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宁璇璇走得很早，甚至连姜辰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得。
不过一大早倒是有些意外地接到了一则陌生的电话。
来自胡怡然。
就是金陵大学的那位考古女孩，她居然不知道得到了消息，联系到了姜辰。
……
木渎街是金陵市有名的古玩街，其内商铺店家林立无数，多出行货，最近好像还在举办赌石节。
再过段日子，就是胡怡然她爷爷八十大寿，往年她送的东西多没新意，常被同族的其他兄弟姐妹盖过光芒，今年她打算另辟蹊径。
爷爷向来喜欢玉石古玩之类的物件，她们家又是考古世家，从小对耳濡目染，趁着周末，正好来这儿碰碰运气。
两个人交谈间，车子已经停在了木渎街前，这里经过后现代的改造，四周围绕着一条人工河，河上架着一座拱桥，河对岸数十步立着一座牌楼，俨然一副私人园林的气派。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虽说已经来金陵很久了，姜辰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由驻足原地，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小哥哥，快点来啊。”愣神的工夫，胡怡然已经跑到了石拱桥上，正冲着姜辰招手。
今天她一袭白色长裙，秀发披肩，化了淡妆，发育完好的身材玲珑有致，让人眼前一亮。
微风吹动裙摆，青丝飞舞，宛如凌波仙子。
姜辰不由地看呆了，内心深处情愫涌动。
“哎。来了。”他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并肩走进木渎街，周围的人无不侧目。
特别是一些男人，目光扫到胡怡然时，眸子放光，神色火热，可再一看看她身边那个小子，心中有种“好萝卜都被猪拱了”的愤慨。
“什么玩意啊？美女怎么会跟那种丑逼走在一起？”
有人嘀咕他的长相。
“瞧他那吊样，一身的地摊货。”
也有人对他的着装评头论足。
“……”
那些人声音很小，但无一逃脱姜辰的耳朵。
血脉神魂融合每日自行温养身体，带来的改变是全方位的。
除了视觉之外，他身体的各项能力都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提升。
如果说眼神能杀人，一路走来，姜辰已经死了N+1回了。
他不禁暗自苦笑，跟美女走在一起，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木渎街占地面积极大，根本一眼望不到头。
两人左看右看，其间有各种奇怪的物件，乍一看，好像都是奇珍异宝，可姜辰开启透视后，一些细节就暴露出来了。
姜辰尽管不太懂古玩这一行，不过顾名思义，古玩重在一个“古”字，也就是年代。
透视神术可以清晰看到实物内部分子结构，一些年代久远的东西和现代的仿品，很容易辨别。
扫了一圈，他心里也有了个初步的印象，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古董？这里多半东西都是赝品。
走着走着，胡怡然被一尊造型独特的玉佛给吸引了过去，驻足于一家摊位前。
“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守摊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头戴一顶瓜皮帽，两只鼠目精芒闪闪。
“小姐有眼光啊。”他谄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这是西汉的货，一口价，十万。”
“十万啊。”胡怡然满心欢喜地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微微颔首，“还行。不过我没带现金，手机转账可以吗？”
“当然可以。”瓜皮帽麻溜地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张二维码纸板，“咱做这一行，虽然是吃老祖宗的本，不过也得跟上时代啊，小姐，跟你这么有缘，又是今日首单，给你个优惠，九万八，你扫吧。”
“那就谢谢老板了。”
胡怡然莞尔一笑，拿出了最新款的苹果X，手指灵动的划着屏幕，瓜皮帽已经笑得眯起了眼睛，心想，这哪来的二货啊？居然都不带讲价的。
这时，姜辰突然站了出来，沉声道：“这玩意是假的。”
胡怡然愣了愣，一脸疑惑地看向他，那边瓜皮帽却直接炸刺了。
“哪来的毛头小子？滚一边去。”他看到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少年，根本没当回事。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姜辰示意胡怡然稍安勿躁，死死地盯着老板的眼睛，“你敢说你这玩意不是假的？”
