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感动。
沐清歌眸光轻垂,缓缓拔开了瓶盖,将琉璃瓶送到了唇边。
“噗——”
刚刚喝了一口,沐清歌便一口全部喷了出来。
“咳咳……”
她擦了擦嘴角,纤细的眉毛全部拧在了一起,“这是什么鬼东西,好难喝。”
淳于奚心疼的看着被她喷洒出去的一口药汁,“小丫头,你别浪费啊。”
看着淳于奚心疼的模样,沐清歌一咬牙再次将琉璃瓶递到了唇边。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一次沐清歌没有再吐,憋着气将药汁全部喝完了,这时她的胃都翻滚了。
然后她端起茶猛灌了一口,才将嘴里苦涩古怪的味道压了下去。
淳于奚见此满意的勾了勾唇,从袖中取出帕子,给沐清歌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咳咳……”
站在门口的夏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沐清歌顿时有一种被捉奸的尴尬,忙从淳于奚手中将手帕夺回。
“你小子跟木头桩子一般站在这里,防狼呢?”淳于奚挑眉看向夏里。
“还是防着点好。”
夏里就这么直直的瞥着淳于奚,好像生怕他对沐清歌不轨一般。
“夏里,你先下去吧。”沐清歌轻咳了一声,然后吩咐道。
“保护王妃是夏里的指责,所以夏里现在不能离开王妃。”
夏里态度很坚决,淳于奚在这里,他绝不会离开。
淳于奚也懒得搭理夏里,然后从袖中再次取出一个小琉璃瓶递给了沐清歌。
“诺,这就是你要的毒药。”
沐清歌接过来,狐疑的打量了一眼,这次的琉璃瓶内装的竟然是清澈的液体。
她没有想到在古代竟然能够萃取出来无色无味的毒药。
“你有把握能够配出解药么?”
沐清歌眸光深邃,有一丝不确定道:“现在还不好说。”
紧接着,她看向淳于奚,眼底划过一抹狡黠,“这是你们毒城的毒,你有没有办法将解药偷回来?”
淳于奚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淡,“这毒药的解药被老爷子单独放着,我拿不到。”
就连这次给她拿来的解药,他都费了好大的功夫。
沐清歌微微点头,“这毒药我就先收着,看看能不能配出解药来。”
就在这时,姜言急急忙忙走来,“凌王妃,君娆姑娘要走了,我们拦都拦不住。”
沐清歌闻言,眸光微敛,由于妙手回春堂内的病人被下了毒的原因,姜言等人将暂时将这个人都安置在了妙手回春堂内,免得解毒的时候找不到人。
由于这些人被留在妙手回春堂几日,所以现在情绪有些大,都想要离开妙手回春堂。
可是,沐清歌知道,目前这些人还不能离开,否则到时候再找他们就难了!
“我去看看。”
沐清歌说完,直接朝客房走去。
“小丫头,等等爷,爷也去。”淳于奚说着,摇着竹扇跟紧了沐清歌的脚步。
沐清歌走到君娆居住的客房前,还没有走近,便听到妩媚的女声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说娆娆啊,你又没病还留在妙手回春堂这里做什么?”
“你要知道,你不在的这几日,来我们落花坊的人都少了,个个都嚷着让你出来呢。”
“花妈妈我辛苦将你养大,将你培养成才不容易,你不可能就这么回报妈妈我呀。”
“叩叩叩……”
小丫头过来给她开了房门,沐清歌还没有来得及迈进房间内,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脂粉味,熏得她一阵头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衣衫红艳的中年女子,她的身子丰满婀娜,正是落花坊的半老徐娘鸨母花妈妈。
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抹得惨白惨白,仿佛将面粉糊了上去一般。
沐清歌觉得自己若是多看她一眼,就会透不过起来。
好像随着她扭动着妩媚的身子,她脸上的脂粉都簇簇落了一地。
花妈妈看见她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敛眸道:“这是……凌王妃?”
“是,妈妈。”君娆轻轻点头。
花妈妈闻言,娇笑一声,忙福了福身子道:“妈妈我给凌王妃见礼了。”
“花妈妈不必多礼。”
沐清歌微微避开了一步,走到君娆身前。
她只觉得花妈妈一靠近,那铺天盖地的脂粉味直接刺激的她无法呼吸,她立即屏住了气息。
片刻,才看向君娆道:“君娆姑娘,你这是要走么?”
