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菘感觉自己被赵平乱和周王联合起来坑害了之后,躲在自己的临时住所里面暗自垂泪。
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竟然将整个福王府最为重要的经济来源全都拱手送给了赵平乱。
若说如今的福王府还有什么经济来源,那就只剩下朝廷给福王这个亲王爵位的俸禄了。
可是,这道俸禄又是由洛阳知府发放的,现在洛阳城百废待兴,什么税都收不上来,又能有个什么俸禄下发?
越想越是郁闷,朱由菘只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已经完了。
就算洛阳知府足额发放俸禄,又能有几个大钱?
别说美艳婢女了,就算是连仆妇老妈子都不一定能够多请几个。
朱由菘彻底颓废了,被暴打一顿的侯敬主也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太监的所有权利,都来源于自己的主子,没有了朱由菘的威风,侯敬主也知道自己连个屁都算不上。
小心安抚了几天朱由菘,侯敬主对于当前的局势也进行了一番全面的思考。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撺掇朱由菘前往赵平乱那里去大闹一场。
朱由菘就算再怎么废物,他也是大明的藩王。
藩王有藩王的威仪与特权,闹一闹,没有什么坏处,说不定就会有十足的好处。
“主子,您不用如此伤心。
那赵平乱不过就是一介武夫,就算攀上了周王的高枝,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丘八罢了。”
侯敬主小心的伺候着,看着朱由菘心情不是那么恶劣了,便小心的诱导了几句。
朱由菘在颓丧了好几天之后,心中的一口恶气也是越来越盛,听闻到侯敬主这话,心中确实狂躁了那么一下。
确实,赵平乱不过就是一个丘八而已,还能欺负到堂堂福王的头上?!
“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若是再像上次一样,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朱由菘虽然想要报复回去,可也不想继续泥足深陷,本身就有把柄落在赵平乱的手中,无意义的激怒他,只会造成不可遏制的苦果。
“主子,老奴仔细分析过了,他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您想想看,这赵平乱虽然仗着周王的权势,但周王按制只能屈居开封城中,他还能将爪牙伸到这洛阳城中吗?
这是其一。
福王府的地基确实超越亲王的规制,但是福王府没有建起来不是?
没有建起来,谁说福王府的规制超越了?
这是其二。
更为重要的是,福王的特权,都是万历爷规定下来的东西。
这种东西,还能让一个武将丘八剥夺去了?
所以,咱们还是要闹,就算闹到圣上哪里,也得闹过去。
当今圣上,可是主子的堂兄弟,如此血亲,圣上不帮主子,难道还要帮一个外人吗?”
侯敬主细细的分析一遍,里面所列举的每一条,全都是对朱由菘有利的东西,听得朱由菘也是心花怒放。
对也。对也。
福王府没有建立起来,谁说福王府越制了?
当今的圣上是他朱由菘的堂兄弟,如此血亲,还能让一个外人丘八给欺辱了?
心中热血沸腾,仿佛马上就能手刃仇敌,将全部家产悉数要回!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正所谓久病成良医,在赵平乱的手中吃亏吃多了,此时的朱由菘也突然能够意识到很多关键细节了。
“可是,上次去兑现贷款的银两,那赵平乱就在刻意躲着本王。
找不到他的人,又应该如何是好?
咱们明抢也不是对手啊!”
朱由菘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但凡要开始兑现银两了,赵平乱总是会推出个保大雕过来顶包。
这很明显就是推脱之举。
见不到人,那可真是万事休矣。
“主子,就去中军大帐守着。
老奴就不信了,赵平乱还能舍了这中军大帐!”
侯敬主咬了咬牙,摆出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
真可谓是金刚不可夺其志,他侯敬主就要在这里和赵平乱死磕到底。
“要是肚子饿了,又该怎么办?
洗漱呢?
睡觉又应该在哪里就寝?”
朱由菘觉得也很有道理,可是转念又一想,在这臭烘烘的军营里面呆着,每天的食宿问题又应该怎么解决。
就这帮兵痞的态度来看,也不像是那种会盛情款待贵客的样子。
被这样一问,侯敬主也愣了那么一瞬间。
“主子,总比咱们那破地方要强许多。
主子可是亲王,赵平乱的待客之道就算再差,还能只给一些清汤白水当做招待贵客的吃食吗?”
侯敬主愣愣的回应几句,越说越是不自信,最后甚至都有些恍惚了。
上次这帮丘八就敢明目张胆的殴打他们,铁了心的饿他们几顿,这根本就不叫什么事。
军营又没有关你黑牢,腿也长在你自己身上,饿了,不会自己去找食吃啊?
只可惜,朱由菘的狗脑子被这么一忽悠,却也相信了个七八分。
想当初第一次来这军营之中,各种美好的吃食也是异常丰盛。
若天天都是这种伙食水平,那么赖在这赵平乱的军营,也不是不可以。
“好。好。好。
将所有家奴全部纠集起来,咱们去赵平乱那里闹事。
要是他还敢躲躲藏藏,本王就拆了他的营房。
走!”
朱由菘的纨绔性子全都被侯敬主的三言两语给激发起来,这就要纠集所有的家丁去要钱。
就算赵平乱避而不见,他们也要吃垮赵平乱。
眼见朱由菘的这种狗脑子,侯敬主差点就没夹住肚子里的一泡黄尿。
就福王府里面的这几十号人,一个个细胳膊细腿的,想要跑到军营里面去闹事,这狗脑子是怎么想的?
就算赵平乱不敢杀亲王,但是杀鸡给猴看还是轻而易举的。
杀掉他们这些狗腿子,往洛阳的乱葬岗一丢,只剩孤家寡人一个的福王,还能替他们伸冤不成?
估计,到时候被吓尿裤子的朱由菘,恐怕只会反过来跪地求饶。
当前侯敬主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朱由菘尊贵的福王身份。
这个身份尊贵到赵平乱不敢动他。
只有将朱由菘顶在前面,不管是讲道理,还是撒泼耍无赖,他们才有基本的底气。
若是将他们这些家丁小厮顶在前面,那不得瞬间吃席吗?
“主子,万万不可。
那帮丘八惯于杀人,要是人多眼杂,被那帮丘八误认为是流匪作乱,咱们或许会被杀得一干二净。
只有准确无误的亮出主子的福王身份,这样才能进行深入的交流。”
侯敬主连忙拦了一手,生怕这朱由菘的狗脑子又闹出什么其他的幺蛾子出来。
那种惶急之色,丝毫不比阻拦猪队友当团灭发动机要逊色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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