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继续吹,李小鱼端着木桶,驻足在原地。
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看着那随风飘荡的东西,心里生根的叶子也随着起起伏伏。
偏头看向顾绯的房间。
不知为何,她鼻头突然有些泛酸。
她咬了咬下唇,眼睫不停地来回颤了颤,鼓起腮想重重呼一口气,仅仅片刻,又打消这个小动作。
眉眼弯弯,扯出一抹微笑。
最后沉了一口气,端着木盆转身出了大门。
倒完水回来,她又看了看那洗干净的东西,这才慢悠悠地走进房间。
当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
她心中那点感慨骤然消失,见对方坐起来,脸上布满了惊讶,“顾绯,你躺我床上做什么?”
顾绯背靠在床头,墨发披肩,神色温和。
他轻轻拍拍被子,语气低柔:“家里没有汤婆子,你小腹疼,我用手给你暖暖。”
说着,他还抬了抬左手。
闻言,李小鱼下意识是想拒绝,嘴巴微张,忽然想到外面的东西。
这一刻,一颗悬浮的石头,似彻底落在她心上,稳稳当当嵌入心口,再也无法动摇。
她抿了下唇,没有说拒绝。
只道了一个字:“好。”
她在外面嘀咕的那句话,顾绯听到了,也把她此时的小变化看在眼里。
他微微眯眸,掀开被子等她上来。
为了方便李小鱼换月事带,顾绯睡在里侧,脱鞋上床,李小鱼刚躺下,一个炙热的身体靠了过来。
右臂穿过女子的后颈,左手隔着里衣,贴在小腹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小鱼感觉他手掌温度很高,像个小火炉似的。
很热乎,又带着那么一点痒。
顾绯侧躺,一垂眸便与李小鱼的目光对视上。
后者微微偏头,瞥向那只右臂,“拿开吧,没一会你手臂会发酸。”
顾绯由上至下的看她。
这样的视角,会让他有一种笼罩着她的感觉,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任何人都抢不走她。
薄唇微扬,露出了那颗小虎牙。
“不碍事,等你睡着我再拿开。”
如此,李小鱼也不多说,她打了个哈欠:“那我睡了。”
“嗯。”
看着她闭上眼睛,没过一会,陷入了沉睡中,他把手臂抽出来,手腕支着侧脸,目光缱绻的凝着女子的脸。
半个时辰后,他俯身在女子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声音低沉温柔:“小鱼,好梦。”
这个夜晚,李小鱼确实做了一个好梦,她梦到跟顾绯成亲了。
眼看要下花轿前往正厅。
忽然大瓜娃子冲到花轿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变成了一只大鹦鹉,用翅膀把周围的人扇飞,叼着她飞跑了。
结果飞到一半,它又变小了。
小鹦鹉无法叼着她继续飞,半空中把她丢下来了。
高空坠落的失控感,一下惊醒了梦中人。
看向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李小鱼抹了抹额头的汗,心脏因心悸还在颤抖。
她慢慢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喘气。
声音极小的自言自语:“吓死我了,什么荒诞的梦。”
走出房间,看到桌上放着一碗饭,听到外面有打水声,她直接出了堂屋。
刚走到外面,就看见顾绯坐在小板凳上,面向着水井,面前放着一个大木盆,拿着自己昨晚染了葵水的衣物在搓衣板上使劲的搓。
他单手本就不方便,加之没干过这活,动作有些生疏。
看着这一幕,李小鱼忽然有种过日子的真实感。
她垂眸眨了眨眼睫,在她低头之际,顾绯刚好回头,他语气淡然平常:“小鱼,桌上放着早饭,你洗漱后记得吃。”
一旦确认自己的心意。
李小鱼远比想象中的自己更加果断。
听着男人带着温柔的话语,她像下定了决心,双手攥住两侧衣裳。
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声音亦是如此:“顾绯,你还会回去跟他们争权吗?”
她的眼神太过坚决。
顾绯能察觉出来,若此时说错一句话,他可能会错过很多。
精于算计的他,却没意识到。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误。
他说:“不会。”
李小鱼又问:“县令再过几日就回来了,鹅山的事,我得向他交差。”
“我有方法处理。”
最后,李小鱼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她道:“你有想过,娶一个普通的妻子,过普通的生活吗?”
闻言,仿佛空气都安静下来。
顾绯看似平静,却不自觉地抓紧手中的衣裳,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李小鱼,生怕她有一丝退缩的念头。
时间慢慢过去,初升的太阳,让清晨的风带着暖意。
亦如顾绯的话:“对象是小鱼的话,我愿意。”
李小鱼以前听过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你会共情他的过去,共享他的未来。
看着他的眼睛,会忍不住想笑。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她不知道这句话正不正确,此时,看着男人那双深邃染着情意的眼,她是真的想笑,憋不住的那种。
手半握成拳抵在鼻尖,假装轻咳了两声。
微笑道:“我知道了。”
从这天开始,两人的关系无形中发生了变化。
周农那桩亲事也处理好了,他们成亲那日,李小鱼送了那姑娘一份礼物。
县令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找李小鱼问进度。
恰好李小鱼进城卖锅盔,她把画像交上去,画像上的人虽五官都是柳叶眼小虎牙,眼睛大小和眼神还有脸部轮廓等等完全跟顾绯不一样。
听顾绯说,这是另一个山头的土匪头子,被他绑到鹅山的。
突然两个土匪山都群龙无首。
根据他安排的探子来报,得知消息的敬寒之顺势就端了两个窝点。
庆功宴那天,李小鱼也去了。
今儿个高兴,两人都喝了点酒,这次回去给亡妻扫墓,敬寒之听到了点临国的消息,看到李小鱼跟着众兄弟乐呵呵的笑。
跟李小鱼相处下来,知她喜欢听些故事,他本想讲给她听听。
转眼一想,那些都是老百姓口中传出来的,也不知真假,作为一个县令,跟手下人讲虚假消息不太合适。
便转身拿着酒杯走了,去跟师爷喝酒去了。
而他口中的老百姓,正坐着驴车悠哉悠哉往北地赶。
风无度坐的屁股都麻了,鹦鹉停在他肩膀上,他回看向躺在草堆上乐悠悠的老头和狗,一向温柔的声音带着幽怨。
“师父,你一把老骨头了,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坐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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