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一死,周围的士兵顿时失去了反抗的底气,在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神勇无双的男人,此刻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这对他们的心灵有着莫大的冲击。
他们能够被选为元昊的亲卫,除了自身的武力不俗外,还有对元昊的崇拜。可以说元昊的存在就是他们能够如此强大的基础。
可如今他们所有依仗的基础崩塌了,还是这么轻易的就被摧毁了,这一刻,这群士兵们可谓是道心皆毁,手中的兵器也不自然的脱手了。
面对毫无抵抗力的敌人,方休可没有心软,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用脚踢起元昊落在他脚边的长剑,没一会就收割完了大殿内所有的士兵。
而在方休出手的瞬间,七斋和八斋的人也看出了方休的打算,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们选择出去对付外面仍在反抗的士兵。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太多死亡的拷打,若是在战场上,他们这样的行为不亚于背刺同胞。
等方休将殿内的人都解决,殿外的情况也处理干净了。
“现在怎么办?外面有没藏讹庞守着,他不可能会放我们出去的,不然元昊的死他就脱不了关系了。”
元仲辛有些担心的询问着方休接下来该怎么办,没藏讹庞此人是绝对的笑面虎,他们之前能够相处的融洽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而如今这个敌人已经被他们消灭了。
没藏讹庞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放他们离开了。
“他会放我们离开的,不仅会放,还会替我善后好。”
说罢,方休便率先朝着宫殿的大门走去了,在平台上,远处的大门已经紧闭着,丝毫看不出方休所说的情况。
可等到他们走到了大门后的走廊处,原本紧闭的大门此刻轰然打开。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宁令哥站在最前端,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西夏士兵。宁令哥冷着脸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冷哼了一声。
七斋众人看到宁令哥带领着如此多的兵马前来,也是非常震惊,他们可以肯定在今天行刺元昊之前,他们就已经消耗掉宁令哥的价值了。
可如今宁令哥身后竟然还有着如此多的士兵,这是不是代表着宁令哥之前一直在隐藏着实力,等待此刻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元仲辛和赵简他们心中也是一阵苦笑,没想到机关算尽最后得利的还是宁令哥。
除了方休,所有人再次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虽然之前的打斗消耗了他们不少的体力,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个必死的局面。
哪怕最后真的要死,也必须让对方付出代价。
就在宁令哥准备下令将方休他们格杀于此时,没藏讹庞突然出现在了宁令哥的一旁,手中锋利的匕首划过宁令哥的脖颈。
鲜红的血液给这惨白的画布添上一股难以置信的色彩,宁令哥诧异的捂着脖子,看向了没藏讹庞,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本以为毫无翻身之机的宁令哥看着没藏讹庞突然的到来,并且一腔衷肠和他诉说着,之前的举动只不过是为了迷惑元昊而已,他还是和自己站在一头的。
并且将调兵的手令都交给了他,还告诉了他元仲辛等人如今的举动,逐渐的打消了他之前的戒心。
在宫殿大门打开后,看着七斋和八斋的众人,宁令哥仿佛看见了他之后荣登大宝的景象,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再一次被没藏讹庞背叛了。
上一次的背叛,让宁令哥失去了他所有的兵力和人马,这一次的背叛让他失去了他最后的一丝价值和生命。
“太子宁令哥,趁乱谋逆,带兵袭杀青天子,国相拼死击杀太子。”
随着没藏讹庞高呼一声,那些原本以为是宁令哥的手下此刻纷纷跟着没藏讹庞呼喊起来。从始至终这些人都是没藏讹庞的人。
而宁令哥手中的调令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一个让宫内的人无话可说,让宫外的人无法证明的幌子而已。
若是之前的没藏讹庞可能不会如此麻烦,但是在和方休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也变的格外的谨慎了起来,虽然这件事就算让外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终归是容易惹人口舌的。
所以没藏讹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再向宁令哥卑躬屈膝了一次,成功的让整个离宫的人知道作乱者,太子宁令哥也。
一次的弯腰,换来后半辈子挺直腰杆。
“相国好手段。”
“那里,比不上方大人。”
“那我们能走了嘛。”
“哦,是小臣唐突了,镇边侯请。”
方休静静的看着没藏讹庞,只见他并没有立马回答方休的话,而是犹豫了片刻之后,改变了对方休的称呼这才让身后的队伍让出了一条路。
这一声镇边侯不仅仅是透露着没藏讹庞已经知道了方休的真实身份,释放出的友好信号,也是在警告自己,对方的身份。
如今的西夏,元昊已死,能够带领他们冲杀大宋的人已经没了,而且元昊一死他们西夏境内也会大乱,此刻谋杀了大宋的侯爵无异于在给自己统治西夏增加难度。
“很高兴,你又赌对了。”
方休在路过没藏讹庞身边时,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接着发现微微抬手,一只宥州军特殊培育的信鸽从他们的头顶掠过。
看见这只信鸽,没藏讹庞的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方休竟然早就和梁格嵬达成交易了。如今山下来的最多人的军队就是宥州军。
若是自己刚刚冲动了起来,宥州军绝对会冲破底下的防线杀上来,到时候方休死不死没藏讹庞不知道,但自己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别看自己现在也有着一批人马在手,但是比起宥州军还是不够看的。
“多谢镇边侯手下留情。”
方休拍了拍没藏讹庞的肩膀没再说话,径直走了下去。看着方休逐渐远去的背影,没藏讹庞眼中充满了忌惮,不过很快这抹忌惮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等到方休离开,西夏很快就是属于他们没藏一族的了,如今名正言顺继承元昊位置的只剩下自己妹妹产下的儿子了,新皇年幼,自当由太后执政,国舅当权啊。
