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莱特回头对上埃里克的视线,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又不约而同戏谑地看了塞德里克一眼,看得塞德里克满心迷茫,才收回了视线,继续关注着秋·张的分院。
她似乎在和分院帽交谈着什么,原本交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现在正不安地交握着,像是在祈祷,又像是请求。
不过英明睿智的分院帽并没有犹豫太久,便高声宣布了它的决定:“拉文克劳!”
果不其然,秋·张还是如原着一般,被分到了拉文克劳。埃里克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和拉文克劳其他学生一起,欢迎新生的到来。
她朝拉文克劳长桌走来时,细心的维奥莱特注意到,秋·张并不像其他新生那样新奇和兴奋。她克制的笑容、有礼的举止,让好多人都没注意到她眼中的释然和……遗憾?
维奥莱特有些不解,她不想去拉文克劳吗?
不过,有一说一,秋·张不愧是重度颜控的哈利和罗姨亲笔认证的校花级别大美女之一,明明是在英国出生长大的亚裔,却好看得像她从前玩过的古风游戏的立绘,让人一眼心折。
她一路娉娉袅袅地走过来,几乎吸引了所有学生的目光,甚至不少女生都露出了痴迷的眼神。
也是,漂亮的小姐姐小妹妹,谁不爱呢?
思考中的维奥莱特没有留意到,秋·张在路易斯边上坐了下来。等到大家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都安静下来,等待下一位新生分院时,她偷偷往塞德里克这边瞄了一眼,眼神亦喜亦悲。
和安德鲁低声说笑着的塞德里克浑然不觉。
倒是正在和路易斯说悄悄话的埃里克注意到了,脸上不显,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这秋·张,不对劲啊!
接下来的分院仪式像是开了倍速,大概是分院帽累了,每一个学生没几秒就被决定了未来七年的归处,怎么看怎么草率。
维奥莱特好笑地和阿什莉打趣:“难道分院帽也饿了,想赶紧下班干饭?”
逗得阿什莉捂着嘴巴直笑。
因为在火车上一路吃吃喝喝,和维奥莱特一起的小伙伴们都不怎么饿,吃了几个烤鸡腿就停下来,还被级长们关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打了个饱嗝的卡萝:……倒也不是,只是上一顿还没消化,现在打个嗝,还有着一股浓郁的炸鸡味。
也不知道维奥莱特是怎么捣鼓出来那么多蘸料的,什么琥珀酱甜辣酱蒜香酱油,每一个都好好吃!
拉文克劳的几个小伙伴倒是聪明,离开礼堂回拉文克劳塔楼之前,还不忘打包走几个南瓜馅饼和坩埚蛋糕。
赫奇帕奇这边的几个就淡定得很,厨房就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附近呢,他们怕什么!
维奥莱特就更淡定了,她这次回霍格沃茨,莱拉给了她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挎包,里面全是能长期存放的食材。过了宵禁,她还能在寝室里自己开小灶呢!
毕竟就算厨房离休息室再近,被费尔奇和夜巡的教授抓到也是很麻烦的。
在礼堂门口分开前,埃里克附身在维奥莱特耳边说了句:“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明天吃完早餐……不对,明天周日,午饭吧,吃完午饭我再仔细跟你说。”
维奥莱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由于没好好吃晚饭,到了深夜里,维奥莱特终究是被饿醒了,蹑手蹑脚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走到篝火旁,从小挎包里拿出几个红薯就要烤。
没成想其他几人同样饿得睡不着,听见她的动静便齐刷刷掀开了帷帐,四双眼睛炯炯有神,期待地看着她。
“……”
维奥莱特见状无语,又自觉地掏出了几个红薯,用食物魔咒烤好,大家一起分了吃。
也幸亏寝室的门关得严实,烤红薯的味道实在太香了,她们吃的时候跟做贼似的,生怕下一秒就有人来敲门抢吃的。
吃饱喝足,一夜好眠。
第二天,整个寝室的人都非常尊重周日,没有一个人起床去吃早餐。也不知道厨房的家养小精灵有没有哭出来,周日愿意爬起来吃早餐的学生真的不多。
开学第一天就是周日,非常不利于新学期培养学习热情,但非常利于学生进行充分休息。
到了午饭时分,拉着还没清醒的阿什莉和卡米尔,维奥莱特一行人慢悠悠来到了礼堂。
维奥莱特朝拉文克劳长桌看去,埃里克果然已经在吃午饭了,不过路易斯和艾伯特还没来,这样一来,秋·张看起来便像是坐在了埃里克的旁边。
维奥莱特:嗬,坐在校花旁边,这小子艳福不浅呀!
