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骨子里跟万历皇帝一样,对出身看的是相当之重。
王才人出身寒门,不能在金钱和权势上帮朱常洛稳固地位,所以才不被重视。
现在她的儿子又成了自己的法定接班人,虽然明面上朱常洛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但实则心中对此腻味之极。
所以自从那次从太孙府回来之后,朱常洛就已经渐渐疏远王才人了。
转而又去亲近了之前的宠妃,两位李选侍。
不过现在王才人也不在乎这些,她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整日都在宫内各殿穿行,四处推销清爽皂。
同时也结好万历皇帝的各个妃子,其中最又以王皇后最为重要,也是她跑得最多的地方。
王才人是现在东宫地位最高的妃子,也是事实上的掌权人。
王皇后不方便跟太子结交,与王才人结交则正合适,因此对于她的主动示好,自然也是热烈回应。
于是近段时间这两人关系直线上升,婆媳和睦。
至于王才人私下与跟别人合伙做生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宫内人许多都在外面有产业,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不过有产业不代表就能挣钱,实际上宫里人只有少数人手腕高超的人才能与外面人的合伙挣到钱。
大部分人都是亏的一塌糊涂,只是许多人碍于面子,吃了亏也不肯说罢了。
这事历代都是皇帝干的最多,当然,他们也是吃亏最多的人。
宫内做生意九成九是亏钱,只是因为亏了钱的人都不敢说,所以流传出来的话题永远都:“那个谁,又赚了多少钱。”
这就跟买彩票是一个心理,明知机会渺茫,也引的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
漷县跟一个多月前离开的时候已经变得大不一样。
围绕在漷县城池周围,修建了大量安置灾民的简隔陋窝棚。
乍一看上去有些乱,但仔细一看又发现其井井有条。
每天衙门的施粥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侯平之前跟张鹏约定,试用三个月发高薪的机制效果已经显现。
衙门里的差役们都很守规矩,几乎没有人再吃拿卡要,这说明固定工资对差役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也正是由于没有了差役的盘剥,这让灾民们感受到了漷县的第一个不一样。
其次就是每日来聚居点挑人的那些商人或是工程队,让灾民感受到了第二个不一样。
然后就是对孩子,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把孩子送去县学上课。
任何孩子都可以免费去上课,当然,暂时只能做个旁听生。
有这三大炯异之处,漷县对于灾民来说,已经无异于天堂。
因此大家都很配合县内的各种人事调配,在各个工作岗位上都表现的特别的积极和热情。
侯平在高敬石和高家帮的其他几个青壮的护卫下一路轻装简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漷县。
回来的时间比预计时间晚了近半个月。
通州最佳种植玉米的时节大约是在三月底四月中的样子。
原本计划三月中旬赶回通州,组织灾民开荒种玉米,但是没想到因为益都的突发事件给耽搁了。
益都之行将侯平返回漷县的时间直接延误了五天,再加上又临时出现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导致侯平最终回到漷县的时间都到了四月份。
他手中的钱不可能养得起这么多灾民。
而且在大明本身粮食就不够的情况下,就算有钱也未必就能买到足够灾民生存所需的粮食。
因此今年的春耕就尤为重要,走之前他就已经将漷县的现有土地,以及可开垦的荒地都规划出来种玉米。
整个漷县适宜开垦的土地约有十万亩,每亩玉米地能养活四到五人。
只要这十万亩玉米地成熟,就能解决所有灾民的口粮问题,只有解决了生存问题,才能谈后续的发展。
原本他还担心春耕延误,没想到一路走回来,发现许多地方都已经开始播种了。
侯平不禁心中好奇,同时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照这个进度来看,就算他不回来,规划的这十万亩土地应该也都能种上。
只要把地都种了,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
好不容易回来了,侯平急切的敲门,并高声大叫道:“我回来了,快开门。”
“吱嘎”一声,大门大开。
只见门内站着一红脸男人,身的高大威猛,把侯平吓了一跳:“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本官家里?”
红脸男人仔细打量了侯平两眼,然后一抱拳道:“您是……侯平老爷吧?东家,小人是左良玉,是织造厂的保安,因为县里流民太多有些乱,府上又只有几个女人,老板娘就让小人住在了府里。”
“左良玉?”侯平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有点蛋痛,又是一个影响历史走向的大神。
忍不住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个高大的红脸汉子一番。
“是叶东歌让人住在家里的?”
“是的,老板娘让小人住在府上,以保护几位姑娘的安全。”
好家伙,让贼将军保护家里安全,卧槽,这是怕家里没成贼窝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左良玉带兵不咋样,但是他本人还是很守规矩的。
不好色也不贪财,还心怀大义,就是没啥生财之道,在明末这个大的历史背景下,硬生生被迫成了劫匪。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她们人呢?”
“回东家,午时娘娘宫那边派人把她们都接走了,好像太孙殿下狩猎到了两头青羊,就把几位姑娘接过去了。按说这会也该是要回来了。”
“哦,这样啊,那行,你先去忙吧,我回屋洗个澡。”
“是,东家。”
侯平回房洗澡换衣,洗完出房就看到布喜娅玛拉扑进了怀里。
“侯平,你总算是回来了。”
反手将她紧紧抱住,心里有些激动。
“是,我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一个月就能回来的吗?”
“中途出了点事情,被耽搁了十几天。”
两人相互倾诉了一下这段时间内各自发生的一些事情。
不知不觉得一起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床。
布喜娅玛拉忽然觉得头有些晕眩,险些摔倒。
侯平一脸紧张:“东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布喜娅玛拉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最近总是出现这种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侯平顿时心里一惊,历史上布喜娅玛拉就是在今年去世,难道……
“走,我们去大医馆找陈实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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