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钰将挽暮交给他,“我去给她找大夫,她中了毒才昏迷。”司徒钰走两步,又倒了回来。
星羽诧异地望着她,随后又冷冷地道:“你有话就尽管说吧。”跟着她们的时日也不少了,对挽暮身边这两个女人的身份也有些了解。尤其是这个名震一时的女将军。
“挽暮她……对你有些成见,若是她等下醒过来了,你最好避一避。”
挽暮不想见他,必然发生了一些非比寻常的事情。挽暮大度,从来都不记仇。却要躲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五年……
她敢爱敢恨,有事情从来都不喜藏着掖着。
她答应过挽暮,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让这个男人近身。
星羽沉默不语,司徒钰没有再望他一眼便离开。
“钰儿姐姐,这……这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不过是去了趟厨房,然后不小心摔了一跤,耽误了时间,为什么等她回来,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为什么几次遇刺的时候,月貌都不在场?
“月貌,你刚才去了哪儿?”
“我——”月貌眼神闪躲了一下,“我不小心摔跤了,掌柜的可以作证。”
刚才打斗的时候,茶楼的人早都跑的没影儿了。他战战兢兢地躲在柜台下面,一直等到楼上都安静了,才敢出声。哪里有看见什么月貌刚才去干嘛了?
可云老板刚才确实是从偏殿一瘸一拐进来的,“是,老夫看着云老板进来的。她摔跤的时候,还听见了响声呢。”
“去把大夫请来吧,月貌,也给你看看,还有,最近有点乱,你又没有功夫,就不要乱走动了。我出去瞧瞧。”
月貌突然伸手拉住她,“姐姐,您是不是还在怀疑我?”真的不是她,她没有做这种事情。
司徒钰雷厉地扫了眼大殿,看着她的目光又柔和了些。“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别多想。”
月貌低着的头霎时抬了起来,眼圈微红。“姐姐,我向你发毒誓,我永远都不会害您和暮姐姐。”
“知道了,去休息吧。”
司徒钰吩咐掌柜地收拾茶楼便出去了。最近,到底是江南不太平,还是她这茶楼不太平?
她窝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比较繁华,且各国往来人比较多,她想打探程炎恪的消息而已。可想不到,居然有人要她们的命。
在这里,她们可没有什么敌人。难道是京城追来的?京城来,为的是利益,可她已经卸甲归田,还能够阻止谁的利益?
“想什么呢?”她正想的出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这一下拍的巧妙,落在她的玉檀穴,若是力道再深一些,她这条命就要呜呼了。
司徒钰暗叫自己太过于粗心了。上来与她交谈的人,便是那个她误以为是程炎恪的人。
他手中的羽扇“啪嗒”打开,一副翩翩公子,俊才风流的样子。
司徒钰坐下要了碗豆浆。“陈雄,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寡妇了。”他是个生意人,而且是极重利益的生意人。若不是在米铺上与他有往来,她也不愿意搭理他。
“非也,司徒老板不过二五,且英俊非凡,就算是寡妇,也依旧美艳动人。”望着桌子上的豆浆,他显然没有胃口。“不知道挽暮姑娘有没有跟着出来。”
除了重利益,还好色。而且,垂涎挽暮和月貌已久,这使得她更加的讨厌他。
若是以前的司徒钰,必定会将他踩在地上狠狠教训一顿。“挽暮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问你些事。最近,可有什么陌生人出现。例如,”她想起了他们手握的兵器,“带着弯刀的人。”
“你要找人?找我陈雄就对了,试问这一带,还有谁比我更清楚这些事情?就连哪家姑娘的身上有什么标志,偷了什么人,我都……”
司徒钰将热的豆浆溅在他那只正欲触碰她的手上。陈雄讪讪地缩了回来。对这位雷令风行果敢的女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若说拿弯刀的人,还真有几个。是昨天入夜时分进城的,喏……”他指着转角处的客栈,“就住在那边的客栈,唉——你等等我,我和那个掌柜很熟……”
司徒钰将叽叽喳喳地陈雄甩在后面。
这个人话多,嘴巴也臭。她也不愿意和他有太多的交情,何况,她这是去杀人,不是去住店。
想到此,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了些。可陈雄却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跟在她后面。她早知道他也是个练家子,可没有想到,这样的速度跟在她后面,还能不喘气的继续嚷嚷……
突然,手臂被人拉了一下。她正欲出手,却提前被来人摁住。
“唉,人呢,明明跟着的啊。大白日的,还能凭空消失?司徒宇——司徒宇——”
司徒钰刚想要现身,又被他拉住。“等下,还有好戏。”
司徒钰诧异的目光下,果然,人群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她消失的地方,寻找了好久。
居然真的是他……
这下好了,江南也热闹了。
司徒钰待两人都走后,才和薛客一起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他在跟踪我。”
她说道的他,自然是后面那一个。
“我刚出茶楼,便听人说茶楼出了事情。我正想赶过去的时候,就碰上。然后想到你楼下不是还坐着一个杀手嘛,你们自不会死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除了狐狸,还有谁?
