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看了他一眼，几乎脱口而出。
“江明炀很有可能还在楼下等。”
虽然他嘴上答应得那么爽快，但很有可能会等到厉云霆离开再走，占有欲这方面，他们江家人是有遗传的。
“白总监果然心里比较在意啊。”
这时候，厉云霆很会抓时机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次是白初自己提的，他脸上野性的笑意就越发耐人寻味。
白初想打人，她只是就事论事。
“我不想有多余的麻烦，所以在这里聊最好。”
“放心，这不是什么问题。”
厉云霆气定神闲，拿起手机就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老王，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我们现在下去。”
白初有些无奈，但想着也许是有些资料不方便给出来，所以需要去凌云看。
她自然是工作优先，就跟着厉云霆下去了。
刚上车，一个牛皮纸袋分分钟递到跟前。
白初接了，也当着厉云霆的面打开，她疑惑地看了看厉云霆，再看牛皮纸袋中，里面是一沓不薄不厚的资料，略略扫一眼，看得出是和案子相关的。
白初不由看了厉云霆一眼，因为她看到一些眼熟的部分。
有一些内容，和对方给她的资料有重合。
“你先看。”
厉云霆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似乎真的没吃早餐，拆了个纸包，里面是一个贝果。
他就这么不拘小节地吃起来，不知怎么的，给人一种“总裁也是人”的亲切感。
“你也想吃？那停前面给你也买一个？”
厉云霆注意到白初的视线，这种时候大方极了。
“……不用，我吃过了。”
白初耸了耸肩，先专心看手上的资料。
结果这一看，她更加吃惊了。
“这份资料……谁做的？”
白初只是翻了几页，就很惊讶了。
很详细，也完美。
她自己是实习生过来的，当年在Vivian手下做事时，就整理过无数次资料，按Vivian的话来说，白初所整理的资料，是全公司水平最好的。
但这一份如果让她来做，真不一定能整理到这种程度。
每一项都很明了，该细致的地方细致，概括的部分也做得很好。
结构上还很符合多数人的阅读习惯，看起来赏心悦目。
白初知道，要做到这水准，绝对不是靠一朝一夕的积累就可以达成的。
厉云霆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嘴里的贝果还没咽下去，就随手指了一下自己。
“你做的？！”
白初这次是震惊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端详了他一遍。
厉云霆灌了半杯咖啡，反而有些郁闷。
“惊讶什么，难道我只会泡你吗？”
“确切的说不是泡我，是到处泡妞。”
白初好心地帮他更正说法，厉云霆又好气又好笑。
“我家能做这么大，又是我在实际管理，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确实应是如此。”
白初听罢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但有些嫌弃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但过于强调就是心虚了吧？”
“你手下哪个秘书做的？我看看能不能挖墙脚。”
听到这句话，换成厉云霆瞪大双眼。
他的眼睛在男生中算很大的了，又是混血，那灰色如结晶体的虹膜微微一颤，愉悦便在瞳孔中放大。
不怒反笑，随口就是一句，“不如你跳槽到我这边来，工资随你开。”
“厉总，我卖艺不卖身。”
白初直接拒绝，只想一步一个脚印巩固自己的事业。
厉云霆却是笑得更开心，差点要拍大腿。
“我喜欢你的玩笑，多开点，显得亲近。”
白初默默选择闭嘴，她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
半小时后，到了凌云集团。
结果刚上电梯，厉云霆忽然来一句。
“我先去开个会。”
“……”
白初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无语，对方是故意的吧？
明明自己有会要开，还提前把她先叫到公司来？
怎么，要钓着她再提点过分的要求？
“厉总，如果你很忙的话，我们也可以另外约时间。”
白初想着互相都不要浪费时间，这也是自保的一种方式。
但厉云霆显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反而意味深长给一句，“放心，你不会白来。”
这么说着，电梯门打开。
厉云霆亲自带着她，进入一间设计独特的房间。
“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
说完，他转身出去，但很快就出现在了这个房间的另外一边。
确切地说，是出现在玻璃后面。
白初打量起这个房间，有点像是监视房？
她走到玻璃前，伸出一根手指抵了一下镜面。
果然，是单向玻璃。
也就是说，这边看得到对面，但对面看不到这里的情况。
厉云霆这是什么意思？要让她看什么？
白初正疑惑时，对面传来了动静，会议室的双门敞开，从外面走进一群人。
一个个正装在身，神态骄矜。
走在前面的几个比较年轻，但相较厉云霆也至少差了十岁。
开道的人之后，才慢腾腾踱出几个头发略有发白的长者，前面的年轻人恭敬地为他们拉开椅子，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威压，只有椅腿挪动的刮擦声，连空气都有些凝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各位叔伯们，劳累你们从度假中途回来开会，真是抱歉。”
厉云霆最先开口，语气不咸不淡。
他坐在主位，并没有起身做出迎接的动作。
在座几人互相给了个眼神，由离主位最近的人开口。
“贤侄亲自来京市，是叔伯们怠慢了，应该提前安排为你接风洗尘。”
“自家人，不用拘泥这种小节。”
厉云霆顺着话说，看起来挺给对方几分面子。
白初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正常”的样子，也很容易能猜出，这些人都是凌云集团的元老。
多半是那种手里握有公司股份，服务了大半辈子走上高位，或者干脆就是厉家人，虽然大部分会逐渐远离权利中心，但却拥有绝对的投票权优势。
白初皱了下眉，这种内部会议是她这个外人能看到的？
但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会议室里的人，虚与委蛇地寒暄了一番。
热烈的氛围，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聚会。
但每个人都是揣着小心思来的，主事的人先发话了。
“云霆啊，年轻人有闯劲大刀阔斧地做事，是值得表扬的一件事。”
“不过有些时候，考虑就会欠周全，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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