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厉声道:“这就是民部尚书能提出来的解决办法吗?”
戴胄很想去死。
臣尽力了啊。
臣真的没有办法了。
说句凭良心的话,这事,还真不怪戴胄。
这涉及到的已经是后世金融的问题了。
小农经济的体制之下,一个只晓得解决这方面问题的民部尚书,你让他去理解和解决这样的问题,这不是……去找抽吗?
这就好像让远古狩猎部族的首领来解决当下土地兼并的问题一样,人家肯定也得两眼一抹黑,又或者出一个要不将这农地啥的,统统都荒废掉,养上一点鹿啊、兔子啊啥的,大家打猎之类的馊主意。
这还真不是夸张,当初胡人入关,侵入神州时,就有不少胡人的精英分子们,有过将整个关内之地变成大草场,来养牛马的念头。
你能说这些人愚蠢吗?他们不蠢,毕竟……他们已经是草原里最聪明和最有智慧的一群人了。
现在的戴胄,其实并不比那些胡人精英们高明多少,这是他的局限性,他没办法去理解这种新事物。
所以李世民狠狠地盯着戴胄的时候,戴胄很想哭,而事实上,他其实已经搜肠刮肚了,却怎么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此时……房玄龄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臣等实在愚钝,不妨恳请陛下明示。”
戴胄也立即委屈地道:“是,恳请陛下明示。”
这意思是,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请陛下来拿这个主意。
李世民:“……”
最终李世民看向陈正泰:“正泰,你此前和朕说了那么多道理,朕只问你,此事能不能解决?”
虽说李世民对面前这些臣子发了一堆的气,但其实李世民自己也不太懂。
众人见陛下竟跑去问这始作俑者陈正泰,整个人都不好了,何止是心,便是血都凉了。
跟这样的人混一起,能治理好天下吗?
我们没能力是一回事,可陈正泰这个家伙……是真脏啊。
陈正泰眨眨眼,他显然可以看到许多人眼中明显的不屑于顾。
他而后道:“恩师……这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了?”李世民一愣,什么时候解决了?
陈正泰正色道:“恩师难道已经忘了,昨天……我们……”
“就这?”李世民不由道。
他觉得陈正泰在侮辱自己。
昨天程咬金这些人兴冲冲的跑了来,你陈正泰在那里收钱收到手软,可……这问题,哪里解决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李世民不高兴了,拉下脸来:“陈正泰,这不是儿戏,朕在郑重其事的询问你。”
陈正泰同样郑重其事地道:“恩师,学生也是认真的,这物价……现在已经平抑了,学生昨天为了平抑物价,可谓是焦头烂额,脚不沾地,这一点,恩师是亲眼看到了的。”
李世民觉得自己被绕晕了,若说方才,他还在气房玄龄这些人不顶用,痛恨戴胄这个尸位素餐的民部尚书。
可现在……李世民开始痛恨自己了。
自己怎么跟一个孩子,谈论什么治理天下?
这简直就是自己找抽。
房玄龄也糊涂了,他看向陈正泰:“不知道陈郡公,是如何解决的?”
陈正泰咳嗽道:“很简单,我的作坊上市,大家都蜂拥来认筹,如此……不就将问题解决了?怎么,房公不相信吗?”
对呀,不相信吗?
信你才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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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泰说的话,何止是房玄龄不相信,便连李世民也不相信。
分明昨天忙了一通,大家就只是来挣钱的,这和平抑物价有什么关系?
固然李世民也喜欢二皮沟挣钱。
尤其是看到陈正泰为了挣钱而挥汗如雨的样子,李世民就觉得很欣慰。
真是没有白收这个弟子啊,他挣得越多,朕就挣得更多。
可这和平抑物价,显然是另一回事。
“看来……大家都不信我。”陈正泰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使了浑身力气,居然没得到认同,怎么不心塞?
众人就都板着脸,不吭声。
陈正泰只好道:“要不,房公,我们打个赌?算了……房公位高权重,我可不敢和你打赌。不如……戴公,我们打个赌吧。”
陈正泰笑嘻嘻地看着戴胄。
戴胄:“……”
大家都能理解戴胄的感受。
陈正泰本来是想和房玄龄打赌,然后一句你房玄龄,我陈正泰惹不起。
当然,这一句话是没有毛病的。
可是后头却跑来找戴胄,问题就出来了。
敢情你陈正泰以为我戴胄是软柿子,专门找的我?老夫好歹也是民部尚书,你不敢惹房公,就觉得老夫是个菜鸡,所以好欺负对吧?
可是今日戴胄一点底气都没有,哪里敢在李世民面前和陈正泰辩驳。
李世民一听打赌,就想到了某个惨痛的记忆,不过他倒是乐于想知道陈正泰接下来想做什么,便道:“赌什么?”
陈正泰就笑道:“恩师,若是我能现在平抑物价,则戴公拜我为师,可若是我不能做到,则我这里有三万贯欠条,奉送戴公。”
众人一听,打起了精神。
这倒是个很有趣的提议。
一般情况之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会在此刻心里呐喊:“快答应,快答应。”
便连李世民也不禁转怒为笑,觉得这陈正泰有些儿戏了。
戴胄看着陈正泰,心里在想,你陈正泰是不是故意羞辱老夫的?
你这家伙若能平抑物价,那朝廷还要民部做什么?
他有些不信。
当然,他也不敢赌。
于是踟蹰不决。
倒是李世民道:“戴卿家意下如何?”
陛下突然这样问,戴胄立即听出了蹊跷!
这是陛下在强迫自己赶紧答应呢,毕竟……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陈正泰说的话过于儿戏,陛下又是陈正泰的恩师,这个时候,陛下应该是呵斥陈正泰的。
可陛下没有呵斥,反而来询问自己,其实这就已经显示出了陛下的心思了。
戴胄现在是戴罪之身,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条件?
他再不敢犹豫,咬咬牙道:“好,老夫便挣陈郡公这三万贯钱。”
一下子……本是在外头站了一夜房玄龄等人突然不觉得肚子饿,也不觉得外头冷了,身上的酸痛都似乎消除了许多。
有意思啊。
虽然挨了一顿臭骂,可至少有热闹看。
人的心理是相通的,别看在这里的人一个个冠冕堂皇,个个尊贵无比,可好事之心,乃是人的本性。
房玄龄看着陈正泰:“如何确保……物价可以平抑呢?”
陈正泰则看着房玄龄:“很简单,三日之内,不但物价不会涨,我还要让他降下来!”
房玄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想,三省六部尚且做不到,老夫倒要看看,你陈正泰如何夸得下这海口。
房玄龄心里有点鄙视陈正泰这个家伙,小小年纪,这么张狂,老夫很看不顺眼啊。
要不是有陛下护着,老夫把他送到交州去。
房玄龄面带微笑:“是吗?若如此,则陈郡公有利天下,大功一件。”
陈正泰笑呵呵的道:“噢,还有一件事,诸公来了二皮沟,小子还未款待呢,就请诸公在此陪恩师喝茶吧,我让人预备茶水和糕点,若是诸公累了,不妨在此歇一歇,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很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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