山脚下,梁格嵬带着一支小部队守在出口的位置,梁埋香在看见薛映等人出来后,率先下马跑了过来,仔细的检查着薛映有没有受什么重伤之类的。
元仲辛和赵简等人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笑的像只狐狸一样,熟悉他们举动的薛映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梁埋香的好意他也没有立马拒绝。
倒是梁格嵬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才走了过来。
“侯爷,答应您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到了,希望你也能履行您的承诺。”
“自然,我对于自己人那还是言而有信的。”
“说自己人还为时尚早了,等侯爷什么时候拿下了静塞军司再说吧,我们就先告辞了。”
静塞军司,比邻宥州军所在的嘉宁军司,宥州如若被比作市级城市的话,军司就如同省级城市一般,当初方休第一次来西夏时抵抗的就是静塞军司。
方休和梁格嵬达成的合作也很简单,只要他们带兵前来离宫面前晃荡几下,不用真的出兵,那么今后方休可以直接收编宥州军,不会进行打压。
至于梁格嵬为什么会认为方休有能力收服西夏,自然不是靠方休所谓的主角光环,而是拿着他私兵处的几门火炮,加上一整箱的手雷,尽情的在梁格嵬面前展示了一把什么叫火力覆盖后,梁格嵬目瞪口呆的同意了下来。
降维打击,让梁格嵬不得不为自己的士兵们低下了头,虽然不清楚方休这些犹如天雷的武器还有多少,但单从方休使用完火炮后,就将炮架送与他来看,方休的存量肯定不小。
若方休真的能拿下静塞军司,那么到时候他里应外合配合方休也不是不行,打仗的事情怎么能叫叛变呢,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
“埋香,该走了。”
女大不中留啊,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倒贴,梁格嵬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在对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今后跟着方休干肯定会有一番成就的,也算安慰了梁格嵬受伤的小心灵。
而对于梁埋香来说,就算薛映今后没有什么成就,她也毫不在意,只要他肯和她去宥州,今后她的都会是他的。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薛映后,梁埋香跟上了梁格嵬离开了这里,等到人消失的没影了,薛映还抬头眺望着。
“若是不舍,你也可以追上去,反正今后你娶了她也不会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方休的这句话是真的,不同于这个时代各国人对他人的戒备,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方休,对于这些都倒不是非常介意。
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危害中华大地的事情,将他们容纳进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华夏历史之所以源远流长,靠的不是强硬的武力清扫,而是如水般的包容。
薛映听了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拒绝了。
“不用了,我的家人都在大宋,我和她,不会有可能的。”
面对薛映的理由,方休没有说什么,反正以后等将西夏拿下了,梁埋香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去找薛映,到时候他们之间的这点阻碍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想当初方休看剧时还在为这对有情人遗憾过呢,这才也算是填补了当初的遗憾吧。
如今西夏事情大致已经告一段落了,元昊已死,西夏如今这么大的一块蛋糕,想分的人可不少,在加上方休在外挑拨的,没藏讹庞想要统治起来可没有剧中那么简单了。
到时候等到西夏内乱,消耗了大部分的国力,那么西夏在方休面前就像抱着黄金的小孩。
接下来方休要做的就是解决趴在自己身上的吸血虫了,定远伯方家,也该倒下了。
经过几日的策马奔腾,方休赶在一日清晨回到了京都,正好参加今日的早朝。
大殿上,百官看着半月有余没有出现在朝堂上的方休,如今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甚是好奇,尤其是方休一脸愁苦,痛惜的模样,更让他们疑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位骄傲的大宋新星有如此表情。
赵祯也是一脸的疑惑,他让方休偷偷的去查走私的情况,就算查不到方休也不至于露出这副模样吧。
刚刚被宣上殿的方休还不等赵祯发问就先跑到大殿前一脸哀痛的跪拜了下去。
“启禀官家,臣有罪,请官家念在微臣有功于大宋的份上恕臣死罪,臣愿褫夺官爵远罚边塞,戍守终年。”
方休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将大殿上的众人震惊的反应不过来,方休这是什么意思,他犯了什么错要惩罚到如此地步。
文官谏臣们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也好奇方休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要如此大张旗鼓的请罪,还拿出了之前的功绩来说话,难不成是方休造反被发现了?不过今日早朝开始的时候也没人提起啊。
“镇边侯,只是一次小事而已,就算没有调查清楚也不至于此,你一路上劳累了,朕恕你刚刚的话无罪,你且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赵祯还以为方休是因为没有调查清楚走私案背后的人,觉得愧对于自己了,这才如此小题大做的。
“官家,臣并非妄言,官家委托之事臣已经查明,正是因为查明了情况,所以臣才请罪,还请官家大发慈悲,念在微臣过往功绩的份上,宽恕微臣家眷。”
方休的话让邕王和兖王紧张了起来,听方休这么一说他似乎被赵祯安排了什么任务,这个节骨眼上还需要方休这样一个孤臣去做的事,难道是调查他们背后的事情,然后选定未来的储君吗。
赵祯坐在龙椅上,看下位的方休也是一阵恼怒,不是在气方休和他对着干,而是因为担心方休将这件事情当着百官说了,会影响他今后的仕途,他的年纪已经大了,未来不是邕王就是兖王的。
他让方休去查走私的事情何尝不是在给方休积累一些不可动摇的功绩,让今后他能够再拥有在朝堂上威胁一些人的筹码,让他们不必在紧咬着他不放。
如今方休要是将事情挑明了,这就相当于斗地主的时候将四张三拆成单张来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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