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就降了,看似很正常,八歧疯子自然是要被推出来当炮灰地,城主举着白旗称出兵乃是八歧疯子一个人的选择,请饶过全城百姓云云。然后乖乖地开了城门降了!
端涯锦挠挠鼻梁,这商陆里里外外透着古怪,仗打的古怪,降的更是古怪。他看看易阳,向他眨眨眼睛。
易阳道:“挺好,老规矩。”
瞥了眼坐在白狼上,小脸煞白的青丝,她刚才竟一下子幻化出三千个分身,这就是仙神之力么?竟然恐怖至斯!只是她的重伤刚醒,身体会不会受不住?
易阳飞身跃到了二林背上,青丝吓了跳,身体晃了一下。
易阳从后面扶住她,问道:“你怎么样?”
青丝摇了摇头。其实是有些头晕的,她从来不是娇气的人,自然什么也不会说。但是她这副身体实在是弱的可怜,又要重伤之下动用了法力,此时只觉寒风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向着她身体里钻,冰得她骨头都疼,二林只走出几步,她便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易阳察觉到了,只将她裹得更紧,冷着脸,驱白狼进了城。
天渊军的老规矩是什么?血洗商陆城么?
当然不是,天下人都传易无疾残暴,却没细想过,易无疾破城无数,却没有屠过一城,这算是哪门子的残暴无度?
但军心还是需要安抚的,大家拼死拼死是为了什么?大官们或者为搏个名垂青史,功成名就什么的虚名。对于大多数的普通士兵无非是图个安身立命,生活有个着落,多多捞钱才是硬道理。
天渊军纪律严明,不许乱杀,但没说不许搞钱。
面对天下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天渊军眼睛都红了,再老实的士兵眼睛里都露出贪婪的光。
端涯锦下令搜刮干净这个城市,一个铜板,一匹马匹,一颗草药,都不要给他留下。
天予不取,假仁假义地放过他们,让北冶有机会拿这些东西招兵买马卷土重来么?笑话。
连北冶的文化,典籍,语言,都会慢慢给抹平了,北冶彻底从泽渊神洲上消失。
商陆城中各地富商极多,也有许多原来不是北冶国人,在易无疾扫荡天下的战争之初,各国中的富商巨贾,就有不少带着所有金银珠宝,老婆家眷跑到北冶定居了,幻想北冶能抵挡住天渊军。
这时候他们终于知道,他们当初的选择有多么可笑,幻想破灭了。
外面都传易无疾杀人屠城无数,北冶其他僻野之地,消息不灵之地,基本全瞎全盲,别人传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像绝帝城,全民被洗脑,全都固执地认为城破即亡,会被惨绝人寰折磨至死,所以城门刚一破时,就有不少普通百姓选择自戗了。
商陆城则不同,各地富商往来,还有专门的消息渠道。
现在北冶以南的国家,已经正常的运转生息了,没有战争,法制严明,人们过得都很好。只是现在他们想回回不去了而已,北冶不放,天渊不收,只能在原地卡着。
天渊军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花钱买命,只要散尽家财,就可以活命。
商陆城主知道自己难以苟活,但是还有家人和孩子。商陆城主献出全部家财,异宝无数,买家人的命。
青丝是被易阳抱回来的,当时的天渊军整个“轰”的一声炸了锅般的传开了,财宝都不香了,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在八卦,这个女娃娃是谁?
青丝在屋里睡了两时辰,易阳接待了数波因大大小小军务来找他商量的人,他们嘴上说着是报告军务,眼睛全都在乱瞄,张望着能不能看那个女娃子一眼,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这个杀神如此。
直到易阳烦了,将人都轰了出去。
一直以来,除了大方向的战略部署,其余的军中琐事,都被端涯锦一手揽去,只有他懂易无疾在人后是承受着怎样的苦难,自然不愿他被琐事所扰,给他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
易阳走到里间,见青丝早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沿上好奇地翻看着一本杂书。易阳房中最多的就是书,经史典籍,无所不有。
诸国被灭后,财物都运去了天渊,经史典籍多都焚尽了,别问为什么。一个国家,只要文化火种尚在,无论它沉沦多久,终有死灰复燃的一天。只有抹灭了旧的记忆,灌输新的思想,他们才能得以新生。
但其实诸国文化如同散落在河间的珍珠,自有它存在的意义,为了所谓的天下太平,真的全都毁尽,未免可惜。易阳就将所获的重要典籍,收集了一份,藏入在天渊琅环阁中,以备后世治学。大多征途中所得,都存在他这里,毕竟普天之下,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敢做这样违规的事。
易阳发觉这间屋子此刻明亮如白昼,原本的昏暗的烛火此刻都不见了,代替的是屋顶飘浮着一轮碗口大小的“小太阳。”
“小太阳”还不停地在动,时不时地飞到青丝的边上,或者飞到窗边,像一个调皮又好动的孩子。
他觉得这位小神仙全身上下都是秘密!
“看什么呢?”
他边问边拉过她的手来,细细地诊了一下脉,确定她没什么事儿后,才放下心。这动作熟悉又自然,是这些日子来他做的最多的事情。他们之间的相处虽短,可感觉却又像是老友相见一般,青丝对易阳自带滤镜,总感觉像是了解了他的前世今生;而易阳这些日子和她昼夜相伴,性命相连,加上那个神识互通的术法,竟也感觉无比亲近熟悉。
青丝将书翻过来,书皮一排扭扭歪歪,十分古怪的字。
“这个‘犬日超源’吧,这上面的字,我不太认识!”
易阳看了一下,纠正道:“是‘犬国起源’”
“噢,那个,我看这些书的字都长的不一样,有的跟花儿一样,有的和鸟一样,我都不认得。”
“那你还认识什么样的?”易阳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诺,这本上古史,这上面的字我大多认得。”青丝得意地向易阳道。
“嗯,这是中州国的文化。现在也是天渊的文化范本了,泽渊诸国中,就要许中州文化最为全面,最为博大精深。”
“这上面也有些是我不识得的,你看这个,还有这个……我都不认识,你念给我。”
易阳一一指给她认,青丝看的很认真。
她虽然是天地法则的衍生者,可并不是推行者,后代的发展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越来越触类繁多,她不知道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
端涯锦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幕画面:
一对璧人,头挨头地翻看着一本发黄的古书,画面莫名美好。
他故意咳了声:“那个,我没打扰你们吧?”尾音转了十七八个弯,似乎在说,我就是故意的,看,被抓包了吧。
“没,你有事?”
这两年易阳在人前说话越来越少,越来越简短了。端涯锦初时很不习惯,后来了解了他的苦衷,一个每日夜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或者说每天都要死去一次,再活过来的人,怎么还会是昔日那个嬉笑怒骂,率性而为的少年。
端涯锦丝毫不以为意,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好奇屋子里的明亮,用手里的扇子指了指飞在半空中东摇西晃的“小太阳”:“这是个甚?”
其实初进来时易阳就注意到了,只是这丫头来历成谜,有些古怪的法宝一点也不稀奇,端涯锦这一问,也勾起了易阳也很好奇,转头向青丝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如此明亮?”
青丝伸出手,“小太阳”倏地飞到了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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