君娆淡淡点头,“我这妙手回春堂已经住了几日了,也该回去了。更何况,妈妈都已经亲自来接我了。”
花妈妈再次靠了进来,“凌王妃呐,你可不知道,娆娆就是妈妈我的摇钱树,我那落花坊一日也少不得娆娆。”
君娆看着沐清歌,眼底有一抹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一抹复杂的眸光。
“凌王妃,君娆也是身不由己,你的好心君娆领了。”
沐清歌看着君娆眉宇间萦绕着的淡淡愁思,眸光有掠过花妈妈那张惨白而油腻的脸颊,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君娆姑娘就先跟着花妈妈回落花坊,你有什么不适就让人来妙手回春堂告诉我一声。”
“多谢凌王妃。”
君娆轻轻袅袅一俯身,如弱柳扶风,让人心中生怜,怪不得会引得那么多的世家公子流连忘返。
就在君娆垂眸之间,沐清歌看着她精致的面容,脑海中蓦地萦绕出一抹熟悉之感。
再次抬眸时,却在她的脸上辨不出来什么。
淳于奚看着君娆窈窕的背影,眸光敛了敛。
“原来这就是落花坊的君娆姑娘,果然气质出众。”
沐清歌不禁打趣,“怎么,你看上了?”
淳于奚摇着扇子,半晌才道:“美则美矣,却太过娇弱了,还是小丫头你这样的合我胃口。”
“切,你们男人流连烟花柳巷,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么?”
“小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爷可从不去那种地方,只有像凌王那样有权有势的才会去那种地方。”淳于奚坏坏的笑了。
夏里闻言,立即瞪了眼淳于奚,“我们王爷才不去那种地方,就算是有事,也都是段公子去那里。”
“啧啧,本公子也就是一说,你紧张什么?”
淳于奚这句话分明是在调侃夏里故意遮掩。
“王妃,你不相信他的话,我可以跟您保证,王爷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噗……”
沐清歌听了夏里的话,顿时笑了,这个二愣子没听出来淳于奚是故意调侃他的么?
“好了好了,明知道夏里转不过来弯,你还故意调侃他?”
“是他笨,还怪本公子了?”淳于奚唇角勾起一抹轻快的笑意。
“你——”
夏里闻言愤愤的瞪了淳于奚,冷哼一声,将头扭去了别处。
沐清歌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走向客房其他的地方,她现在必须要去安抚其他的人,剩下的人决不能再走。
得到淳于奚给她的解药之后,沐清歌便直接放入了医生系统之中,让它先慢慢自己分析成分。
然而,过去了两天,医生系统还是没有将它的成分分析完,倒是沐清歌极费心神,眉宇间拢着疲倦。
这一日,沐清歌刚刚来到了妙手回春堂,红叶就来找她,递给了她一封信。
她浏览了信上的内容,黛眉轻蹙,姬瑶约她在茶肆一见,难道是百花蛊又在她内体兴风作浪了?
“夏里,去准备马车,我要去清风茶肆一趟。”
此时,姬瑶就在茶肆内,看着榻上面无血色的华子赫,她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姬瑶很快敛了脸上的戚容,对一旁的雨湮道:“去给凌王妃开门。”
沐清歌进门而来,眸光掠过姬瑶清冷的脸颊,缓缓落到榻上昏迷不醒的华子赫脸上,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姬瑶怎么和华子赫在一起?
姬瑶看出了沐清歌的疑惑,淡淡开口道:“他是我失散八年的弟弟。”
她的声音里仿佛有一抹化不开的悲怆,牵人心扉。
沐清歌闻言,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却更加吃惊。
姬瑶和华子赫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是姐弟!
姬瑶淡淡勾了勾唇,眸光看向窗外,缓缓开口。
“其实,我本名并不叫姬瑶,我是安陵侯的嫡女安陵瑶,我娘是宗将军府上的嫡长女,而华子赫,他的本名叫做安陵珂,是安陵侯府唯一的嫡子。八年前,宗家被灭,安陵侯杀妻灭子……”
姬瑶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是在叙述和她无关的事情一般。
如今安陵侯已经被斩首,这些事情都已经成为了过往,告诉她也无妨。
半晌,姬瑶垂眸看着榻上的华子赫,抿了嘴角,“就在前不久,我才刚刚找到他。”
沐清歌能够看到姬瑶眼底的悲怆,却看不到她眼底的泪水。
她想到中秋宴上姬瑶刺杀安陵侯长子和安陵侯一事,心中顿时大骇,似乎想到了什么。
蓦地看向姬瑶,开口问道:“安陵侯的事情难道是……”
姬瑶点头,“是我,这八年唯一支持着我活下去的动力,一个是为我娘报仇,另一个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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