不知为何，瓜皮帽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跌入了无边混沌，不由地心下一惊，往后踉跄了半步。
但他是个见过风浪，很好地掩饰掉自己的窘迫，继而咄咄逼人道：“小子，我鲍鱼仔在这木渎街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别的没挣下，口碑那是一流的，你这样信口胡诌，可是要负责任的？”
“好啊，我可以负责任。”姜辰无所谓地摊了摊肩。
鲍鱼仔嘴角抽搐了两下，心中暗惊，看来这小子唬不住啊。
不过转念，他嘴角又闪过一抹狡黠，“那你给我说说，这玉佛怎么是假的？”
考我吗？姜辰鄙夷地瞥了眼他，“呵呵，老板，下次来骗人，麻烦做点功课好吗？佛教是东汉时期传入我国的，你说这玉佛是西汉的，难不成它会穿越啊？”
“这……”鲍鱼仔被呛得面红脖子粗，不过他的反应很快，当即狡辩道，“那是我记错了，这是东汉的，对，就是东汉的，我是从一个农民手里收来的……”
“继续编！”姜辰冷笑着打断了他的瞎话，“哦，我也记错了，佛教是唐僧传来的，你是不是得说这玩意是唐朝的啊？”
鲍鱼仔哑口无言，顿了顿，恼羞成怒地喊道：“即便年份不对，那也不一定是假的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
姜辰递给胡怡然一个眼色，从她手中接过玉佛，“啪”一下摔在地上，顿时，渣滓乱飞，碎了一地。
瓜皮帽愣在原地，连同胡怡然也吓了一跳，这姜辰到底在干嘛？
“小子，你竟敢毁坏我的宝贝？”鲍鱼仔额前青筋暴露，恶狠狠地指着他道，“你要是不马上赔钱，今天休想离开木渎街！”
“来啊！”只见他振臂一呼，周围几处摊位的摊主和伙计都跑了过来，整整有十人之众。
他们个个面目凶恶地将姜辰包围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胡怡然颇有些担心地抓住了姜辰的胳膊。
感受着扑鼻而来的体香，姜辰精神大振，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架，我还没怕过谁。”
胡怡然顿时就乐了，对啊，自己怎么忘了？那天晚上，他可是一人干翻了十几个手持器械的混子呢。
想起那晚上，她却又有些心悸，神色羞赧地放开了他的胳膊。
这么大动静，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鲍鱼仔为了博取同情心，大声地控诉着姜辰的暴行。
听了良久，姜辰终于忍不住道：“喂，你说够了吗？”
“小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赔钱。”鲍鱼仔咬了咬牙，“不然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
“好啊，我赔。”姜辰突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只见他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扔在摊前，然后转身拉起胡怡然就走。
鲍鱼仔愣了愣，当即招呼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小子，打发叫花子啊？一百块？兄弟们，干他。”
“等等！”姜辰一声爆喝，迈步回头，“看来你是要我揭老底是吧？”
他也不啰嗦，直接蹲在那些碎渣旁边，从里面拣出了一个细小的物件，拿在鲍鱼仔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认字不？MadeinYiwu啊。一百块钱某宝店里能卖好几个了。”
鲍鱼仔如鲠在喉，一屁。股瘫坐在地，众人都开始起哄，有些卖了假货的人开始来理论，场面一度混乱。
趁着这个空档，两人迅速离开，路上胡怡然感叹道：“哎，现在的某宝店家真是厉害啊，连我也骗过了。”
她们家经营珠宝，玉器平常没少摸，她当时看这尊玉佛色泽饱满，沁润圆滑，好心喜欢，忽略了老板所说的话，没想到差点闹个大笑话。
“不过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标识的？”
“这个嘛……”姜辰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时，耳边却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胡小姐，你好，我们总经理请你过去一趟。”一名黑西装恭敬地说道。
胡怡然面露不快，皱紧了眉头，姜辰以为是哪个烦人的苍蝇，刚想赶人，没想胡怡然却拽住了他。
“小哥哥，你先自己逛一下吧，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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