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老爹再次醒过来时,头顶之上已然是艳阳高照了,自己好像记得晕倒之前还是个晚上……
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石老爹有些艰难的翻起身来,他想起了昏迷之前陈师兄的性命可是岌岌可危啊。
几乎手脚并用才终于爬到了陈师兄身边,一摸脉门,虽然脉象很是微弱,但好在人还有一口气在,自己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赶忙喂给他一颗暂时提高体能的丹药,再细细查探着他的伤势,这一查之下,石老爹心都凉了半截,虽然陈师兄是还活着,但也跟命悬一线没什么差别。先前本就受了内伤,在紫石芝的帮助下,勉强保住了性命,这又遭受一记贯穿伤,也不知道他这是不幸,还是不幸中的万幸。
石老爹腹部的伤口已然结疤,但刚才动得猛烈了些,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有些呲牙咧嘴,每呼吸一口,胸腔更是一片钻心的刺痛。看样子,自己也跟陈师兄一样被拍断了肋骨。
“怎么办?这一下更难走出山林了。”
有些焦灼的石老爹也感觉到有些束手无策,正一筹莫展之际,发现陈师兄脚边欣然有几块白玉碎块,从其残垣可以依稀辨认出这是宗门的传承信物,缡龙白玉佩。
没想到他会把这个带在身上,也庆幸他在昏睡过去之前还击碎了它,如果方圆百里之内有同门路过的话咱们就有救了。
石老爹虽然知道这种机会十分渺茫,药王门中上上下下总共也就十一个配有缡龙白玉佩之人,还得是随身携带的情况下,才能也正好发现玉佩的异样。但是,据他所知现在有这种机会的仅仅只有三个人而已,自然不能全然寄托于这种渺茫的事情上。
大虎并没有离开,好像一直就这样守在身旁,这让石老爹莫名有些感动,含情脉脉地看了大虎一眼。大虎心生感应,正好回头对视上了石老爹的眼睛,好像也明白了石老爹的窘迫,默默地走到跟前,乖乖的趴下了身子。
石老爹抱歉的看了它一眼,便有些吃力把陈师兄扶到大虎背上,又拍了拍坚实的后背,示意让大虎可以起身了。
可大虎并未所动,甩了甩头示意石老爹也爬上去。
本来又让大虎驮着陈师兄,石老爹就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勉强还能行走,又怎么好意思也爬上去,便摇了摇头想拒绝。
大虎不会像先前对陈师兄那样一下子就给扔到自己背上去,也知道假如真这样做,他们俩的状况也就不用等它背出森林了,只是有些坚持的拱了拱石老爹的身子。
石老爹知道不可能跟它讲客气,那就真的有些迂腐了,也就勉为其难地爬上了大虎那宽实的后背。
虽然驮着两个加起来将近三百斤的重量,但跑起来依旧虎虎生风、又快又稳。如果是陈石在这,他一定会想,要是真有这样一头坐骑,不但威风,还很霸气。
大虎好像听到了石老爹的心声,有些嗔怒的呲了一口。倒是石老爹不知道是不是它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能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声抱歉。
他没想到这一趟出来会经历这么多事,就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年轻时期桀骜不驯,闯荡江湖时的情景。只是那个时候的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玄幻,虽然后来从一些发生的事情中已然猜测到了这千般变幻的另一层世界,但最终还是没有让自己得到证实,更别提踏上那登天的一步。
直到自己第一次诛杀了一只行凶的鬼族,也正是那一次让他领悟到了雷法。
那鬼族仗着不死之躯,虽然斗不过石老爹,但也一直欺负石老爹对自己束手无策。最后石老爹动了真火,气急败坏之下,机缘巧合进入另一种层次境界,本来卡在瓶颈之时的石老爹豁然发现了那一片新的天地。
而自从那次掌握雷法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落魄,也难怪即使范八爷那样的人也会身受重伤,落魄到只能苟且于人间界,自己也应该好好重新量化一下鬼族的实力了,毕竟那也是陈石以后最为强大的敌人。
从一无所知,到隐然怀疑,再到后来的不需要证据确凿亦能明白身处何种世界。再把自己的儿子交给自己那位亦师亦叔的掌门人,很多事情便对上了号,所处的世界自然也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不是说你想不想承担这个责任,而是说你一旦牵扯到这种因果循环之中时,一切因果缘分就已经是上天注定了的。你越逃避,其实也就越违背自己本心,既然执着的本心意识都能违背,又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那神秘的国度呢?
