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传话,亲家老爷来了!”大门上的管事一边飞快吩咐跑腿的小子,一边热情恭敬地引着余广贤往府里走。
没一会大管家清风便到了,一溜小跑着过来行礼,“余大人,您来了,小的给您请安了。”对这位少夫人的娘家父亲,清风可敬重了。
“是清风呀,更加稳重了。”余广贤微微笑着,跟八年未见的闺女相比,清风他还是见过几回的,有那么几年都是他往京里送年礼。
“爷爷!”
余广贤定睛一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舟舟。”
原来是得到消息的闻西洲跑来迎他了,“爷爷,您怎么今天来了?我娘还说明儿就去看您呢。”
余枝倒是想早点回娘家,可婆婆都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在府里歇着。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娇弱”了,她再跑回娘家,不是让人说嘴吗?
这样的蠢事,她可不干。
余广贤笑得慈祥,“谁看谁你都一样?你娘还好吧?你娘不容易,舟舟你大了,现在到你尽孝的时候了。”
“爷爷,我都懂。我打小和娘相依为命,娘为了我吃了不少苦,我现在长大了,肯定会好好孝敬我娘的。”少年面容坚毅。
“嗯,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余广贤面露欣慰。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垂花门,余枝早就带着孩子等着了,“爹!”八年未见了,余枝神情隐有激动。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徐徐走来的余广贤,老了,她爹明显见老了,岁月这把刀在爹的脸上狠狠地划了几道。
这小老头,肯定没好好照顾自己。
余广贤也往前紧走了几步,看到闺女脸色红润,这才慢了下来,明明十分惦记,嘴上却道:“都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不像样子。”
余枝还能看不出小老头的口是心非?扑哧一笑,指着三个孩子,夸张地道:“爹,这就是闺女我给咱老余家做的贡献,您老还满意吧?”
余广贤脸一黑,“就不能稳重点?”眼里却满是笑意。
余枝不以为然,“在爹跟前,我稳重给谁看?”指挥闺女和小儿子,“花花,壮壮,快,抱爷爷大腿要见面礼。”
壮壮一脸的生无可恋,娘太幼稚了。而花花直接就扑上去了,“爷爷,您是我爷爷呀!跟我想的一个样。爷爷好呀,我是花花。”一点都不认生。
余广贤低头看着这个眉目如画的小姑娘,眼角红了,险些就落下泪来。这个孩子跟她娘太像了,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他闺女小的时候。
“乖,乖孩子。”余广贤声音有些哽咽,抬着手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真是好孩子!”跟他的小闺女一样好看。
姐姐那样子太傻了,壮壮小朋友真心不想抱,奈何老母亲以眼神威胁着他。孩子太小,孩子反抗不了。悲愤的壮壮小朋友只好上前,“爷爷,我,壮壮。”
“好,好,也是乖孩子。”余广贤的心都要化了,他一手抱着壮壮,一手牵着花花,神情得意。谁说他是孤寡老头的?他老余家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满满当当一大家子。
“爹,您累不累?这小子可压手了,您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走。”她爹都快五十的人了,余枝担心累着他。
在余枝上上辈子,年近五十还在单位发光发热呢。可在这个朝代,五十都已经可以颐养天年了。
余广贤瞪了闺女一眼,“你爹还没老得连个孩子都抱不动。”
余枝……
好吧,您高兴就好。
而花花小姑娘见到娘挨骂是真的高兴,捂着嘴偷笑,跟小老鼠似的。
进了屋,兄妹三个正式给余广贤磕了头。见面礼也是不可少的,一人一个玉的属相挂件,一人一个厚厚的红包,“爷爷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拿着,想要什么自己买。”
三人中就数花花小姑娘最高兴,还得意地朝余枝瞥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娘,我又给您减轻负担了。
看到闺女好,三个孙孙好,余广贤就放心了。当初收到闺女早产加难产的消息,他险些急出病来了。要不是太子殿下这边实在走不开,他都准备要去山云县了,好在祖宗保佑,闺女闯过这一关了。
余广贤在闺女这一直留到傍晚才回去,余枝还想留他再吃个晚饭,“爹,再留会呗,三爷也该下值了。”
余广贤摆手,“不留了,女婿现在是户部尚书,跟东宫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我见他还不容易。”再说了,那张冰山脸,谁想见他了?
“别送了,爹回去了。爹回去把家里收拾收拾,过两天就来接你回娘家。”
看过闺女的余广贤可有斗志了,孙女活泼可爱,大孙子就不用说了,让他更惊喜的是小孙子。瞧着不声不响,闷不吭声的,一问,嘿,才四岁,都已经能背完《论语》了,又是一个过目不忘,比他哥哥当年学得还多。关键是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坐得住,将来……
哈哈,余广贤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这样出色的后辈,他不得好好奋斗,给他们多留点东西?
花花小姑娘在拆红包,“娘,一百两,能买多少东西?”
余枝本来想收走的,听到她这样问,顿时改变了主意,“闺女,明天娘带你出府逛街,现在你就列一个你想要买的东西的单子,当然,钱从你这一百两中出。”
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等这一百两银子花完了,你就知道能买多少东西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孩子大了,得教一教怎么花钱,至少得知道一个鸡蛋绝不能卖到一两银子的高价。以前家里什么都不缺,孩子没机会花钱,她就忽略了这事,现在补起来。
花花表情纠结。
出门她喜欢,买东西她也喜欢,可花自己的银子……她有点舍不得。
能不能不花自己的银子?她娘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小姑娘萎了。好吧,花就花吧,反正是给自己买东西。
嗯,祖父那里应该也愿意给她一百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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