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哥要来。”
君广陵睁开眼。
沈安发现一缕有些打结,便单独取这一缕梳开,“所以明天我得待在这里。”
君广陵听出他是在事先报备,脸上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知道了。”
等沈安将君广陵的头发梳好,他们就前往了鬼市。
鬼市是开在A市的偏远地区,并且还借着一点风水之术隐藏了入口。
不过有君广陵在,他们倒是不用担心进不了鬼市。
沈安和君广陵在进入鬼市的时候还穿上了戴着兜帽的斗篷。
他们两个一黑一白,只露出半张脸,走在来来往往的街市上倒也不算突出。
因为街市上多的是藏头露尾、心怀鬼胎的人,以至于遮掩身形的人在鬼市也是司空见惯。
所以沈安和君广陵的出现和装扮在鬼市并不显眼。
沈安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着这里的一切还是处于观望的状态。
君广陵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鬼市的阴气很重,风钻入斗篷里,冷的人直哆嗦。
沈安感觉君广陵的手有些许凉。
鬼市人来人往的,若是君广陵不抓紧沈安只怕他们会分散。
鬼市倒是比较像古代的集市,甚至摊位上买卖交易的东西也是市面上不常见的‘东西’。
等他们来到开阔的地带,沈安明显的发现有不少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君广陵自然感觉到了,只不过那些目光于他而言没什么威胁。
方才他们只是经过鬼市的头街,接下来就是要入尾街了。
尾街和头街最大的区别不光是买卖的东西,还有居住在这里的‘人’。
鬼市鬼市,有提及鬼这个词的,自然是有原因的。
鬼市的管理者是一个鬼,确切的来说是活了千百年却不知道自己是鬼是怪的生物。
“鬼市的管理员?”沈安跟着君广陵走。
“嗯,鬼市开创有百年,而自开创鬼市以来,这里就由‘它’来管理。”
“那它是鬼还是妖怪啊?”
“确切来说,他两个都不是,而是半神半鬼。”
“啊?”
君广陵见他茫然起来,耐下心去解释,“它叫魁(kui,二声),是曾主宰文章兴衰的神,不知为何堕落为鬼,也不知为何沦落到鬼市并成了这个的管理者。”
沈安点了点头。
尾街的氛围比起头街可就明显多了,宽阔的长街井然有序,比先前拥挤的头街可谓是两模两样。
尾街的建筑比起头街还要有古风气,一栋栋朱楼碧瓦比邻,平白增添一股神秘恍然隔世的感觉。
君广陵牵着沈安向前走。
尾街的尽头是一栋建立在百阶阶梯之上的古屋。
“那是哪里?”沈安问。
君广陵道,“魁的住宅。”
“等等,我们要进去?”
“魁手上有十二律的消息。与其贸然闯到十二律老宅,倒不如另辟蹊径。”
沈安了然的点头,“可是魁会把线索给我们吗?”
“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尾街上数十栋朱楼,君广陵没有明确的位置,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掩盖了自身和沈安的气息上了百阶。
百阶上的房屋明显比下面的朱楼看着还要大,甚至他们一垮门槛,便有一道清明悦耳的铃铛声响起。
紧随而来的而是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何人踏足吾居。”
君广陵面不改色的看向不远处的厅堂,道了句,“故人。”
“……进来吧。”
沈安略微茫然的被君广陵带着走入大堂,一进去他们就看到大厅里坐在木椅上品茶的身影。
“祖明,多年不见。”
“……不见也挺好的,还有我现在叫君广陵。”
魁不理会他加重的话,眸光淡淡的落在他身旁的沈安,只一眼便变了神色。
“这是……”
君广陵上前一步挡住他窥探的目光,“他是我的人。”
“……我又不会吃了他,你担心什么?”魁叹了口气,“你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十二律。”
“……知道。”
“我想知道这个组织的所有消息。”
“不行。”魁不假思索的婉拒,“吾不会泄露鬼市内的居民的隐私和事情。”
“哪怕他们扰乱了地府的秩序?”
魁愣了一下,迟缓道,“地府的秩序被打乱了?”
“你的好居民跑到各个城市随意抓捕鬼魂,严重扰乱了我们地府的行制,甚至还有个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我要引渡的鬼,你说这算不算严重?”
“……”魁放下手上的茶盏,微微蹙着眉,“既如此,吾倒是能将十二律的消息交给你。”
“不过,吾也有个条件。”
“什么?”
魁的目光落在沈安身上,“吾想和这个孩子说点话。”
沈安有些吃惊。
君广陵不悦的看着他。
“你不同意吗?放心,吾只是想找他说点闲话,又不会对他怎样。”
“……”
“我答应。”沈安忽然出声。
“很好。”魁缓慢的起身,那头如瀑的墨发落在绣着牡丹的黑色衫袍,给他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阴郁之气。
沈安可不觉得他会真对自己怎么样,毕竟有君广陵在,他也毫无顾忌。
君广陵虽不满,但对上沈安神闲气定的模样莫名有些郁闷。
魁留了君广陵一个人在大堂,自己则是带着沈安去取资料。
鬼市的居民都会在他这里留下居住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也都被魁存放在资料室。
一路上,沈安淡定的打量着这个大宅子的装潢,越看越觉得这里太冷清了。
“你叫什么名字。”魁的声音从前前方传来。
“沈安。”
“沈安……你可曾听过一个名字,祂桉。”
“他?世上有这个姓吗?”
“是示字旁加个也的‘祂’。”
“没听过。”
魁忽然回头,那双黝黑无光的眼里满是复杂的神情,“那你可曾听过魌?”
“是那个面具灵?”
“嗯……”魁又继续往前走,“祂桉是魌的主人,也是创建十二律的创始者。”
“什么?!”沈安为何没听君广陵提起他?难道他也不知道。
“既然你们要调查十二律的事情,吾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当年造成祖明险些魂飞魄散的罪魁祸首,就是祂桉。”
沈安眼皮一跳,不知抱着什么情绪的看着魁的背影。
祖明是君广陵,也就是说君广陵有一次险些惨死是因为祂桉?
那祂桉就是君广陵的敌人。
“那个祂桉在哪?”
“死了。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魁的声音在这条略长的游廊里有些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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