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久久看着他,没有说话。
祁无涯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问了。
他知道他的性格,不想说,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说。
“既没什么事,便下去吧。”
他没了耐心,烦躁地挥了挥手。
韩陌微微躬身,退出去了。
祁无涯在他离开后,思索了好一会,还是召见了御医康沱,让他去为几位皇子治病。
至于给几位皇子下/药的事,也叫人停了。
但他还是停晚了。
当晚
祁长荣把六七皇子身体出问题的事告诉了桑决:“我跟你说,我这是家族毛病。哎,真可怜的家族。”
他想到了祁无涯,肯定也是不行,不然,怎么会放着满宫漂亮女人不宠幸?听说有妃子勾他,还差点被他掐死了。啧啧,那肯定是杀人灭口啊!
至于凤仪殿的女人?
哼,肯定是障眼法!
哦,对了,他还秘密请了个女医进了宫,后来那女医还死了,肯定也是他杀人灭口了!
真心狠手辣啊!
祁长荣叹息间,把事情想成了逻辑闭环。
“殿下真觉得是家族毛病?”
桑决正陪着他用晚膳,看他那么傻,也不墨迹,直接说:“先皇活到了六十八岁,也是长寿了,他育有九位皇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体有问题的人。便是家族有问题,也不会同一时间出现状况,定然有内情。”
他还不好说的太明白。
可惜,委婉到这个程度,祁长荣还听不大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桑决扶着额头,压下苦笑的心情,继续提醒:“殿下聪慧,再想想,定能想明白。”
祁长荣想了好一会,才说:“你不会觉得有人要害我们吧?”
桑决低下头,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默认。
祁长荣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你肯定是想多了!”
那人就是想害他们,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杀死或者毒死他们等等,方式多了去了,怎么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一定是巧合!
可真的那么巧吗?
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在祁无涯登基后,身体出现了问题?
桑决见他面色越来越沉重,就知道他想到某人了,立刻说:“殿下这么想,肯定有殿下的道理,是小人多虑了。”
他看似说着宽慰的话,实则是引导他去发现真相:“殿下对小人恩重如山,谁敢害殿下,小人绝对第一个杀了他,还诅咒他断子绝孙!”
后面四个字深深刺痛了祁长荣的神经——他这么多年辛勤耕耘,确实没一个孩子出来。其他皇子,也都没有。
这现实,由不得人多想啊!
“太阴损了!”
祁长荣想到那种可能,根本接受不了,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着:“这主意太阴损了!”
“什么阴损啊?”
兰蔻端着一壶酒,袅袅娜娜地走进来。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花一样的容颜含着笑,声音也娇娇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在发散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祁长荣对她没有一点抵抗力,伸手就把她揽怀里了,也不避讳着人,先亲了一会她的红唇,又去喝她拿来的酒,只喝了两口,想到刚才议论的事,就把人推开了。
“怎么了?殿下把奴家推开,是不喜欢奴家了?那殿下看上哪家的鲜花了?”
兰蔻感觉到祁长荣对自己的冷淡,有些受伤,假装吃醋套着话:“奴家承了殿下好久的恩情,若是殿下有了中意的人儿,奴家只会牵线帮忙,绝不坏殿下的好事儿。”
这拈酸吃醋的调儿很合乎祁长荣的口味。
祁长荣重新把人揽回怀里,安抚着:“哎,蔻蔻,你可冤枉我了,我刚刚想事呢。”
兰蔻才不信他有什么正事,就笑问:“那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奴家也帮您解解忧?”
祁长荣还真就说了:“我怀疑有人要害我!”
兰蔻也是个会来事的,一听这话,就做出紧张的样子,立刻东张西望,环视房间一圈,仿佛要害他的人就在房间里。
“谁?谁要害殿下?”
她问着,看向门外:“殿下,快把那些侍卫们喊进来护驾啊!”
祁长荣被她“单纯”的行为逗到了,笑道:“你别怕。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世上有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便是明目张胆了,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乖乖儿,别怕。”
他这么说的时候,还不知自己根本保护不了她,甚至根本没有保护她的机会。
“吓死奴家了呢。殿下真坏。”
兰蔻还不知危险到来,正浮夸地捏着粉拳,捶了下他的胸膛,随后说:“殿下一喝点酒,就拿奴家寻开心。奴家不理你了。”
她娇嗔几句,不顾祁长荣的挽留,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若非必要,她才不干陪男人喝酒的活儿、
演戏也是很累的。
她扭扭脖子,回了房间。
不想,一进房间,迎面一阵迷雾吹过来。
“砰!”
她登时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往她手里塞了几个黑色的药丸,同时快速扭断了她的脖子。
他在她昏迷中杀了她。
最大程度减轻了她的恐惧跟痛苦。
随后,他推开窗,跳了出去。
同一时间
祁长荣还在喝着酒。
他心情郁郁,对皇帝敢怒不敢言,哪怕喝醉了,也只敢小声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还要我怎么做?我们还不够听他的话吗?我也就这点玩女人的本事了,他还要夺走了,呜呜呜,他、他真不是——”
“殿下慎言。也许有误会。”
桑决嘴里这么说,却还在挑唆着:“我明天就为殿下寻个大夫,彻查一下殿下身边的衣物以及用品,如果是暗害,肯定会留下痕迹。”
祁长荣一听,面色一白,又有些迟疑:“万一、万一是暗害呢?这般动静,打草惊蛇,他、他要怎么对付我?会不会——”
会不会直接杀了他啊!
正这么想着,一道尖利的声音传进来:“啊!死人了!死人了!”
是艳阁老鸨的声音。
祁长荣常住这里,听得出她的声音,就皱眉说:“这老鸨儿,死个人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他漠视别人的生命,还跟桑决笑着调侃:“哈哈,这情况,定然是哪个老东西死在女人肚皮上了。我可见多了。”
他的声音刚落下——
房门被大力推开。
老鸨一脸惊惧地跌进来,趴跪在地上,指着外面,声音发颤:“殿、殿下!殿、殿下!兰……兰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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