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袁巧儿走出殿外后,朱楩把几个将军都叫了过来,安排了一下接管事宜。本来按照计划,接下来应该是由他来接受胡季犁的投降仪式,但经历了刚才在殿上与那些安南官员们的激烈交锋和心理战之后,他已经对这个所谓的投降仪式失去了兴趣。
他心里想的很清楚,如果这些安南贵族愿意跟随自己,那么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他们不服从,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也并不打算亲自出手,而是希望将这些人交给愤怒的安南百姓们来处理,让他们发泄心中的愤恨。因此,是否接受胡季犁的投降,对于朱楩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中都府内的局势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虽然发生了激烈的战斗,但由于双方的伤亡人数并不多,且主要集中在两道城门的守军身上,因此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和人员伤亡。
城里基本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害,一方面归功于朱楩带领的军队纪律严明,早已摒弃了进城后搜刮百姓的陋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城中各方势力都清楚,城池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与其顽抗到底,不如早早投降以保全自身。
袁洪此时也随着朱楩他们一同出了正殿,留下袁成和沐晟继续处理后续事宜,他倒是一身轻松,显得格外自在。朱楩与袁巧儿降低了前进的速度,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到袁洪身旁,然后三人一同朝着军营走去。
在离开安南皇宫的途中,袁洪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向朱楩提出了之前一直想问但却不敢开口的问题:“殿下,刚才在殿上的时候,我就感到非常困惑,您为什么要将所有的安南士族都带回大明呢?您不是说过他们剥削百姓、作恶多端吗?既然我们不怕得罪他们,那为何不干脆直接杀掉他们呢?还要让他们带着家产一起前往大明。这样做是不是对这些亡国之徒过于宽容了呢?”
其实袁洪这么问也是基于以往一直以来的做法,对于这些敌国的权贵和士族,要么拉拢,拉拢不了的一般就直接灭口了,家里女眷全都莫入教坊司,这样一来他们的财产也就直接全部充公了,也不用再养着耗费粮食,这种做法其实非常的合理,省时省力。
但是朱楩这么做其实是基于另一层的考虑,但是如果用源自后世经济学原理的说法,说给袁洪这么个只爱打仗的大老粗听,他是听不太明白的。
所以朱楩简单的说到:“岳丈,其实呀,这是一种让中原钱粮变多的办法,我尽力说的简单些。”
袁洪这好奇心勾起来了,旁边的袁巧儿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两人同时点点头说道:“听着呢,快说说,到底是个怎么奇妙的办法。”
朱楩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岳丈,如果按照以往的方式把这些人都杀了,他们的钱财肯定会被没收,对吧?可是,这样做便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些钱不会流通到民间去,而是被囤积到了国库中,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但是,如果我们不杀人,而是把这些人带回到中原,他们这些贵族就会带着积攒了几代人的财富一同进入中原,一家子人吃喝拉撒睡的,都得花银子,这样一来,钱就会迅速地流入民间,从而促进咱们中原百姓的经济发展。而且,这些人的消费也会带动其他行业的发展,比如商行、手工行、布行、还有菜市等。这样,整个社会的经济都会得到提升,钱粮自然就会变多了。”
袁洪皱起眉头问道:“啥..啥是经济?那要是这些人跑回去了怎么办?或者不愿意花钱呢?”
朱楩突然想到这些词汇有些太超前了,于是笑着回答道:“经济啊说起来复杂,岳丈把它理解成整咱们中原百姓的钱与财产就行。”
“至于他们想跑回去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防止嘛。比如说,激进一点儿的我们可以给他们重新办理牙牌,凡是离开中原的只能人走,钱粮财产一律不得带走,温和一些的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优惠政策,比如购置田产、房产的低价,或者放开他们在中原的行商资格等,让他们觉得在中原更加有利可图。但同时,我们也要加强对他们的监管,确保他们按时交租交税。这样,既可以保证他们带着钱到中原又可以把他们的钱留在中原循环。”
袁洪和袁巧儿两人听的张着嘴,似乎是听懂般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朱楩一看就知道,他们还是没搞明白,不过也无妨,这些经济上的运转只有实际操作过了才会明白,袁巧儿有些疑惑不解的问到:“那照殿下这么说,这些人以后会不会在中原成为新的权贵和士族呢?毕竟他们有钱了嘛!”
朱楩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朝一直都有户籍制度,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如果他们选择从商,那么他们就无法从政,也就不会让他们成为新的权贵和士族。那反过来,如果他们想要让后代科举从政,我朝的三司与流官制度与也会把他们分散到各个州府,况且他们也就是一小波人,虽然祖上是中原的但是没有根基,如今从安南回来一两百年内是发展不了成为新的士族的。”
对于袁巧儿的这个提问,朱楩其实是完全不担心的,因为他真正想做的便是逐渐取缔掉这些士族大家,或者效仿前世西方国家那样,让日益增加的皇室成员和这些家族士族去往世界各地搞殖民,殖民的本质也是因为当地资源不够分配,所以需要去外面瓜分别人的资源,前世吃过那些红毛鬼子带来的苦,这辈子就要让他们也尝尝,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殿下真厉害,你说的这些是从哪位夫子那学到的?”袁巧儿歪着头问到
朱楩一脸无从说起的尴尬笑着“都是你夫君我….做梦梦到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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