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越西城。
祁钰和楚韫瑾骑着马一路上走走停停,在亥时时,来到了南祁的越西城,马儿驮着他们慢慢悠悠地在往京都的官道上行进着,不得不说南祁的气候是真的是相当宜人,此时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闪闪发光,好似一对神仙眷侣,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忽地,楚韫瑾感觉心中一阵剧痛,她抚着胸口疼到再也无法承受往后倒去,嘴里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哥哥……”
祁钰见状赶忙拉紧缰绳,停下马,祁钰扶着楚韫瑾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才看见楚韫瑾嘴唇发白,早已没了血色,脸色也是惨白得吓人,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汗,吓得祁钰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祁钰在她的耳边着急的问道,“瑾儿,瑾儿,你怎么了?”
其实,楚韫瑾并没有晕过去,只是疼痛让她背靠着祁钰没有力气动弹,祁钰又说道,声音中都带了几丝哽咽,“瑾儿,我等了你十二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你,我们还没有成亲,我还没有和你生儿育女,如果你离开了我,你让我怎么活啊?”
祁钰的一字一句,楚韫瑾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突然好心疼身后这个大傻瓜,一直没有期待地等着她,如果她在及笄时便和天承珏成婚,他的余生又该怎么办?
思及此,楚韫瑾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变大,似乎心口也没有那么疼了,几息功夫后,痛感竟全然消失,她微转身侧着头看向祁钰。
祁钰一张受到惊吓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祁钰在哭,还是为了自己,楚韫瑾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祁钰一手环抱着她的腰,施展轻功,跃下马,仔细观察着楚韫瑾,随后又将她打横抱起。
楚韫瑾被他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不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
“阿钰,别怕,我已经没事了。”祁钰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几个跳跃,来到一棵大树下,环顾四周,刚好有块石头,他就抱着楚韫瑾朝着石头的方向走过去,自然地坐下,调整好了姿势,让楚韫瑾坐在他右边的大腿上。
“瑾儿,我们在此处休息一下再走。”祁钰牢牢地将楚韫瑾搂在怀中,下颚抵在她的头顶,生怕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好。”楚韫瑾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抬眼望着夜空,繁星点点,熠熠生辉,多想时间就在此刻停止,便不用理会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只有她和祁钰两个人。“阿钰。”楚韫瑾轻轻唤了一声。
“嗯。”祁钰轻轻地应着。
“阿钰。”楚韫瑾又轻轻唤了一声。
“嗯。”祁钰再一次轻轻应着,没有一丝不耐烦。
“我想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虽然楚韫瑾的声音很小很小,但是从小习武的祁钰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将楚韫搂得更紧了,此时的心中被甜蜜和幸福包裹着。
待楚韫瑾休息好,他们又一路向着京都的方向驶去,终于在二月初三的丑时到达了京都外城,祁钰将楚韫瑾送回玉韫苑后,让她好好睡一觉,他说下完早朝便会来寻她,并安排青云留下来保护她,楚韫瑾恋恋不舍地看着祁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回了屋。
回到屋内,楚韫瑾简单地洗漱好,便躺在床上。
自从二月初一在南境县城内见到楚韫曦后,楚韫瑾就特别特别想念她的父皇和哥哥们,之前没有见到亲人,楚韫瑾就把思念之情放在心里,现在亲眼见到,思念之情就要呼之欲出。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八哥会一直在南境驻守吗?她到底该如何?如果为报仇与承宣王府开战,西楚会不会内乱,为什么天承珏要杀他们?是想要谋反吗?北陵会不会趁此机会开战?到时候内忧外患,西楚会不会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可是,她哥哥和嫂嫂的命要让谁来偿?现如今,也只有让自己强大再强大,别无他法。楚韫瑾越想就越糟心,只能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闭上双眼,她努力地想让自己睡着,可是她怎么都没有办法睡去。
抬头看看窗外,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已经卯时了,她干脆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便提着剑来到内院练剑。
