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盛以泽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误会。
如今误会解开,她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有种怅然和无措感。
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太多。
桑岁缓缓闭上眼。
“盛以泽。”
男人手势一僵。
桑岁缓缓睁开眼,“我知道你现在想要什么,但抱歉,我现在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盛以泽弯唇,笑着:“没关系,只要你不再讨厌我,足够了。”
“桑岁。”男人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一辈子很长。”
我一定会有机会的。
桑岁勾唇笑了笑,抽回手, “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盛以泽再次抓住她手,从床上坐起。
他仰着脑袋,光线落进眼中,里面透着希翼和乞求:“家里客房多,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
她转身,刚要说话,视线突然瞥到旁边书桌上的那束玫瑰花。
看包装,很眼熟。
桑岁眸色一震:“那束花……”
盛以泽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是那天520送给她的花。
被岑与丢进垃圾桶后,他捡回来了。
桑岁不敢相信,上前抱起那束花仔细看了一遍。
包装跟520那天陌生人送给她的那束花一模一样,也是娇艳的红玫瑰。
不同的是,时间过了几天,这会儿花瓣已经有点枯萎了。
想起520那天的事,桑岁突然笑出了声。
她抱着花转身,直视他:“这束花就是520那天你送给我的那束吧?”
男人眼里透着慌张,起身做势从她怀里把花抢过来:“不、不是。”
“盛以泽你还在说谎!!”
桑岁躲开,不让他碰到花。
“盛以泽,那天你明明来影院了!”
“花明明就是你送的,你为什么还要否认?”
那天在办公室问他,他否认说不是。
她还傻傻相信了。
现在看来,那天520给她送玫瑰花的人就是他!
“为什么要否认?”盛以泽苦笑了声,“难道我要承认520给你送花别有用心,要承认我像个贼一样偷窥你和岑与的幸福,要承认自己就是想破坏你们的关系吗?”
“桑岁,你让我怎么承认这么肮脏的自己?”
在岑与口口声声说他是小三的时候,他就该有自知之明,跟她保持距离,才是对她好。
可他却像个狗皮药膏一样,明明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却还要一直缠着她,给她添加负担。
女孩眼里滑下泪,“所以说,岑与在撒谎。他没有把这束花分给别人,而是……扔了?”
盛以泽笑了,“所以我捡回来了。”
他堂堂一个盛氏集团的太子爷,却被一个小喽啰欺负成这样,还没有理由去反驳、去辩解。
桑岁脸上的泪流得更凶了,“对不起……”
当时他们的关系,不管是朋友还是同事,这都是他一份心意,她都不应该践踏的。
见她哭了,盛以泽还是慌了,“我只是不想给你增加心理负担,你别多想……”
“对不起。”男人抽来纸巾,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我以后不会,你别哭了好不好?”
手是真的慌,动作也是真的重,一下子就把她那张脸给擦红了。
“疼……”
盛以泽手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重了,连忙收了力。
“对对对、对不起!”
桑岁突然笑了,眼里还含着泪珠,笑起来亮晶晶的。
“盛以泽,你怎么一直在道歉啊。”
盛以泽晃过神,也跟着笑了。
是啊,他一直都在道歉。
好像不管向她道歉多少次都不够。
他亏欠她太多了。
一句对不起,怎么能弥补。
“对不起。”
“你又来了。”
“行,我以后不说了。”
桑岁低眼看着那束花,嘴里喃喃着:“盛以泽,花枯萎了。”
以为她嫌弃了,盛以泽连忙接过来,把花放回书桌上。
桑岁看着他动作,没说话。
半晌,她才出声:“盛以泽。”
盛以泽动作一顿,转身。
“明天办公室里的花,全部换成新的玫瑰吧。”
话落,未等他反应过来,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盛以泽愣在那里。
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后,整个神色都雀跃飞扬起来。
她接受他的花了,是不是?!
-
桑岁一走出盛以泽卧室,突然撞上醒来上卫生间回来的盛国桦。
盛国桦也看到她了,脚步顿住。
他看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间。
等等。
这姑娘是桑岁吧?
她刚刚是不是从盛以泽房间里出来的?
盛国桦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看了眼大厅墙上的挂钟。
夜里十一点。
这么晚了,这姑娘怎么会从那混账房间里出来……
“我真是老眼昏花,想要那姑娘当儿媳妇要魔怔了,这大半夜的,怎么看见岁岁从那混账房间里出来……”
盛国桦一边喃喃着一边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回房的桑岁:“…………”
夜深回去确实不安全,桑岁最后还是在盛家留宿了。
她住的还是以前的那间房。
自从搬出盛家,后来又出国留学后,虽然那几年她一直都没回盛家住,但盛国桦一直都有安排阿姨每隔一段时间就把她房间收拾一下。
张姨说:“先生一直都说,您一定会回来住的,没想到还真说准了。”
桑岁狐疑:“盛叔叔为什么那么笃定?”
封姨:“不知道,估计也是先生想您,一直想给您留个房间吧。”
桑岁心里一阵感动。
盛国桦待她一直都像是待亲闺女一样好,所以即使当年盛以泽误会他和她妈妈出轨,继而对她冷漠,她也一直在盛国桦这里得到温暖。
-
翌日。
桑岁特意早起,给盛国桦做了顿早餐。
盛国桦洗漱完下楼,助理已经在他身旁汇报今天的工作内容和流程。
走到一楼,他看了眼餐桌,早餐极其丰富。
“张姨,今天是什么日子,准备这么丰盛的早餐?”盛国桦话音刚落,桑岁端着做好的早餐从厨房出来。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走过去。
“岁岁??”他震惊,“你怎么在这儿?”
“我昨晚在这留宿。”
“留宿啊……”盛国桦习以为常,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
那他昨晚看见她从盛以泽房间里出来……不是眼花,也不是梦?!
盛国桦瞳孔微睁,想到什么,一脸欢喜。
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岁岁,这些早餐都是你做的?”
桑岁把最后一道煎面包端上来,解下围裙,在盛国桦对面坐下。
“嗯,盛叔叔,您快尝尝,看我手艺好不好?”
盛以泽正好从楼上下来,看见桑岁,一愣。
他急步下楼走过去,在她旁边拉开椅子坐下,目不斜视地盯着她。
“你昨晚……”
“嗯,留宿了。”
盛以泽忍不住勾唇,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手撑着太阳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盛国桦喝了口粥,扫了眼一脸痴汉的盛以泽,欲言又止。
“啊我给忘了!还有我蒸的蟹黄包呢!”桑岁起身,“你们先吃,我去厨房端过来。”
桑岁离开,盛以泽终于把视线收回来坐好。
他喝了口粥,忍不住笑:“今天的粥怎么有点甜?”
盛国桦看他,不相信地喝了口自己的。
就是白粥的味道,不甜啊。
他这儿子傻了吧?
盛国桦搅拌白粥,故作无意地说:“问你个事。”
“说。”
“你昨晚跟岁岁……”
“什么?”盛以泽继续喝粥。
这事实在是不好开口,盛国桦干脆换了个问法。
“我是不是要抱孙子了?”
“噗——”
盛以泽一口粥直接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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