这本就是一个悖论。
先是轻而易举就摧毁了别人为此奔波好几年都没有眉目的阴界之门,要知道先前的所有假设都本是辜老的一句戏言而已。再是历经周同母亲的魂离之症,象征着这世间动荡本就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再往前面追叙,也许当自己接受辜老那份嘱托开始,这一切因果便早已纠缠不清了。如果算上陈石,可能还要更早一些……
思绪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也收拾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如果出门之时能把那把剑带上,说不定情况会好一些。”
又一次受了重伤的石老爹也免不得有些多愁善感了起来,想了很多,回忆了很远。只是没想到大虎也能像辜芙蓉一般,听得清楚石老爹的心声,此时正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细细品味这位有些独特的男人的生平,可能它也有些累了。
可能是大虎也察觉到了来犯之敌的凶悍和难缠,虽然它自己是不怕,但还是顾及到了石老爹他们的孱弱,即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等昏昏沉沉的石老爹又一次清醒时,也有些担心地出言问道:“大虎,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我已经恢复了些,要不要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石老爹已经习惯了大虎能辨人言,自然也就像跟一个老朋友一般说出了关切的话语。
大虎明显听明白了石老爹的关切之意,气息虽然有些喘,也依旧没有把石老爹放下来的意思,好在这一段路已经不是陡峭的上坡路,大虎也就轻松了许多,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跟大虎说了不到一会儿的话,石老爹已然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如果此时有人看见,必定会惊讶到大老虎也会像人一样露出鄙夷的神色吗?而且还是那种鄙夷之中带有怜惜的疼爱之情。
一路上石老爹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每次醒来除了查看一下还在昏迷中的陈师兄之外,便是询问关心几句大虎的状况,好像这两件事已经成了他不可磨灭的执念一样。而大虎自始至终都只是默默地驮着两个人走着,在石老爹关切问候之时也会露出一些近似人类的神态。
石老爹又晕了过去,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绝色美艳的红衣女子牵着他的手在云中漫步翱翔,他想动,却怎么也挣不开被她牵着的手。她的手是那么的温柔,像极了曾经自己最挚爱的那个人,念及此,石老爹勉强抬起头来,仿佛真的看见了那魂牵梦绕的人儿。
然而此时,她却要走。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你若有心,等你好了之后再来寻我吧。”那红衣女子临走之前对他说道。
石老爹自然是舍不得,不由自主的轻声呼喊道:“诗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当石老爹又一次醒来之时,自己和陈师兄却没有再趴在大虎温暖厚实的背上,而是躺在一片厚厚的墨绿色草甸之上。
石老爹不免有些迷糊,这就是陈师兄所说的红衣女子?可为什么跟她那么像?大虎呢?她也走了吗?
再次查看了陈师兄伤势,连日以来,不但没有补充什么营养,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流血,即便是有药物维持,也早已经虚弱不堪,苍白的脸上也几乎看不到半分血色,眉头紧锁,眼窝更是深深的陷了进去。身上的衣衫也邋里邋遢的黏在身上,那是他自己鲜血和汗水混合过后的痕迹。
看着这个比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石老爹又有些心疼和自责。
“如果再走不出去,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吧。”石老爹神色有些黯然的想道。
“大虎哪儿去了?是不是饿了去寻找吃的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饿还是不饿,只是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了半分气力,此时别说把陈师兄带出去,恐怕就是他自己想走出去都有些艰难了。
迷糊之际,远远地看着前方好像有人,明明不是近视的石老爹却怎么也看得不是太清楚,怎么那人穿着一袭白衣长袍?身边还跟着一对童子?是神仙吗?
“在那儿,白师兄你看。”一个明显没有经过社会熏陶的青涩声音喊道。
“他们好像都昏过去了。”另一个同样单纯的男性声音说道。
“他们是怎么到这儿的?那头巨兽到底是不是老虎?此时又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它带着两位师兄到这儿来的?难道老虎是他们俩的宠物?”那女子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一直叽叽喳喳吵得脑仁疼,石老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欸,他醒了,他醒了。呃……又晕过去了。”
……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耳边传来轰隆隆的轰鸣声,也有呼呼呼的巨大气流声。石老爹心中明白,这好像是直升机的声音,可这深山之中怎么可能有直升机?刚才那对兄妹又是什么人?
他想睁开眼睛看一下,但沉重的眼皮就是想卯足了劲,也只能勉强见着一丝光亮而已。
“算了,爱咋咋地吧。”石老爹有些放弃了,只能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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