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陶桃醒来时,奕安就在她旁边坐着看书,见她醒了,便让人端来早膳。
他上前,先给陶桃解开镣铐,又拉着她去洗漱。
陶桃心凉了半截,奕安手上有钥匙,寻雁昨晚是不是没有找到?
不,也不一定,或许有两把钥匙。
想到这个,陶桃加快的吃饭的速度,奕安在一旁笑着让她吃慢点。
陶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奕安的笑包含某种深意?
早膳后,奕安也不忘给她戴上镣铐,软语哄几句便出去了。
寻桃照例来给她换药,陶桃忙问:“寻雁,有找到钥匙吗?”
寻桃摇头,道:“昨晚我找的很仔细,卧房里没有,可能一直被他放在身上。”
陶桃一听,咬着唇低下头,语气有些失落:“在他身上就麻烦了,有什么机会可以拿到呢?”
寻桃想了想,道:“公子沐浴的时候,我可以试试,他通常会把衣服放到外面,而浴室和外屋隔着一扇门,如果够谨慎,他或许不会发现。”
陶桃有些不放心,低声道:“那样可以吗?我担心你被发现。”
寻桃摇头,道:“陶姑娘放心,我会小心的,到时候趁他沐浴,你就可以逃。”
她收拾好东西,道:“今晚我就试试。”
陶桃抿抿唇,叮嘱:“那你一定要小心!”
寻桃朝外面走,回头对她笑了笑,快步走出屋。
出了房门,寻桃抚了抚胸口,定一定神。
其实,她从心里不是很能理解陶桃,奕安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是一顶一的好,有权势也有家室,为什么陶桃会不肯接受他?
她认为奕安对陶桃定是极好的,她只是因为相貌有些像她,奕安便救她回来,平日还对她不错,何况陶桃本人?
寻桃轻轻叹了口气,和奕安相处这么久,她心里对他确有几丝情愫,但都被她掩藏于心底了,她知道,奕安是不会喜欢她的,他心里只有陶桃一人。
这么想着,寻桃倒觉得自己应该感谢陶桃了,如果她对奕安也有情,奕安又怎会注意到她?恐怕自己早就已经死在青楼了。
她回到屋内,拿起没有绣完的帕子看了看。
那只带血的大雁在上面栩栩如生,她没舍得换掉,想来绣完这血应该可以洗净。
榻上,寻桃用指尖去抚摸它,心脏忽然抽痛了一下。
她没多想,认为自己是秋季多思,即使知道自己不是奕安心里的人,在真正看到时,还是忍不住难受。
屋内,陶桃正在懊悔应该劝她和自己一起走。
到时候等她回去,奕安是一定会被除掉的,寻雁在他身边反而不好,不如和她一起回去,她可以给寻雁安排个好去处,她想独自生活,她就给她寻个差事,她想嫁人,她也可以帮她物色人选。
只是不知道寻雁心里怎么想。陶桃郁闷地趴在梳妆桌上,想到今天晚上自己就要走,下午得让寻雁帮她准备几个馒头在路上吃。
——
夏侯府内,一片死气沉沉。
他们昨日下午就派人去寻,直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
夏念和孟音坐在主厅,等几人回来。
啪的一下,两人抬头看去,只见许筝大跨步进来,下一秒拳头就要砸到桌子上,好在裴玄溪及时握住她的手。
“阿筝,还没有消息吗?”孟音问,旁边的夏念也抬起头,两人心里明明知道答案,还是不甘心。
她们眼下一片乌青,自陶桃被带走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许筝重重坐到椅子上,烦闷道:“没有。”
两人眼神暗下,又垂下头去。
许筝道:“哨子也没有响过,桃子她……到底有没有事啊!”
夏念道:“我认为桃子没事的概率比较大,我和音音想到三个可能。”
许筝问:“什么可能?”
孟音道:“第一就是,他知道我们解决掉西疆族后,就会解决他,所以他绑走桃子,想带着桃子一起死,毕竟我们都知道,他性格很偏执。”
许筝听见这话,又急又气只能握紧椅子把手。
夏念道:“还有就是,他知道我们会解决他,所以趁他们去打西疆时,抓走桃子,带着她藏起来。”
“藏!”许筝大怒,“就算找遍整个大陆,也要把他们找到!”
裴玄溪忙轻抚她的后背给她顺气,道:“那是自然,阿筝,别急。”
夏念继续道:“或者,他想用桃子来要挟我们。”
“可是我们在救下桃子后,还是会整他啊!”许筝道。
夏念颔首,道:“对,所以这一可能会比较小。”
“哎呀!!!”许筝烦躁地把五指插进头发里,“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是不是有个秘密基地啊!”
“应该是。”裴玄溪道,“先前我们一起练功时,他就喜欢独来独往。”
孟音捂着额头道:“奕安……会不会是因为太恨奕清了,才抓走桃子的?”
“也有可能。”夏念道,“但最好不要是这样,不然我不敢想,他会对桃子做什么。”
许筝啧了几声,问裴玄溪,“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奕安这么恨奕清?就因为他们不是亲生的吗?”
裴玄溪思索了下,将奕安本被作为奕家家主和门派继承人培养,后面却被奕清取代的事告诉了她们。
夏念道:“继承人本来就是自己去争取的,他技不如人,就要怪到别人头上。”
裴玄溪道:“或许是因为……当时,奕清在武堂很有名,因为他年龄最小,天赋却极高,数一数二,我们都知道奕安是他叔叔,他打赢奕安后,说了一句话,让奕安怀恨在心了吧。”
许筝皱眉问:“什么话?”
裴玄溪想了想,道:“他说‘谁以后再敢在我面前说奕安是奕家以后的家主,我就把他胳膊腿卸了,就凭奕安也配?’或许这句话就是根源所在。”
三人满脸黑线,这话从裴玄溪口中出来,还是温和如春风的,但要是从奕清口中出来,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这奕安也太记仇了吧!吃奕家穿奕家的,还要害人家后代。”许筝道。
“人的天性是改变不了的。”裴玄溪道:“但我认为陶姑娘没有事,他一个目的还没有达到。”
“话是这么说。”许筝侧过身,抓住他的肩膀前后晃动,“真达到就完了啊啊啊!”
裴玄溪连连点头,又开始给她顺气。
外面又进来人,这次是夏侯羽,和夏念对视上,还没等她开口,就道:“阿念,我们得到消息,青龙城往白虎城方向的路上,有人看到过两个男子带着一女子赶路。”
“真的?”三人登时站起来。
夏侯羽颔首,道:“我们已经派人沿那边去搜了,包括官道,城镇,山上。”
即使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三人还是稍稍放心了些。
许筝长舒口气,道:“对了,小满呢?”
孟音看向外面:“应该在屋里休息,他一直很自责。”
许筝摇摇头,双手环抱在身前,靠坐在桌子上,道:“这孩子,还是有些敏感了。”
夏念道:“他先前在那样的环境生活过,才长成这样敏感的性子。”她看向孟音,“音音,我记得……你那边是不是有个和小满差不多的姑娘,叫段妍?”
孟音一拍手,道:“对对!我让阿妍去劝劝他,毕竟他们是同龄人,能说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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