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的人被抬走,关押区又安静了下来,杨越打开牢门,方毅急忙走了进去。
周亚楠的板凳是一直通电的,也就是说,她一直都在受折磨,不过杨越进来的时候,已经将电闸关掉了,所以此刻,她恢复了些许意识。
应该说她一直都有意识,她看着方毅教训鸿雁的人,想叫方毅住手,却没有说话的力气。
一连三天的审讯,如果不是她的实力提升到了三型战士的水准,此刻说不定都已经昏迷了,她是靠着强大的忍耐力才挺到了现在,但即便如此,还是虚弱无比,而且意志也变得越来越薄弱。
她真怕自己哪天承受不住,会供出方毅,所以,这三天里,她甚至生出了自尽的心思,只要自己死了,死无对证的情况下,就没人可以牵扯到方毅身上。
只是还没有下决心,因为她还想见见自己的家人,见见自己牵挂的人,然而令她都没想到的是,牵挂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看到方毅因见她受刑而怒火中烧,打残了那么多鸿雁的成员,周亚楠身体虽然难受,但心里却觉得有点点欣慰。
“周亚楠,你怎么样了?”
方毅将她的手脚铐打开,将其从凳子上抱了下来,放到一旁的床上,见她神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方毅不免担忧的问道。
周亚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是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
“拿点水来。”
方毅对杨越说道,杨越很快拿来一瓶水,方毅喂周亚楠喝了下去,她苍白的脸上才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这群王八蛋!”
见到周亚楠这幅模样,杨越也怒不可遏,紧紧捏着拳头,破口大骂。
看到周亚楠状态好了点,方毅说起正事:“抗癌药的事你为什么......”
“住嘴!”
他话没说完,突然被周亚楠狠狠呵斥一声,对方直勾勾的看着方毅的眼睛,方毅读懂了她眼神的意思:不要把这事儿说出来!!
因为杨越还在一旁!
而杨越,在听了两人的对话后,也意识到了什么,神情惊异的看着两人。
他是炎黄成员,奉命协助鸿雁调查这件案子,他本该留在这里听更多线索,可是念及和周亚楠方毅的关系,他沉吟片刻后,还是退了几步。
“我出去看看鸿雁的人怎么样了。”
他说着,快速离开了牢房。
方毅没想到,杨越竟然走得这么果决,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走,显然,杨越不想听到他和周亚楠的秘密。
方毅心头有些感动对方能这么做,但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其实是故意说出来,想让杨越听到的。
“你太冲动了!”
杨越走了,周亚楠也开始主动和方毅说话,她用手撑着床,想将身子坐起来,力气却不够,方毅急忙扶着她坐起来。
“什么冲动?”
方毅问道。
“你不该打他们。”
这件案子,周亚楠一点都不想牵连到方毅身上。
“如果这里不是炎黄分部,我能杀了他们!”方毅神色决绝的说道。
周亚楠叹了口气:“你也不该来的,这里没你什么事。”
方毅眉头一挑:“怎么没事,偷抗癌药本就是......”
“方毅!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一提到抗癌药,方毅话没说完,就又被周亚楠打断,她可以坚守这个秘密,不希望方毅透露出一丝一毫的线索。
杨越是走了,但这牢房里,还有监听设备。
看到周亚楠如此气急败坏,方毅当然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这里有监听设备,但他这次来,本就打算说清楚这件事的,他不怕被人听到!
不过周亚楠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害怕从方毅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
“我不是胡说八道,我来,就是想说,抗癌药......”
方毅故意把嗓门儿扯大,担心监听设备收不到,但他这么大声的讲话,反而更让周亚楠着急,见到方毅还要说,她情急之下,急忙堵住了方毅的嘴。
也许是来不及用手,也许是太过着急,又也许,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出于本能,她用自己的嘴去堵。
方毅瞪大了眼睛,对周亚楠如此大胆的举动感到无比震惊,一时间,竟忘了推开她。
“你干什么?”
方毅总算回过神来,将周亚楠推开,然后惊骇的看着对方。
周亚楠有不少碎发披在脸上,遮挡了部分红霞。
“你在干什么?难道你来,就是为了胡说八道的?”
周亚楠没有回答方毅的话,反而质问他。
她不相信方毅会这么无脑,会猜不到这里有监听设备,正因如此,所以她知道,方毅是故意要说的,而目的,除了独自承担责任,救自己之外,她想不到别的。
她不能让方毅背下这个罪名,因为她也清楚,只要方毅承认了是他偷的抗癌药,其它罪名陆陆续续也会钻出来,陈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方毅不会死,但一定会影响到他的名声,不是做商人的名声,而是在京城的名声。
而他的名声,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一定不能有污点!
见到周亚楠自己都被折磨成这个模样了,竟然还这么小心谨慎,无非是不想牵连自己罢了,方毅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一种心疼的情绪油然而生。
虽然他一直都将周亚楠当成哥们儿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到底是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方毅最怕欠女人的人情了。
他用手撩开了周亚楠披散在脸上的头发,露出白中带红的脸颊,这一举动十分亲昵,令周亚楠有些不适应,将头偏向一旁。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话被人监听到,那好,我小声些。”
方毅压低了声音说道。
周亚楠瞥了他一眼,这次没有露出着急的表情,显然默认了方毅的话。
“亚楠,我知道你死活不肯供出我是为了我好,不想牵连我,但是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实话实说,我不怕被牵连,我有应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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