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去煮了一碗解酒汤,看他端着碗进来,躺在被窝的她举了举被绑住的双手。
看见她的动作,把碗放在床头柜,旋即解开。
在松开的一瞬间,李小鱼咬着牙,一脑袋撞进他胸膛。
“混蛋,绑我。”
她撞这一下对顾绯来说不痛不痒,反让被子掉了,看着姣好的景色,他眼眸晦暗不明。
薄唇溢出一句意味深明的话:“还有力气撞人,看来在说正事之前,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事。”
一想到他那会的行为,李小鱼自认为脸皮相当厚,她也忍不住红了脸。
把被子往上一拉,侧身去端那碗解酒汤。
在喝下之前,她凶巴巴地朝顾绯哼了一声:“你等着,我们没完。”
顾绯唇畔微扬:“我等着。”
等她喝完,接走她手中的空碗,拿出一张手帕,靠近她唇角,轻揉擦拭,语气温和:“说说,为什么要去后勤。”
小王没跟洛峰说他们在军营的事,是信到了他手里,他自己从字里行间发现了问题。
老陆或许是担心什么,只说了李小鱼和小王在军营当火头军。
并没有说后勤的事,若非李广昌说漏嘴,加之他的逼问,这件事他仍被蒙在鼓里。
喝完汤,靠着缓了一会。
李小鱼脑袋清醒了一大截,泛着朦胧的双眸眼巴巴望着坐在床边的男人,唇抿成一条直线。
看了眼手腕,见上面没留下痕迹。
破罐子破摔道:“想去就去咯。”
话一出,顾绯眸色一沉,沉视着她,后背紧绷,情绪又低又厉,声音亦是如此:“你是惜命之人,战场是危险之地,你怎可能想去。”
她不想说,那他就替她说。
“夫人,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从前是,现在也是。”
一听到这两个字,就知道这家伙又要开始了。
眼睫眨了一下,顺毛似的把他的右手抓过来,轻轻拍了拍手背,沉稳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我怕你多想,所以这件事一直不想说。”
把男人骨节分明的右手放在掌心,温柔地抚着根根指节。
语气低了一个度,略微显的软糯:“你是个有自尊心的人,我从前不会可怜你,现在包括以后都不会可怜你。”
顾绯垂眸,睨着她的动作。
软绵的指腹像刚脱浆的纸,软到没骨头似的,只留下温暖的热度。
“如此,小鱼,这便不是一直值得隐瞒我的事。”
当彻彻底底交心后,顾绯才能体会到另一半对自己有些许隐瞒,都会令心口引起疼痛。
听到他低沉温和的声音,李小鱼鼓起腮颊呼了一口气。
她没去看顾绯的脸,而是低头拨弄他的右手,脑海浮出战场一幅幅挥洒不去的画面,声音平静地道:“我以前想过你的世界危险,实际现在远比我想象中危险数倍。”
“我不想说的原因其中之一是怕你觉得我在可怜你,另一个原因是我自己决定来你的世界看看。”
“我不想你因为我看见的那些事,而心生愧疚。”
她抬起一根指,看着上面留下的疤痕,秀眉微皱。
“就像你从来不会刻意说你身上的伤,让我来心疼或是可怜,我也不想说那些残忍的事,让你来愧疚或是心疼。”
她的声音很平静,相处久了,顾绯清楚她越是在意,语气越是平静。
说到这里,顾绯薄唇翕动,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
“小鱼,我想知道,在发生那件事后,你为何还愿意爱我这样一个卑劣的人。”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像风似的。
没什么重量,却带着几分紧张。
李小鱼知道他说的是欺骗,也知道他问这句话的原因,还是心底没有安全感。
话都说到这里了,在成亲之前,干脆一口气说清楚。
将他的右手翻转,借着房间的光线,她垂首,用食指一寸寸去抚男人掌心纹路,盘根交错的深浅纹路就像他们这一路心路历程。
顾绯睨着她低垂的眉眼,掌心在她的抚摸下,酥酥麻麻。
他压了压嘴角,眼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促。
火红的烛光随风摇曳,同时将李小鱼带笑的话语传入顾绯耳中,他听见她说。
“公司初建,我就跟着我上司,她能力很强又同为女性,我很尊重她,也把她当成能交心的朋友。”
怕他听不懂有些词语的意思,她跟顾绯解释了一下。
这又才继续讲:“公司要发展,加班做项目是常态”,为了一个项目,加班到凌晨甚至通宵都是常常有的事。
“随着能力提升,我也会带着组员做项目,我奶奶去世后,爷爷一个人生活在老家,我想接他到我工作的城市生活,爷爷说不想给我太大压力,便拒绝了。”
“我偶尔会趁着出差,连夜坐车回去只为看他一眼,看到他状态不错,我就安心了。”
很早之前,顾绯就猜到她不是原主。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爸妈关系不好,他们很早就离婚了,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虽然没有父母的疼爱,但爷爷奶奶很爱我。”
轻轻按了按他的掌心,深吸了一大口气,越往下讲,她喉咙就像卡了根鱼刺一样。
“你会看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状态很好的老人,突然一下就不行了。”
“那次我们接了一个要求很严格很急的项目,甲方甚至要求我们上交手机,有任事私人的事让我们上司转达,这个项目如果做好,我上司会升职,我会也升职。”
“她那几天家里有事,所以她把这个项目寄托到我身上,我爷爷当时突然住院,电话打我手机上,她担心影响项目进度,所以没告诉我。”
“后来电话打到我另一个老板那里,老板让甲方转告我的。”
“那时,我爷爷已经去世了。”
说到这里,李小鱼没哭,她抬眸看向顾绯,看着他眼中的心痛,嘴角露出了勉强的笑。
“那一刻,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我以前胆子很大的,天不怕地不怕,就从那时起,我害怕了,以前即使搞不定的事情,我首先去思考解决办法,但那件事后,遇到搞不定的事,我想的是退缩和逃避。”
顾绯左手贴在她脸上,抚平她皱起的秀眉。
此刻,他才明白,为何那时她明明也对自己有意,还是坚决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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