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宛昕离开那一刻,温南枳又看到宫沉举起了皮带。
她瑟缩着身体,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发现宫沉的皮带抽打在了靠枕上。
金望立即推了推她,低声道,“叫,叫。”
温南枳还被吓着,完全反应不过来。
金望只能稍稍用力拧了她一把,她立即大叫了一声。
随后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随着宫沉落下的皮带声,大叫一声。
知道忠叔走进来,急急忙忙道,“走了,都走了。”
宫沉扔掉了手里的皮带,蹙眉看着虚弱的温南枳。
他烦躁的抽出一支烟,没点燃,“忠叔,带她下去擦点药。”
温南枳步履虚浮,脸颊白得透着细小的血管,额头涔涔汗意,将额前的头发的沾湿了。
她一转身,宫沉就看到了温南枳背上透出衣衫的血迹。
“慢着,叫女佣替她上药。”宫沉咬着烟,补充道。
“是。”忠叔恭敬道。
宫沉眉头拧得越来越紧,看着温南枳的背影,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手劲多大,但是如果不打重,宫梅根本就不会相信。
宫梅想他着急,他就着急给宫梅看,这样宫梅才能放松警惕。
“前段时间,有几个人在打听你,我帮你把记录都消除了,你最近当心点。”
一直不说话的顾安,平静的洞察全部,又平静的看完全部戏,最后提了一句。
“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宫沉对顾安道。
顾安本就是秘密回国,他的世界里还没有人发现他消失,所以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一个他的行踪。
“嗯。”顾安起身,优雅缓步,突然停住,转首看着宫沉,“她是个好姑娘。”
宫沉沉默不语。
温南枳好像一直都有本事让周围的人喜欢自己。
顾安又道,“金助理说你让林宛昕留在身边是因为飞机上的女人?他想我让我从国外的出境处查,他没有这个权限,我有。当然,你若相信林宛昕……”
“查吧。”宫沉身体往后一推,看着沙发,犹如君临天下般的气势摄人。
即便是顾安都很诧异如此年轻的宫沉会有这样的令人窒息的气势。
顾安点点头,便离开去找自己女儿了,顺道想想怎么把逃跑的人抓回来。
……
宫家的女佣看温南枳被打了,就知道温南枳又闯祸了。
忠叔让女佣给温南枳上药,结果她们就胡乱抹一层就算是了事。
温南枳趴在床上辗转反侧,感觉新换的衣裳又是一层湿意。
她咬着被子,双手抓着床单,想要抵抗这样的疼痛。
却把最脆弱的眼泪逼了出来,她呜咽的将脸颊埋进了被子里,痛哭了起来。
笃笃两声。
“南枳小姐,宮先生让你上去。”忠叔在门外低语道。
温南枳扬起一张湿润的脸颊,眼泪更加止不住。
宫沉他还想怎么样?
到底怎么折磨她才算是满意?
温南枳抓起被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眼红肿明显残留着哭意。
“好。”温南枳清了清嗓子才回答忠叔。
然后起身换了一件衣裳才抱着自己的琵琶走出房间。
忠叔见状有些担忧,“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伤口不舒服?要不要叫女佣来看看?”
温南枳摇头。
女佣来了也不过是敷衍了事,冷嘲热讽。
与其这样,还不如忍着。
“不用了,走吧。”温南枳强撑着身体,后背挺得很直,深怕自己的血混着冷汗沾湿衣裳。
在二楼楼梯口,温南枳遇到了漂亮的顾静姝。
顾静姝不明的看着温南枳,“小婶婶,你怎么了?”
“没事,早点去睡吧,待会儿要是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管,知道吗?”温南枳对着顾静姝艰难的笑着。
顾静姝看了看温南枳。
温南枳向二楼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忠叔却拦住了她。
“三楼,宮先生在三楼等你。”
温南枳浑身一怔,三楼是禁地,虽然她进去过,但是也是逼不得已。
难道是因为二楼有顾安和顾静姝,所以宫沉不方便对她动手?
