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家怎么出价了?他不是只交了两处产业的保证金?”
“听说他刚才又交了一回保证金,里面就有这个当铺,买不下来倒贴府衙两千两银子,他必须要抢啊!”
坐在椅子上的吴家主,原本还怀疑江南雁先前提供的消息,真假参半。
见江南雁亲自下场,还卡在竞价开始前一刻交了保证金,对这家当铺势在必得,他脑子一转,便判断出。
关于竞价的真实内情,李郡守说的是假的,江南雁说的是真的。
“捡漏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容家主举起手里的木牌,振臂一呼。
“我出十七万两!”
只有江南雁与井诗书争夺,大家还会顾虑一下井家的钱力与权势。
可当容家主按捺不住出手时,人们的心思便活络起来。
“就算是井家,也没办法和我们所有人为敌。”
“什么为敌?在商言商,今日竞价就是价高者得。”
“对啊,井家得不到是因为井公子没带够钱吗?当然不是,一定是井公子不想买而已。”
众人说话的时候,也没忘记报价。
当铺的价格一路缓慢飙升,从容家主出的十七万两银子,经过十数次叫价后,来到了十七万八千八百两。
已经比李郡守给井诗书预设的十五万两底价,高出了近三万两银子!
李郡守心里慌张起来,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这些人怎么不按我计划的来呢?我不是说了,这间当铺买了也不赚钱,他们怎么不信我呢?”
而一些胆小的买主们,见价格被抬高了这么多,同样不解。
“郡守大人不是说了这间当铺,最多只值十六万两银子,怎么现在价格涨到快十八万两了?”
“信李郡守的嘴,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这位兄台你想白来一趟就往后站,我反正是来捡漏的,我出十八万两银子!”
许自达胳膊都快举酸了。
场中的李郡守却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气得他只能爬到墙头上。
刚想重复自己的叫价,便听容家主跟着叫价。
“我出十九万两!”
“二十万。”
马老语气虽轻,但一字千金。
连稳如老狗的马老,都掺了一脚,相当于告诉大家,这确实是一块稳赚不赔的肥肉。
想吃者速来抢!
“二十二万两。”
特意将座位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薄公子,本想借着抬价两万两,来吸引一下林羽的注意。
谁知他话音未落,就有人又往上加了五千两。
薄公子身边的小厮,暗自咋舌。
“公子,这些人可真是太疯狂了。”
“作为第一处竞价的产业,再加上光是当铺里现成的收益还有八万两,这个价格并不高。”
薄公子说完,价格再次一路狂飙至二十八万两。
现场火热的氛围,才终于因为价格比底价高出一倍,许多人准备不足,不得不放弃,而变得冷清了许多。
容家主目光如炬地看向场中的李郡守,冷声提醒他。
“李大人,我出价二十八万两,各位买主没人再往上加价了,你不应该敲锣吗?”
敲三次铜锣便能决定买主。
换作最终叫价的人是井诗书,李郡守早就把这些年习得的武艺全部展示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何谓眼疾手快。
可眼下最终叫价的人是容家主,万一井公子还没作出决定,他先敲了铜锣,过错要怪罪到谁的身上?
此时的井诗书,确实还没作出决定。
容家主的叫价比底价高出一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站在李郡守一丈外的杜慎行,见到了这步田地,李郡守还当众维护井家的利益,不肯公正办差,只得快步上前。
“看来郡守大人身体不适,不便敲铜,不如由下官来代劳?”
“长史大人,我看行!”
容家主现在对于这个拿了打点却不办人事的李郡守,是越看越不顺眼。
对以往油盐不进的杜慎行,态度都改善了许多。
虽然杜慎行不收打点的银钱,不懂变通,但人家也不会拿了钱不办事啊!
“谁说本官身体不适?”
李郡守没想到连杜慎行都想以下犯上,挥舞着手里的铁锤让杜慎行站远些,磨磨蹭蹭地踩着蚂蚁步走到铜锣前,重重地假咳一声。
“咳!大家听好了,现在当铺的竞价是二十八万两!还有没有人出价?”
井公子,想不想要这处产业,你倒是说句话,或是给本官一个眼神瞧瞧啊!
李郡守停顿了片刻,直到自己感觉拖不下去了,这才举起手里的铁锤。
在李郡守抡圆了胳膊要敲下之际,井诗书终于还是举起了木牌。
“我出三十万两!”
井诗书再次对着江南雁挑衅一笑,还没来得及嘲讽出声。
铛!
“井公子出三十万两,有没有人出比三十万两更高的价格了……”
铛!
李郡守不等话说完,急忙又抡了一锤子,生怕有人再加价。
可惜,不等他眼疾手快地敲响第三下,早有准备的江南雁举了牌。
铛!
李郡守手中脱力,拉伤了一侧肩膀,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不等他厚着脸皮说江南雁举晚了,容家主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大声怒斥。
“江东家都举牌子,你还敲得这么快,你以为我们在场的所有买主都是瞎的吗?”
“是啊!凭什么我们叫价不敲,只给井公子敲?”
“要不今天所有吴家的产业都让井公子用府衙开的底价买走算了,咱们也不凑这个热闹了,散了吧散了吧!”
那怎么能行!
李郡守知道井家只看中了能够带来丰厚利益的铺子与作坊,而他开出的底价也不高。
剩下的吴家产业才是府衙收入的大头,他还等着拿这些钱赔给苦主,剩下的充入府库,当成功绩上报给朝廷呢!
“大家误会了,本官、本官刚才这一下是给江东家敲的,不是为井公子敲的。”
形势逼人之下,李郡守也只能主动认怂。
“为了避免大家误会,接下来本官会敲得慢一些,井公子,你还要加价吗?”
“嘁……”
在一片倒喝彩的声音中。
井诗书红着眼举起了木牌。
“三十……”
“我出四十万两!井公子,看在咱们两家的关系上,这间当铺就让给我吧,我不是图捡漏,就是图个开门红,吉利!”
憋着一口气,想与江南雁一较高下的井诗书,看着不断搅局的容家主,气得浑身发抖。
四十万两银子买个开门红?图个吉利?
这间当铺叫价五十万两也有得赚!
自己能赚到的钱,凭什么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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