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林芸从帘后走出来,嫣然浅笑。“既然宁大公子已然察觉,我也不兜圈子了。”
“清月已经离开,她不在殿中。这茶,我加了点料,叫断肠散。”
“既然长公主手中有皇隐卫,想要拿清月开刀,我就只能当一回小人,挟天子以令诸侯。”
“小郡王,回去告诉你母亲,要想保你性命。就别轻举妄动。否则,清月少一根毫毛。我就要你们宁家兄弟陪葬!”
“解药,一个月来找我取!”
林芸与宁襄一样,以为皇隐卫是祁茵的底牌,殊不知早在宁嘉成亲那日,权属就已经易主。
皇隐卫来的很快,宁肃来不及问“什么是皇隐卫,什么是断肠散?”东殿已经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包围。
林芸从腰间拔出小刀,抵在宁肃的喉间,威胁道。
“小郡王如今在我手上。要动手,你们可掂量掂量!”
蒙面人面无表情的回答。“小郡王是生是死关我何事?我只要你的命!”
“他可是你主子的亲儿子,你竟然不在乎?”
蒙面人没有回答。
他们皇隐卫只认令牌,不认人。令在谁手里,谁就是主子。
是以,如今的长公主,就与陌生人没啥两样,更不肖说这傻儿子,谁有功夫管他呢?
好在宁襄反应够快,如今他的命也在林芸手中,自然不能就此毒发而亡。
“大侠,你认错了!她不是魏七小姐,她只是一个婢女!”
林芸就是想为清月拖延时间,好以自己的性命,蒙混过关,没想到被这该死的宁大公子给戳破了。
“闭嘴!大侠,你别听他的,我就是沈清月!”
蒙面人拔刀指着林芸,怒问。
“老子又不瞎,沈清月是何等姿容,岂是你这半老徐娘可比拟?说,她在哪?”
林芸气郁。
自己虽然年过三十,却保养的极好,跟小姑娘没啥分别,怎就成了半老徐娘。
“不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反正已经决定赴死,且有慈宁宫所有人和宁家兄弟陪葬,也算值了。
“噗嗤!”宁肃口中鲜血,喷的比那蒙面人的飞刀更快。
“哥,救,救,救我,我肚子疼!”
蒙面人顿了顿,有些看不明白这形势。
主子只说,取沈清月一人性命即可,不能动宁家兄弟。必要时候,还得帮一把,如今这可要如何是好?
宁肃茶水喝的猛,是以发作的比较快。
宁襄,理智尚存,依旧以为这些人是二婶的属下,开始动用三寸不烂之舌与之周旋。
“大侠,你既已清楚,她不是沈清月,可否暂时都饶她一命?我们兄弟中了毒,身家性命都在她手上握着!”
“放心,我们绝不让你为难。你可以把我们三都捆着,带回去向你主子交差!”
蒙面人想了想,此举甚妥,便答应了。
“可!但是你们得告诉我,真正的沈清月在哪?”
宁襄也不知清月走的哪条路,但不能不答,只能随便胡诌一条路,试图蒙骗过关。
“她往山上逃了!”
宁襄本想调虎离山,谁知歪打正着,正好说中了清月出逃的路线。
林芸见宁襄说的不对,便也没吭声。给他抛去两粒暂缓毒素的解药,乖乖束手就擒。
清月与林芸一样,从慈宁宫蒙混出去后,就打算与春茗分道扬镳。
“你先回京,若我未回,就去找三哥求救。若实在没法子,就去,就去,就去……本想说祁慕,可话到嘴边,觉得并不妥,又转了个弯。”
“就去九王府,找那活阎王。看在不白的份上,他也许会愿意管这闲事吧!”
不知为何,清月潜意识中就认为,那疯子或许比未婚夫靠谱。
娘亲说,男人对于不曾得到的女子,有执念。但愿这疯子,也是个俗人。
春茗听到九王爷的名号,就开始打颤。“小姐,真,真要去找那,那九王爷吗?”
清月也不肯定。“若是顺道见着了,就说一声。也不必专门跑到他府上去求人的。”
春茗似懂非懂的下山去,她决定,哪怕是阎王殿,也得跑一回。毕竟这可关乎小姐的身家性命,大意不得。
清月之所以要往山上走,是因为他前一天就暗中给墙外的九月传信,让他邀定王来西山崖顶相会。
与林芸的主意一样,欲挟儿子以令母,杀兰贵妃个措手不及。不料这定王很守约,来得很及时,恰好可以先拿来做做挡箭牌。
“七妹妹,你来了?”
“闭嘴,叫婶婶!”
祁琛立在原地,紧闭嘴巴。这句婶婶,他死也叫不出口。
“过来,我有事同你说!”
清月勾勾手指头,祁琛就乖乖上前,像个小姑娘一样满脸娇羞。
这是清月第一次主动约他,激动的一整晚没睡觉,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在崖顶等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见到梦中人。
“七妹妹!”
“不许动!”
还来不及近距离看看七妹妹的容颜,脖子上就横上一把利刃。双手被清月反剪在背后,死死的囚住,动弹不得。
“七妹妹?你怎么?”
“嘘,闭嘴!”
背后风声鹤唳,还掺夹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想不到诸位来得还挺快,不知你们背后之人是兰贵妃,还是长公主呢?”
“你不必知道!”蒙面人不想同她废话,不过奈何她手上有人质,也不敢轻易出手。
“看你们投鼠忌器的样子,我猜,你们已经换了主子,如今算是曹心兰的人吧!”
“不然,兰贵妃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拿儿子的亲事做交易不是?”
清月故意挑破那见不得人的阴暗勾当,好让祁琛明白其母亲的为人。
不用调拨,祁琛早已看透自己的母妃并非善类。只是这会听到,与宁嘉的婚事,只是一场交易,更加寒心罢了。
“放了定王,我们可以留你个全尸!”
“不必!”清月笑的日月失色。
“能与定王一同赴死,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顿时间,祁琛觉得,脖子上那柄利刃,好似也没那么冰冷,甚至还有一种隐隐期待它见血的快感。
很快,他的愿望就实现了。
清月果真毫不留情地往他颈后划了一刀。鲜血顺着衣领流淌而下,他的心又从热血沸腾,变得如坠冰窖。
“退后!统统都退后!否则,别怪我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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