帝脸黑沉的可怕,望着段文,“段爱卿认为如何?”
段文不知道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和繁祁接应之事若由湛负责,可比由二皇子负责好控制。推辞道:“犬子不才,但愿为皇上分忧。”
程炎恪单手撑着头望着径自梳妆的司徒钰,言笑晏晏。
司徒钰被他深邃而炽热地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只好坐在了床沿上,迎视着他。“又在打什么歪注意?”每次看到他这种精明地像是要吃人的目光,她总是为被他算计的人感到悲哀。
就像程延瑞一样,此刻恐怕气的在太子殿跳脚吧。
程炎恪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一阵不爽。她穿着长裤,怎么摸?
抚摸着她额头上被烧红了一块,心中一阵怜惜。“做戏而已,不用这样虐待自己吧。”
“这叫苦肉计,不认真点,怎么能关住你那狡猾地侄子。”他的手已经慢慢地在为她上药了,清凉的味道,很是舒服。“这要见效真快,以后打仗受伤了,也不用担心了。”
“呸——”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淬了她一口,“战场上,首要的是保护自己。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司徒钰不以为意,对这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王爷的说法不屑一顾。“人在江湖飘,那能不挨刀?战场上更是瞬息万变,哪有不受伤的。”
程炎恪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乌黑的头发,一脸地宠溺。“总有一天,本王要你放下那双拿抢的手为本王抄菜刀。”还忍不住地哼了一声。
司徒钰嗤笑出声,“姑奶奶我拿菜刀,也能追你千里。”
她对他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第一次见到惊艳的他,还是在王府勇敢坚强的他,抑或是运筹帷幄的他?
手心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平缓而有力地心跳,内心一阵安宁。这哪里还是沙场上凶猛杀敌的将军?
“那晚我在程延瑞地屋顶,看见他和礼部那群人似乎在谋算着什么。”窝在他怀里的感觉很舒服,但是她还是不习惯,那样显得自己很柔弱。“我有些担心。他手上似乎还握着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东西,通过那些操控着他们。”
她推开她的肩膀,看到一脸忧愁的她,竹节分明的手指在轻轻地为她抚平起皱的眉毛。“这些都不是你要管的。”
又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似乎就是想着和她做对。“你为天宁守了这么多年的江山,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司徒钰一把推开他,沉着脸,完全不给好脸色看。“我一朝为将,就算为国捐躯也是应该的,怎能因为小小功劳,便居功自傲。”
见她拉下脸,程炎恪的脾气也倔了起来,板着脸,“钰儿,你是将军,也是女儿身。你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本王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是你的夫,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你!”
“你可以统帅三军,控制千军万马,但是,朝中的那些官员,不是你手下的兵,也不是你调 教出来的将领。”她根本就不懂阴谋,卷进那些斗争之中,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他们不受你控制的。”
“难道天宁就没有王法么?难道要让那些贪官污吏一直为非作歹下去?”
“不会,”他安慰她。“也许延瑞地造反,是一件好事。”
……他还是皇家的人么?居然赞同侄子篡皇位。
司徒钰不语,搂着她的这个人,谁说他是废物来着?简直比狐狸还精明!
程昭泽扫了眼桌子对面的程炎恪夫妇,目光最后落在了司徒钰的脸上。
浓且黑的眉毛,一双长卷地睫毛比蝴蝶地羽翼还轻盈,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仿佛收纳了万千星辰,璀璨如斯。
“十九王叔好福气。”程昭泽地笑意直达眼底,“人间传闻,常胜将军威风凛凛,才华卓绝,想不到第一次相见,将军居然是我的十九王婶。”
“二皇子谬赞了。”司徒钰抱拳,谦恭答道。
“你和十九王叔一样,称呼我昭泽便好,何必见外。”说来,他和十九王叔还是同年生,辈分却如此悬殊。
司徒钰见他亲和,脾气也有些像程炎恪,也就不在客气,大大咧咧道:“不知道二……昭泽召我来此有何事。”
“正事先不忙着说,我许久未见十九王叔,咱叔侄先喝几杯。”说罢,他便倒了满满三大碗酒。“我先干为敬。”大方爽朗地端起碗,便一口喝尽。
司徒钰望着桌子上的大碗,也毫不犹豫地端了起来。“好!”宫中之人,尤其是像程昭泽这种皇子。为了显示尊贵和奢华,都爱用金樽或者玉杯。
眼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越看越顺眼,比程延瑞抢眼多了。怪不得建安帝也有意废长立幼。
“你不能喝——”她拦下正欲往口里送酒的程炎恪,“酒太烈,你喝了伤身。”他最近的身体似乎又差了些。
“无碍,喝一点不要紧,再说这是昭泽敬的酒。”说完,他便用袖子遮着口,慵懒但却优雅的姿势,使人移不开视线。
他喝的很慢,慢到时间都仿佛随着他一起静止了。
他将大碗翻了过来,一滴不剩。他笑容比宫里开的浓艳地梅花都美,仿佛整个冬日的颜色都被他夺了去。
司徒钰觉得自己醉了。
程昭泽望着深情款款地二人,心中一阵欣慰。十九王叔体弱多病,遭人白眼,受尽凌辱。这就是皇家,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
能熬到今天,属实不宜,“眼下我大哥被软禁在太子殿,我也不宜抢了他的风头让他对我怨愤。我听说兼苍太子与十九王叔是同门师兄弟,因此请求了父皇,让段大哥负责招待兼苍。”
司徒钰垂眉道:“兼苍来意恐怕不善。”她总是想起他的那句:再见之日,便是你我胶粘之时。
程炎恪握住她的手,神色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担心,何况子萧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
听到子萧的名字,司徒钰的头便低了下来。自那日护城河一别之后,他就好像离开了京城,再也没了踪影。
之前,她不知他的心思,他却知道她的心意。而此刻,她明白了他的心意,却选择了呆在程炎恪地身边。嘶……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地刺痛。抬头,便看见程炎恪的脸比锅底还黑。
他……吃醋?
她只是稍微动了点心思,就被他洞悉了。双手用比他更大的力气回捏着他,对着程昭泽道:“你恐怕已经想好如何应付的对策了吧。”
程昭泽微笑道:“我想借王婶的司徒军五百名,在京城各路地关卡设防,若是有异常情况,也好做防范措施。”
“为何——”程昭泽的亲兵人数不少,却为何不用自己的心腹,而想调遣她的兵马?
程昭泽知她心中疑虑,连忙解释:“我的兵马,现在由王叔掌管着。”
司徒钰诧异地盯着程炎恪,像看怪物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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