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嘈杂声因这突然的破碎声而瞬间沉寂。
杨家公子的大名,无需多言,屋内的众人皆知。然而,这突然冒出的方家却让他们感到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杨元修犹如被惊雷击中,猛然转过头,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惊愕,紧紧盯着那抱着晴儿、泰然自若的方风遥。他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白灵山则无暇顾及这些,他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却被杨元修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杨元修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公子,您是从东陵来的吗?”他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难得的谦卑。
方风遥却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已经转向了怀中的晴儿。“美人啊,可惜了你这祸水般的容颜呀。”他轻声呢喃,手指轻轻抬起晴儿的下巴,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尽管晴儿是风月场所的佳人,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被一个男子公然如此轻薄,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羞涩。她娇笑一声,将头深深地埋在方风遥的肩上,不再抬起来。
李清羽心中忐忑不安,他目睹了杨元修先前那跋扈嚣张的态度,此刻却同样显得如此狼狈。这一幕,让他对那位名叫方风遥的人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方风遥似乎因为长时间的怀抱而有些疲惫,他轻轻地将晴儿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随后优雅地站了起来。晴儿仿佛得到了解脱,立刻跑到了一旁,躲在了老鸨子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好奇地望着这边的情况。
方风遥冲着杨元修轻挑了一下手指,杨元修立刻凑近,似乎急于聆听他的密语。他贴近杨元修的耳畔,低语几句,杨元修的脸色随之变得诡异起来,眼神也如同天气般阴晴不定。
“既然今天有缘遇到李公子和杨公子,何妨坐下来共饮几杯?”方风遥站直身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在杨元修身上。
李清羽还沉浸在一片茫然之中,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看着面前这两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杨元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连连道歉,声音中充满了惶恐。
“哎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竟然打扰了方公子的好心情。明日,我一定在湘满楼设宴赔罪,到时候还请方公子和李公子赏光,一定要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对李清羽拱手作揖,态度极为恭敬。
李清羽对杨家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但看到杨元修如此谦卑,他也只好客气地回礼。方风遥则依旧保持着微笑,没有多说什么。整个气氛在短暂的尴尬之后,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一幕彻底让白灵山摸不着头脑了,他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杨元修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能让杨元修如此客气的人,那得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白灵山心里暗自忖度,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在杨元修眼里恐怕连个屁都不如,更别说那位能让杨元修都忌惮三分的神秘人物了。他实在是不敢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存在,才能令得杨元修都如此敬畏。
老鸨子和龟公面面相觑,而那些原本只是想凑热闹的看客们也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杨元修虽在鸣县的时间不长,但他的名声却早已传遍整个县城。从高高在上的知县到街头巷尾的佃户,无人不知杨家的富贵和权势。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们对方风遥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警惕。
"李兄,我向你赔罪了。"方风遥诚恳地对着角落里的李清羽抱拳道,"今日多有冒犯,实在抱歉。我本欲与你共饮美酒,探讨画作之道,但如今这局面……"他环顾四周,众人见状,心中一紧,纷纷如鸟兽般散去。就连杨元修也匆忙倒退着离开了这房间。
李清羽望着四散而去的众人,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惊慌,但他仍然礼貌地回礼道:"方兄,不必介怀。"
方风遥的笑声倒是爽朗,大步流星地走到李清羽面前,轻拍他的肩膀,豪爽地说:“兄弟,咱们这一见如故,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儿,愚兄我与你到湘满楼共赴盛宴,如何?”
李清羽刚想婉言拒绝,但见方风遥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便也顺水推舟,点头答应。
方风遥见状,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拉起李清羽的手,两人并肩而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伊梦轩。
他们走过的地方,无不引起众人羡慕的目光。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这样一个狭小的弹丸之地,却同样充满了故事的波折与流转。杨家的大少爷杨元修,在伊梦轩的遭遇如同一出闹剧,迅速在县城中掀起了波澜。
流言蜚语如同长了翅膀,传播得迅速而广泛。原本只是杨元修在伊梦轩羞辱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面目全非。到最后,关于他的种种传闻已经变得荒诞不经,甚至有人说他被人痛打出门,尊严扫地。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乌家却因此陷入了紧张之中。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次的事件中,还牵涉到了李家的落魄公子——李清羽
在鸣县这个小城,方风遥的身份始终是个谜,对于这里的商贾们来说,他不过是个匆匆过客。然而,杨家却早已在鸣县扎根,根深蒂固。有句老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李家往日里还有些地位,或许情况会好些。但如今李家已落魄,与他们有瓜葛的,也只剩下了乌家。更别提李清羽现在就住在乌家。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清羽一回到乌家,就受到了乌斯的责备。
尽管姑姑在旁苦苦求情,乌斯年的愤怒却如狂风骤雨,难以平息。
“李清羽,你可知道你这次闯下了何等滔天大祸?”乌斯年厉声喝道,手指直指院中颤抖的李清羽。“你李清羽,只是个寒门书生,连秀才的功名都未曾取得,何来的胆量去招惹权势滔天的杨家?”
