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正襟危坐的盘腿坐在承恩侯府的马车上,也从沐惜的夫人口里得知近日京中动向。
圣坛发生地动后,圣人受伤静养,赵王被禁足府中,成王联同蔺相等几个军机大臣监国,正当成王以为那泼天富贵终于要落到自己头上后,皇室忽然爆出他死去的四弟死而复生了。
而那四弟不是谁,而是宁王长子瑞王,当年宁王妃在生产之际,因为恰好当时在宫中探望同为产妇的表姐,也就是圣人的德妃时两人同时发动生产,宁王妃率先生下死胎,为保自己的王妃之位,在凌乱之际,把德妃难产生出的四皇子偷偷掉包了。
所以如今的瑞王,其实是当年被掉包的德妃之子,真正的龙子凤孙,这也是宁王妃的亲娘口误爆出来的,圣人让人彻查才得知真相。
圣人对德妃十分宠爱,若不然在她难产身故后,不会追封为恭敏皇贵妃,受伤沉睡时,也因为梦见皇贵妃哭泣,当即把瑞王的身份给拨乱反正。
也就是说,宁王长子已亡故,如今的瑞王,乃是圣人之子,生母为恭敏皇贵妃,并通告天下。
至于真相是不是真如通告所说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人说他是,他就得是,什么人证或口供,通通都不必细究,因为当事人,已‘死’三人。
而有趣的是,宫中的那位如妃听闻此事后,激动得晕死过去,醒来之后,就失语了。
秦流西垂眸遮住眼底的讥诮,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和大局上,帝皇的‘真爱’也得往一边去,也不知那位‘如妃’是什么心情?
她真正的身份,已经‘死’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失宠的如妃罢了,无子无宠。
而瑞王摇身一变成为真正的龙子王爷时,虽然他人不在京,可王府已是门庭若市了,然而很快的又闭门谢客,因为瑞王妃病重。
京里听闻此事的无不说瑞王妃福薄,接不住这泼天富贵,毕竟在这当口正了瑞王的‘身份’,也代表着圣人向外传递的一种讯号。
东宫应该很快就迎来新的主人了。
而瑞王,这一年,所立下的功劳可有好几处,赈灾有功,诛杀反贼有功,如今又自请押军辎去西北,而西北战事频繁,他要是在那边再立下功劳,又有了一个好的出身,太子之位,估计是要落在他头上了。
瑞王妃却是病得起不来床,不是福薄是什么。
沐少夫人是来玉佛寺为瑞王妃祈福的,却不想会这么幸运遇到秦流西,她早就从沐惜嘴里得知秦流西的能耐,她若能出手,十五姐该有救了。
秦流西看沐少夫人眉间带着忧虑,便道:“你身怀有孕,还是放松心情为好,郁结于心对你养胎不利。”
“哦,什么?”沐少夫人瞠目结舌地瞪大眼:“你刚说我什么?”
秦流西看向她腹部,道:“你有孕了。”
沐少夫人呆呆的低头看向腹部,她有了?
她和沐惜成亲快三载,肚子一直没动静,不管是娘家还是承恩侯和卫国侯都急得不行,毕竟沐惜是兼祧两房的独苗,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他一人身上。
她娘家家世并不显,她只是一个五品御史家的长女,会嫁到皇亲国戚这里,是看中了她身体健壮,性子坚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皮相。
而她的年纪,比沐惜还要年长三岁,会愿意嫁过来,完全是因为母亲的身体需要吃人参补品养着,顾家的家底薄,长期吃贵重补品,那就是个无底洞,所以她嫁了。
因为沐家的聘礼足够厚,哪怕门户不匹配且有生子大压力,甚至将来为了传宗接代,兴许沐惜会有许多侍妾,她也嫁了。
可三年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两府已经在准备挑贵妾了,但现在秦流西说她有了。
她不是很敢相信。
倒是陪在身边的丫鬟大喜过望,掐着手指一算,道:“少夫人,今日本该是您的换洗之日呢。”
沐少夫人心中一动,换洗之日,她并没有来月信。
惊喜浮于眼中,沐少夫人十分激动,问:“观主真的看出来啦?”
秦流西让她伸手,双指搭上去,脉如走珠,脉动有力,便道:“是喜脉不假,已有一月了,你身体底子不错,想来年少时也多有锻体,母体健壮,孕脉才强,只是不好心生郁结。母体情绪也会影响胎儿,母子连心不是说假的。”
“好好。”沐少夫人双手抚摸着腹部,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那我需要吃点安胎药吗?”
“没有不适就不必吃,前三个月注意着些,天冷路滑,走动要小心。”秦流西提了一句。
沐少夫人又道了一番谢,然后摘下荷包,双手递给她:“听说您的规矩,凡扶脉必收诊金,凡开卦也要万金。我身上并无太多现银,回府后自会送上。”
秦流西接过来,感受到荷包的重量,看在沐贵宾犬的份上,给了她一枚平安符。
沐少夫人如获至宝。
到了瑞王府,丫鬟率先下车,让人去承恩侯府传信,又叫了健壮的婆子把沐少夫人抱下马车,虽然只有秦流西一人诊了脉,但她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而且少夫人的月信确实没来,自然要小心。
沐少夫人早就派人来王府说了一声,在东角门等着的是瑞王妃的奶嬷嬷,姓王,眼看人到了,上前行了大礼。
秦流西是贵客,沐少夫人把她让在前,自己落后一步跟着,一行人换了小桐油车前去正殿。
王府正殿,在瑞王府正中,因为盛京接连下了大雪,建筑都被覆盖了一层白雪,红墙白雪的十分好看。
可惜那上方的气,却是红与灰并存,坤卦也就是西南方位黯淡失色,还缺了一角,主女主人病残不利。
秦流西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事儿多,若非齐骞是她挑出来的接烂摊子之主,她不会来,坑了人家,多少有那么一点心虚。
入得内殿,秦流西就被炙热的热浪给一冲,下意识地挡住了在她身后的沐少夫人,一冷一热的冲击,容易生病。
她抬头,看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披着厚厚的大氅,虚弱地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地扯出笑容:“大师,好久不见。”
秦流西皱眉,摁住了手腕处躁动的金蚕蛊,道:“你中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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