打了个招呼,众人便懒洋洋地坐下来,开始吃午饭。维奥莱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肉酱千层面,手边放着打开的《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预习明天可能会学习到的内容。
她在看的内容正是曼德拉草,她记得很清楚,哈利二年级第一节草药课学的就是曼德拉草呢。
少爷的手指被曼德拉草啃了可是名场面。
“维奥莱特,我们打算去图书馆,你要一起去吗?”吃完午饭的罗斯站起身准备和卡萝一起离开,问了她一句。
维奥莱特摇摇头:“不了,我有些事情要和埃里克商量,你们去吧。”说完便看向阿什莉。
阿什莉本来想和维奥莱特一起的,但听到维奥莱特说约了埃里克,思索了片刻便改变主意,和卡米尔一起压马路去。
埃里克很少会单独和维奥莱特谈事情,她去年不是没有好奇过,但跟过去却发现,两人交谈的时候一脸严肃,估计是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的,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阿什莉她们离开后不久,埃里克也和维奥莱特离开了礼堂。维奥莱特起身时,习惯性颠了颠书包,埃里克见状伸手托了一下。秋·张看着两人并行离开的身影,眼神带上了些许困惑。
两人离开礼堂后,径直往八楼走去。在人比较多的地方,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草药课的内容。
路过的学生面面相觑,难得开学第一天是个周末,怎么连走路都在说上课的事儿,有这么热爱学习吗?
在进入八楼,拐过拐角,进入没有人的走廊后,两人便默契地不再说草药课的事,而是加快了脚步,进入了有求必应屋。
维奥莱特一把扔下书包,瘫坐在沙发上,颤抖着伸出手指,控诉个高腿长的埃里克:“你、你就不能走慢点?我都快跑起来了,还要不停说话打掩护,还要爬八楼!什么要紧事还要拿我的命来换?”
面前的男孩个头已经接近了一米八,又遗传了艾伦那一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一步迈出去,维奥莱特跟着他,都快变成竞走运动员了。
埃里克赔着笑,坐在维奥莱特旁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维奥莱特倒了一杯奶茶,连连道着不是:“我的锅我的锅。那不是我昨晚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着急想跟你说嘛!这件事惊得我一晚没睡好,你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说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阴影。
还没喘匀气的维奥莱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要说的最好真的是要紧事。”
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埃里克进入正题。
埃里克收起那没个正形的样子,认真地看着正在喝奶茶维奥莱特,一字一句道:“我在怀疑,秋·张可能不是原来的秋·张。”
“噗……什么!!!”
维奥莱特被这句话惊得化身人形喷壶,一口奶茶喷了出来,狼狈地四下找手帕,埃里克连忙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维奥莱特接过来,一边拭去衣服上沾到的奶茶,一边咆哮道:“让你说要紧事没让你吓死我!不是,你怎么发现的?”
埃里克回想着昨晚他看到的那个眼神,说道:“昨晚她坐下后,往塞德里克那边看了一眼,那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欣喜?怀念?还是庆幸?”
维奥莱特手一停,还没来得及擦的奶茶顺势就钻进了衣袍里。她忽地抬头,怔怔地望着前方。
埃里克的话实在令人心惊,但她想起来,昨晚秋·张分院后的神情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原着里没有描写过秋·张分院的情形,所以,她便以为,昨晚秋·张和分院帽的那段拉扯是原本就如此。她走向拉文克劳的座位时,并没有别人那么高兴,而是有些遗憾。
她当时便奇怪,秋·张在遗憾什么?遗憾去了拉文克劳?这有什么好遗憾的?
如今埃里克把他的发现一说,结合昨晚的发现,她有些明白过来了,秋·张这是遗憾没能和塞德里克一个学院?
