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抱抱她。
当她今天跟在父母身后踏出壁炉,看到她头上戴着自己圣诞节送的那只蝴蝶珍珠发夹时,他就想把她搂到怀里了。
他没想到维奥莱特会戴上这个自己亲手做的发夹来给他过生日,这个惊喜一时让他浮想联翩,想象了无数种可能性。
艾伦和爱丽丝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维奥莱特兴奋地拉着他磕糖时,他当时就在琢磨,要不要找个借口,把屋子里每个人都抱一遍,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她给他唱生日歌时那精灵古怪的样子,更是让他心痒痒,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把她抱住一顿rua。
从前不是没抱过,但那都是遇到危险时,他下意识的反应,意义根本不一样。
现在他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抱住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
可是一想到维奥莱特刚刚避嫌的举动,他心里就有些难过,为了不吓到她,他还是咬牙把这些念头全都压下了。
再忍忍,再忍忍。
他这么对自己说。
下个月就上三年级了,到时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独处的机会多的是。
“埃里克,过来和叔叔阿姨说声再见。”爱丽丝回头朝他喊了一句,打断了他的思绪。
维奥莱特转头望去,已经取下拉文克劳院帽的埃里克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他们面前,亲切又不失礼貌地向莱拉和威廉寒暄。
“非常感谢你们今天为我庆祝生日,这个宴会让人难忘。”
“能让你开心就好!我看着你出生、长大,如今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了,还那么帅气,我可是羡慕爱丽丝羡慕得不得了呢!”
莱拉看着面前已经比自己要高的埃里克,忍不住慈爱地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并礼仪性地贴了贴脸颊。
“今夜好梦,孩子。”
“晚安,夫人。”
威廉也感慨地拍了拍身高快赶上自己的埃里克,也给了个礼节性的拥抱。
“好孩子,生日快乐!”
埃里克顺势握手还礼,表面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心里却一下子乐开了花。
他刚刚还在因为不能光明正大和维奥莱特抱抱而在一旁种蘑菇,谁知莱拉和威廉居然主动抱自己了,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他和维奥莱特抱抱告别,也很符合礼仪,对吧?
对吧?对吧!
决心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的埃里克笑得开心,转身看向刚退出爱丽丝怀抱的维奥莱特。
“晚安,维奥莱特,路上小心!”
他嘴上一边道着晚安,一边用修长的手臂将少女的肩膀温柔地揽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极其克制地轻轻贴上了她的脸颊。
脸颊互相碰触的一瞬间,两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尽管埃里克将想法付诸行动时一直在脑海里告诫自己不要沉迷,不要吓到她,不要让人看出端倪。
可当他真的胆大包天地对维奥莱特行贴面礼时,那温热细腻的触感依旧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的所有心理建设,让他埋藏得极深的贪心无处遁形,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
这一刻仿佛是坠入了黑洞的事件视界,一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一端是吞噬一切、连光都无法逃离的黑暗,另一端是令人目眩神迷的极致璀璨。
埃里克脑海中的小人疯狂叫嚣着要放纵自己坠入那摄魂夺魄的深渊,可残存的理智在以毫秒为单位不断地读数,提醒着自己允许逃离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埃里克终于艰难地拉回自己的神志,恋恋不舍地抽身退开。
时间和分寸都把握得刚刚好,莱拉和威廉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什么,只有爱丽丝唇边的笑意略微加深了。
******
维奥莱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埃里克一家告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直到抱着芝麻躺下,她依旧是晕晕乎乎的。可当她闭上眼睛,刚刚在埃里克家发生的事情,就像被按了单曲循环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倒带重放。
即使来到这里已经两年了,可维奥莱特还没有完全习惯贴面礼。能和女孩子贴贴那都是被阿什莉和卡萝两个贴贴狂魔折腾习惯了,男生压根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当埃里克先后和她的父母拥抱时,她也只是觉得这是合理的社交接触,她拒绝了反而不好,所以当他来拥抱自己时,她也很配合地搭上他的手臂。
可她万万没想到,埃里克会给自己一个贴面礼!