“你以为,仅凭结识了那个所谓的方某人,就能在这世间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吗?告诉你,你还远远不够资格!”乌斯年的声音如同雷霆,震撼人心。
喜子想要开口为李清羽辩解,却被乌斯年冰冷的目光所阻止。他知道,此刻的乌斯年,是真正的动了怒,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乌斯年冷声喝道:“乌府何时轮到你这等奴狗才开口了?你家主子没教会你如何守规矩,我乌家倒不介意替你补上这一课。”他声音洪亮,引得整个府邸都回荡着他的话语。
他挥手示意,管家立刻领命,带着几名身强力壮的家丁走了过来。他们手中拖着一条沉甸甸的板凳,显然不是用来坐的。
乌斯年指着喜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这不懂事的狗奴才给我拖下去,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才是乌家的规矩!别让他日后败坏了他家公子的名声!”
家丁们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动作粗鲁地将喜子架起,推向那长板凳。喜子脸色苍白,显然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乌斯年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他眼中,喜子的命运就如同这即将落下的长板凳一般,微不足道。
"少爷没错,少爷没错的!"喜子仍然坚定地站在李清羽的立场上,声音虽微却充满忠诚。李清羽看着喜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也想站出来为喜子辩解几句。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乌斯年愤怒的眼神交汇时,那份勇气却瞬间消散。李清羽只得默默低下头,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涌动,却无可奈何。他知道,此刻他无力改变喜子的命运。
喜子深深明白,今天这一顿板子自己是逃不掉了。于是,他闭上了嘴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乌斯年的眼神中闪烁着狠厉之色,他紧紧地盯着李清羽,嘴角勾勒出一丝残忍的冷笑。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威胁。
“给我打,让这个狗东西以后一定要记得什么叫规矩!”乌斯年恶狠狠地命令道。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李清羽的极度轻蔑和嘲讽,同时也彰显出他对权力的热衷和对规矩的强调。
然而,乌斯年的真实意图却是为了向李清羽展示自己的权威。他故意选择在这个场合,用这种方式来教训李清羽,目的就是要让他明白,在这片天地中,有哪些是他可以触及的,有哪些又是我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对于喜子是否真的缺乏规矩,乌斯年并不关心。他在意的,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树立自己的威严,让李清羽深知自己的地位和角色。
家丁们终于挥舞起板子,沉闷的棍击声在寂静中回荡,每一击都重重落在喜子身上,声音仿佛穿透空气,直达李清羽的耳中。这声声棍击,如同锥心之痛,尽管受罚的是喜子,但李清羽的内心却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额头上冷汗如雨下。
他紧锁双眼,头深深埋下,仿佛想逃避这残酷的现实。身体随着每一次棍击声微微颤抖,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溅起一串串细小的水花。李清羽的内心如同被巨浪一次次冲刷,痛苦与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喜子是个倔强的人,即使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他仍然咬紧牙关,硬是挺着,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担心自己的喊声会让李清羽感到自责,到时候恐怕就不只是他一个人要受罚了。今天,就算被打死在这里,他也绝不能让少爷因为他而挨打。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起初喜子还能勉强发出几声闷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渐渐消失,最终他昏死了过去,无力地趴在凳子上。
家丁们暂停了殴打,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深深的恐惧,目光都聚焦在管家身上。管家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喜子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至少证明他还没被打死。
“老爷,差不多了。”管家轻声在乌斯年耳边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敬畏。
乌斯年淡淡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喜子,然后转向李清羽。李清羽低着头,紧闭着双眼,站在那里,他的身体似乎在颤抖。乌斯年看着他,心中的厌恶更加强烈。
他轻轻挥了挥手,管家立刻会意,指挥着家丁们退开。整个场景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喜子微弱的呼吸声和李清羽颤抖的身体发出的微弱响声。
乌斯年冷冷地吐出一句:“拖下去。”
李清羽心中一紧,回头望去,只见喜子被几名黑衣人拖走,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他心中忧虑,本能地想要跟上去看看喜子的状况,却被乌斯年冰冷的声音制止。
“站住!你要去哪里?”乌斯年站在那里,目光如刀,盯着李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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