一想,温南枳浑身战栗,跨上三楼的脚步,每一步都在打颤。
她抱紧了怀中的琵琶,敲开了宫沉的门。
宫沉依旧坐在阳台边的椅子上,身体放松似的贴着椅背,双臂垂在两侧。
宫沉听到刻意放低进门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温南枳。
看她发丝间多了几缕湿润,黑眸更加深,透着幽静的碎光。
温南枳看着宫沉起身,睡袍大敞,腰腹肌肉紧实却不显得粗壮,丝质的睡裤多了几分飘逸感,每一步都能衬出宫沉修长笔直的腿。
温南枳立即撇过脸。
宫沉走到了她面前,垂眸望着她,“把琵琶放下来。”
温南枳一窒,但是又担心自己的琵琶会摔坏了,所以她将琵琶轻轻的放在了床尾凳上。
然后转身面对宫沉,已经做好了他折磨自己的一切准备。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宫沉却面无表情道,“脱了衣服,趴在床上。”
温南枳还是怕了,她身子一晃,脸色更加苍白,背上的汗水滑过伤口,火辣辣的发疼。
“我,我没有告诉我爸爸关于你任何一件事,你能信我一回吗?就一回!我求求你还不信吗?”
温南枳搂紧双肩,恐惧的后退。
宫沉却步步逼近,依旧是那句话,“去床上。”
温南枳胸口剧烈起伏着,绝望的转身,将一道留着血印的背影留给了宫沉。
她抓着光滑的被子,片刻的冰冷不由得让她身子一颤。
随即,她再一次闭上眼睛,等待着更加屈辱的事情。
等了一回儿,她只觉得停留在她背上的目光滚烫,却没有下一步的侵略。
再下一刻,她觉得背上伤口一阵清凉,但是从心底涌现的害怕并没有消退下去。
宫沉看着她背上的触目惊心,雪白的肌肤稍有一点瑕疵就会被无限放大,更别说这鲜红的一道血红。
像是铺陈白纸上的浓重一抹朱砂,透着妖冶的吸引力。
宫沉的指腹沾了药膏擦过伤口,却又忍不住的轻抚着伤口周围的肌肤,他的手指眷恋着这种细嫩的触感。
温南枳战栗不止,不知是疼痛还是害怕。
快蔓延到肩头的伤口,沁着血珠,宫沉往手指上挤了一点药膏,想要擦上去的时候,觉得那血珠异常的妖艳,像是在吸引着他。
他稍稍抬眸便看到了温南枳隐忍的侧脸,牙齿咬着唇瓣,双眼紧闭。
这么能忍?
让他本就邪魅的容颜,更添了一分危险的吸引力。
“你……”温南枳鼻音浓重,显得声调特别的软。
眼眶红红的,上下睫毛湿润的黏连在一起,唇上被咬得嫣红一片。
宫沉望着,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怕我?”宫沉丝丝笑意,却越发诱人。
他却刻意不擦唇上的血迹,让他不深不浅的唇透着性感慵懒。
温南枳看着他,不说话。
他又道,“怕我就对了。”
温南枳悸动的心口,狂跳不止。
温南枳乖顺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背上的疼痛减轻后,瞬间就跌进了丝滑的被子中陷入沉睡。
门外看准时间的忠叔,敲了敲门。
“宮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你们都去睡吧。”宫沉压低声音道。
忠叔看着里面的灯一暗,舒心的一笑。
总算是一顿撮合没错。
宫沉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更别说过夜了,这算是他自己破了例。
好事。
……
林宛昕熬夜将所有的资料整理了出来,一大早就想表现给宫沉看,特意掐了时间来到了宫家。
此刻,宫家只有几个女佣规矩打扫着,忠叔指挥着众人。
“管家,宮先生还没起?平时这个时间不是都起了?”林宛昕询问着。
忠叔却难得对林宛昕笑了笑,“是啊,我也好奇,不过多睡是好事。”
忠叔担心温南枳下楼被林宛昕看到,那戏昨天的戏不是白做了?
所以忠叔友好的带着林宛昕到了客厅等候,还准备了茶点让她歇息着。
林宛昕倒是有点受宠若惊。
忠叔一走,角落打扫的女佣便闲言碎语起来了,尤其是看到林秘书来了。
她们挪动步子凑近林宛昕,“林秘书,你和宮先生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啊?我们非常恩爱,非常的好。”林宛昕立即解释,深怕别人误会。
“那……那为什么宮先生不让你留宿?”女佣小心道。
“留宿?”林宛昕撇嘴,“可能是宫沉觉得对我要慎重一些,所以希望我不要背负小三的名号。”
“那倒是,但是为什么温南枳能留宿在三楼?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她到现在都没下楼。”
“什么?”林宛昕嘴角都倾斜扭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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