“再说了,你和挽暮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不用担心的。”
司徒钰白了他一眼,“他们道上抹了毒,而且用的是弯刀。天宁国内,用弯刀的很少。”
“所以,你认为他们是其他国的人?你去客栈干嘛,你以为他们事情失败了,现在还会在客栈?我早已经去过了 。”
司徒钰刚想开口,薛客又堵住了。“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你若信得过我,就不用再去了。”
“那我去破庙。”若是陈雄信不过,那便只有破庙的乞丐了,只要给他们钱,给他们温饱,话几乎都是可信的。
————————
“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被他冰冷的态度吓的手抖了抖,银针也差点掉在了地上。他行医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但是这么冷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尽管他有求于人,却还是那种冰冷的,命令的口吻。
“夫人无碍,幸亏穴道点的及时,这毒不会致命。至于他的脸——”
星羽一把掐住他的手腕:“她会不会破相。”颜儿是极重容貌之人,若是她——
“相公别着急,夫人的脸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这段时间爱你不要喷水,要好生调养。老夫去开药方——”他几乎都要被冻僵了。
星羽放开他,一直盯着挽暮。
挽暮嘤咛一声,眉毛皱了起来。
星羽眼见她要转醒,立即闪到了一边。大夫刚想把方子给他,却看见他突然没了身影。
木讷走到挽暮的床边。“姑娘,这是你的方子,奇怪,相公怎么突然走了。”
是他吗?她在昏迷的最后一刻,似乎看到了——星羽。他在这里的吧,是故意避开她,知道她不想见他吗?
她怎么是不想看到他,而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都这个样子了,要如何面对他?
星羽躲在栏杆外,听着屋内的动静,知道大夫将一切事情交代清楚,知道她已经恢复之后,心才安了下来。
颜儿,只要你安全就好,只要你幸福就好。其他的,我真的可以不在乎,不计较。是我负了你,却害的你我都如此痛苦。
远方突然有一直雄鹰飞了过来。
星羽眯起眼。这是他与舒丽红鹰,若不是紧急事情,也不会用这样。难道,舒丽和回壑开战了吗?伸出手,老鹰停留在他的手腕上,将帛取下来,拍拍老鹰的背才放任它离去。
塔莎要成亲了?神眷,这是什么人?就是她救回来藏了好久的人吗?他之前还收到了部下给他传来的信儿,说此人不简单,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目的。想不到后面,他却变成了舒丽的英雄。
塔莎嫁给别人,正好解了他的围。何况,舒丽王都看重的人,也不会出差错吧。
“星羽——”
星羽刚走神,却不知道挽暮已经站到了你的身边。摇摇欲坠,似乎风一吹,她就会昏倒。
星羽有些惊慌失措地张开手,以防她从楼下摔下去。“你余毒未清,赶紧进——”
“滚——”挽暮沉静发令,指着大门,眼却不看。
“颜儿——”
“慕星羽,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星羽一把抱住她晕倒的身体,“你别激动,你——”
挽暮狠心地将他推开,素手扶着栏杆,脸色苍白。“我现在是你师弟的女人,请你自重!我不想再看见了,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她情绪波动过大,一口血吐了出来。
司徒钰闪身来到两人中间,适时将她扶住。对着星羽冷冷道:“慕公子,你先离开吧。”
星羽黯然地望着挽暮,嘴唇启了又合,如此几次,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口话来。
……帮我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
知道星羽的身影消失,挽暮才全身失去力气的软在司徒钰怀里。
“钰姐姐,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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