她的动作有力而流畅,手中的剑锋犹如灵蛇出洞,她的身形时而奔跑、时而腾跃,仿佛与剑融为一体,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无尽的锐气,只听见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大叔大婶,此时也刚刚起床,开始准备雪倾云头七祭的供品,看到楚韫瑾在内院中练剑,也没有去打扰,便去厨房烧水,准备等下给楚韫瑾沐浴。
因郝佳要照顾楚沫,刘文一家三口没有回玉韫苑,直接去的太子府。
待楚韫瑾练完剑,已是辰时,便匆匆回到屋内,看到已经备好的浴桶,楚韫瑾心中一阵感动,褪去全身的衣物,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等楚韫瑾沐浴完毕,大婶约莫着时间将早膳端至楚韫瑾的屋内。
楚韫瑾边用着早膳边把自己的身份和接下来想要的做的一些事情跟大婶交代清楚,她让大婶自己选择是去还是留,她不想强迫大叔大婶。
大婶听得泪流满面、无法言喻,一直抓着她的手,一直让她要好好活着,会一直留在玉韫苑照顾她。
玉韫苑正堂内。
午时一刻,楚韫瑾来到正堂,大叔和大婶正在摆放供品,楚韫瑾赶忙走上前去,一起帮忙,因暂时无法回到西楚,他们只能行一个简单的头七祭,就是摆放供品,烧些纸钱。
待供品摆好,只见大婶拿出香烛对着雪倾云念叨了几句后,拿出四炷香就着香烛点燃,递给楚韫瑾,楚韫瑾接过香,对着雪倾云的牌位说了几句,就插进香台内,又将纸钱扔进火盆里,待纸钱烧完,楚韫瑾跪下拜了四拜,头七祭就算完成。
用过午膳,楚韫瑾坐在内院的石凳上,百无聊奈地等着祁钰,她竟不知自己是短短几个时辰未见到祁钰,就会如此想念于他,因昨晚未眠,楚韫瑾这会儿顿感困意袭来,她回到屋内,脱掉外衣,躺进被窝里,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香。
待她醒来时,已近黄昏。
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睁眼一看,一张绝美的容颜便映入眼帘,她连忙起身抱住了祁钰,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祁钰对楚韫瑾突如其来的举动很满意,也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抱住,双手附上她的背。
“瑾儿,想我了没?”祁钰温声询问道,语气里尽是无限的宠溺。
“阿钰,你来多久了?”楚韫瑾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满。
“未时末到的。”祁钰拍了拍楚韫瑾的后背,轻声说道。
“为何不叫醒我,你可知道我……”楚韫瑾顿觉一阵委屈,但随即又想到他是南祁的太子,他的父皇又不在京都,他肯定是要忙一些,她父皇也是这样处理国事的,自己不该如此小家子气,便沉默了。
“瑾儿怎么了?”祁钰听出楚韫瑾的不满,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
“无事,就是太想你了。”楚韫瑾退出祁钰的怀抱,双手还是搂着他的脖颈,撞上祁钰那双如星辰大海般的双眸,就这样四目相对,两顾无言,此刻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祁钰视线落在了楚韫瑾的薄唇上,他脖颈稍往前倾,楚韫瑾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在祁钰的嘴唇触碰到楚韫瑾的嘴唇时,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此时祁钰恨不得把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到这个吻中,他不断地加深这个吻,与她的舌尖缠绵起舞,却也青涩、笨拙,楚韫瑾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身体开始发软,感受到楚韫瑾的变化,祁钰才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嘴唇。
楚韫瑾瘫靠在祁钰的怀里,祁钰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气息。
翌日,午时。
西楚南境县城军营。
只听见一声尖利的鹰啼声在天空炸裂开来,响彻整个军营,就看见一只鹰在军营的上空来回盘旋,楚韫曦听到声音后,赶忙从主帐内跑出来,楚韫曦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天机营的游隼,天机营只有在需要传递紧急消息的时候才派出游隼,游隼是飞得最快的鸟类,从盛京到南境只需要飞行两天左右。
楚韫曦从腰间拿出一个特制的哨子对着天空吹了三下,游隼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楚韫曦取出绑在游隼脚上的纸条,打开一看:“大哥薨逝,弟弟速回。”
“快备马,本将军要回盛京,你去将于副将喊来。”楚韫曦一脸着急地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侍卫快速离去。
一盏茶后,将军主帐内。
“于副将,大皇子薨逝了,我必须赶回盛京。军营的事情只能交给你了。”说完,楚韫曦拍了拍于天逸的肩膀,迅速地向帐外走去,此时,侍卫已经将马牵来,楚韫曦跃上马,一路朝着盛京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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