他向来清楚自己不习惯西方的礼节,所以来到这里之后,他一直尊重自己的社交习惯,最多也就是摸摸自己的头。少有的几次拥抱,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他今天仿佛忘记了这些,破天荒地给了她一个贴面礼。
想到这里,维奥莱特不自觉地抚上右边的脸颊,回忆着那一秒奇妙的触感。
软软的,像她做过的乌龙茶冻,QQ弹弹的,温度似乎比自己的体温还要高一点。
埃里克身上那淡淡的雪松清香她再熟悉不过,可在那一刻,那道将她包裹着的清香多了一丝陌生的蛊惑,让她觉得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如此令人心动着迷。
以至于埃里克抽身退开后,她竟荒谬地觉得自己的心里怅然若失。
维奥莱特用手紧紧地捂着脸,黑暗里,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每一次呼吸和心跳都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她从前也不是母胎单身,不管是对肢体接触的渴求和眷恋,还是手心感应到的温度和急促有力的心跳,无一不在提醒她、或者说是逼她正视一个事实。
在两人做了十余年损友之后,她对他的情谊变质了。
“喵呜?”
芝麻眨巴着在黑暗中反射红光的眼睛,不解地看向突然把头埋在自己肚皮里的主人。
怎么这么烫,主人又发烧了吗?
这一晚,有人辗转难眠,有人春风满面。
爱丽丝把助消化的魔药递给艾伦和埃里克,看着自己好大儿那像是焊在了脸上的傻笑,受不了地啧了一声。
“行了,薇薇都回家那么久了,把你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收一收,看着傻透了!”
艾伦抬眸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面不改色地喝下魔药。他刚刚也发现了,自从薇薇用飞路网回家后,儿子就一直在傻笑。
“过个生日这么开心?去年也没见你这样啊?”
爱丽丝懒洋洋地歪在丈夫的怀里:“某人得逞了,能不开心吗?”
说到这里,埃里克又傻乎乎地嘿嘿了一声,抬手搓了搓脸颊,那冒着傻气的样子看得爱丽丝直冒鸡皮疙瘩。
“得逞?”妻子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艾伦再傻也将妻子的话和埃里克的表现联系起来了,“你是说他这么开心是因为薇薇?”
爱丽丝不置可否地哼哼,艾伦见状惊讶地回头看向埃里克:“你从抱了薇薇之后就这死出,你喜欢薇薇?!”
正在喝魔药的埃里克被呛到,也不知道是因为魔药进了气管受刺激,还是自己的秘密被父母窥破,埃里克咳得脸通红。
然而,艾伦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知道埃里克心思的那一刻,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儿子有心上人了,而是有猪来拱薇薇这颗被他当女儿看待的白菜了!!
这个想法让一向严肃沉稳的艾伦直接炸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敢!!!!”
埃里克被吓得一抖,咳得更厉害了。
骤然失去依靠的爱丽丝仰面倒在沙发上,却还不忘拉住艾伦的手,让炸毛的丈夫冷静:“你清醒一点,那是你亲儿子!他喜欢薇薇不好吗!”