一个突兀的想法蓦然浮现在脑海里,维奥莱特猛地转头看着埃里克,声音有些颤抖,喃喃道:“不……秋·张可能真的不是原装11岁的秋·张,但说她是原来的秋·张,也许也没什么问题。”
维奥莱特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埃里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说……她是重生的秋·张。”
风中凌乱的两个人傻傻地对视了几秒,同时捂着头往后仰倒。
埃里克哀嚎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有BUG,有我们两个穿的就已经很离谱了,怎么还来了个重生的!”
维奥莱特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这要紧事你就说吧,一说一个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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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有求必应屋内,两个人怎么崩溃痛骂这世界是个筛子先不说,这边还留在礼堂,等待着十点上草药课的秋·张,此时正对着草药学课本出神。
课本上的知识点她已经学过一遍了,霍格沃茨的课业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温故而知新。她翻开书,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她是在开学前一天回来的,回来前,她刚和自己的麻瓜丈夫激烈地吵了一架。丈夫摔门离去,而她在卧室里低声哭泣,在闷闷不乐中睡了过去。
不料再一次睁眼,自己竟回到了11岁入学的前一天。
她崩溃过,怨恨过,最终却是深深地庆幸。
她崩溃,是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即将被黑魔王的阴影重新笼罩的魔法界。
她怨恨,是怨恨为什么还要回到这让自己留下一辈子遗憾和痛苦的魔法界。
她庆幸,是庆幸自己回到的,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在的魔法界。
塞德里克……那个年少时惊艳了她生命的一颗星星,曾是她记忆里最明亮的一抹色彩。
可是,一场三强争霸赛,让自己手心的这颗星星,变成了一颗陨落的流星,从此成为了她一辈子的意难平。
那场笼罩着黑暗和血色的比赛过后,他的名字很快就被遗忘,因为人们不愿意承认黑魔王复活归来,自然也不愿意提起因他而死的塞德里克。
只有自己,在往后余生里,对着一张与他相似的面孔,在寂静的夜晚,把塞德里克·迪戈里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镌刻在灵魂里。
也许是梅林听到了自己的思念,于心不忍,将她送回了一切刚开始的地方。
这一次,她不要再失去他了。她宁愿塞德里克不是什么光芒四射的勇士,她只要他好好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霍格沃茨的印象已经模糊,她怎么不记得,比自己高一个年级的维奥莱特和埃里克的关系有这么亲密?
明明从前这两人,只是很普通的学生,即便两家父母交好,他俩的关系也只是普通朋友。但今天埃里克那顺手一托,明显是平时已经照顾惯了。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让秋·张真切地觉得这个世界与上一世有所出入的,是不久后的拉文克劳学院魁地奇球队球员选拔。
她本来就喜欢魁地奇这项运动,重来一次,她也打算和从前一样成为拉文克劳未来的找球手。
毕竟……这是让塞德里克与她发生交集的开始。
因此,魁地奇球员选拔那天,她也去了。
然后她见证了埃里克以绝对优势当选了新任追球手,而塞德里克在观众席上兴高采烈地为他欢呼喝彩,激动得脸都红了,掌心都要拍肿了。
多少个夜晚,塞德里克毫无生机地躺在冰冷草地上的画面,都是她挣扎不脱的梦魇。如今再次见到他那生动鲜活的模样,让她既欢喜又心酸。
拉文克劳院队的选拔结束,秋·张心烦意乱地离开了魁地奇球场。她呼吸急促地往城堡走去,止不住地心慌。
她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埃里克打魁地奇的水平一般,虽然每一年都参加了球员选拔,却从来没有进入过拉文克劳院队,更不曾成为自己的搭档。
而塞德里克身边的朋友里,也没有埃里克这号人,他们从前根本就不熟悉。
秋·张顿下脚步,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埃里克在这些被改变的事情里,是个变数。
自己也是。
如果说这些细枝末节可以发生改变,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想要改变塞德里克的命运,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也不用多做什么,只需要想法子让他在三强争霸赛里报名不成功,无法当选霍格沃茨的勇士,那他自然就不会……
想到这里,秋·张的脑海如被冰川融化的雪水洗涤,渐渐冷静下来。她的眼神宛如磐石般坚定,再次迈出的步伐也从容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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