爱丽丝的话让艾伦愣住,随即便意识到,是哦,自己儿子喜欢薇薇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
想到这里,艾伦也开始觉得,薇薇被自己儿子喜欢,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至少自己的儿子知根知底,总比其他不认识不了解的臭小子要好。
可是,薇薇那么好,归根结底是自己儿子占便宜了。
埃里克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却看到艾伦原本暴怒的表情突然开始变化,最后定格成一个不甘又扭曲的笑容,铁掌落在他的肩膀上,捏得他生疼。
“……干的好。”
埃里克:我觉得我不太好。
******
埃里克的生日过去后,暑假的余额也开始宣告不足。
艾伦还是和去年一样,停掉了黑魔法防御术的补习,把孩子们都赶回去补暑假作业。
虽然维奥莱特看清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和埃里克相处。
艾伦的停课,正好让她有现成的理由不和埃里克见面。
其实,有了去年的经验,在埃里克的生日前,她就已经把所有作业都完成了,她现在每天呆在家,也只是预习三年级的课程,和继续练习食物魔法而已。
只是……
维奥莱特看着面前再一次失败的作品,突然从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烦躁。
使用食物魔法时,最需要的就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一旦分心,错过了连接魔咒的时刻,或者控制不好输出的魔力,那等待自己的,就只有一滩黑暗料理。
埃里克在生日会那晚的突兀举动,已经严重扰乱了她的心神。现在她无论在做什么事,总会不受控制地走神,想起那晚的贴面礼。
一想到,她就难以抑制地心跳加快,双颊和耳朵的温度也陡然升高,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地乱飞。刚刚做冰粉练习同时并联的时候就是,一想起那张脸轻贴着自己脸颊的感觉,正在搅和的冰粉马上就炸了。
这是她做坏的第三份冰粉了,维奥莱特的心态有点崩了。
难怪从前好姐妹们都说“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瞧这停滞不前的练习进度,她简直就是深受其害。
现在不见面都这样了,开学了她还能安心上课?!
不行,不能让感情绊住她变强的步伐!
现在只是她单方面的心思,埃里克那晚不止和她一个人有贴面礼,人家可是单纯的告别而已,根本没那意思,多半是自己把持不住。
自己喜欢他,他可是只把自己当互相扶持的伙伴!
因为一份单方面的喜欢就搞得自己方寸大乱,连学业都耽搁了,那可太傻了!
她绝对不能当恋爱脑!
维奥莱特这么说服着自己,熟练地用清理一新把“案发现场”收拾好,便打算带布偶一家到草坪上溜达顺便散心。
谁知刚出厨房,便碰上了采购回来的莱拉。她看着莱拉快步走进厨房,将食材一样又一样地从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提包里拿出来,不一会儿便堆满了厨房的岛台。
“妈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这么大阵仗?”维奥莱特将食材一样样看过去,心生疑窦。
维奥莱特的提问让正在清洗食材的莱拉笑得甜蜜:“今天是我和威廉确定彼此心意的纪念日哦!”
莱拉的回答顿时让维奥莱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巴巴地挤到莱拉的身边,眼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好奇:“妈妈,你好像没有和我说过,你和爸爸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没说过吗?”莱拉一脸“我居然没秀过?”地回看维奥莱特。
“我很确定没有。所以,你们到底是谁追求谁的呀?”
这个问题让莱拉难得有些羞涩,低头回忆了片刻,周身的气息变得柔和,像是个初开情窦的少女。
“当初,是我先对威廉动心的,也是我主动追求的他。”
“诶?!!!”维奥莱特听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被震撼到了,像重新认识莱拉一样打量着她。
莱拉平日里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在感情上居然还是个主动出击的猛女?!
维奥莱特不自觉脑补了莱拉壁咚威廉的画面,哦莫,不能再往下想了。
莱拉并不知道维奥莱特在脑补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自顾自地继续回忆:“那时我的外貌和成绩都不算出众,格兰芬多也有比我出色得多的女孩子,让我总在威廉面前胆怯。所以我想着,与其那么傻乎乎地去表白,和其他女孩子傻乎乎地竞争,不如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和耀眼。”
“这样,即便威廉对我无意,我也不会失去什么,依旧能收获知识、成绩和强大的实力。威廉错过这么优秀的我,那是他的损失,不是我的损失。”
“所以我就一心扑到了学习上,让自己的成绩优异到教授们交口称赞,让威廉在别人口中听说到我时,听到的都是我最好的那一面,再也无法忽略我的存在。”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足够优秀的感觉真的很好!我可以自信地站在威廉面前,可以轻松地和他讨论学业,就连表白时,我都是把他堵到墙角,说——”
“我看上了你,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妈耶!!!
被震撼到的维奥莱特是真的对莱拉刮目相看了,赫奇帕奇的女生都流行反差的吗?阿什莉洋娃娃爆改霸王龙,莱拉从小女生爆改狂炫酷霸拽的女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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