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妙又真不舍得他死,索性慷慨赴义似的,眼睛一闭:“那你、那你来吧。”
大不了以后再算账。
阎月朗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把她抱得更紧了:“放心吧,我现在还有理智。”
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什么,顾寻之就带着人找来了。
张嘴就是嘲弄:“哎哟,是我们来的不巧了。”
舒妙浑身颤抖的和阎月朗抱在一起歪在水中,两人狼狈的不行,发髻都松散了,像是被逼进死路里的两只小鹌鹑。
看到顾寻之,阎月朗总算松了口气:“我中药了。”
“看得出来。”顾寻之站在水边摩挲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点点头。
阎月朗无语的瞪他:“你就打算那么站着看?”
这个时候,作为好兄弟不落井下石怎么能行?
顾寻之饶有兴趣的挑了袍子,蹲在了水边,手指伸进冰冷的水中慢慢搅着:“刚刚不是说叫小嫂子帮你解药吗?”
舒妙想立即起身,可阎月朗的手臂在水的掩护下,却紧紧把她勾在身边。
他皱着眉头,声音因为无力而沙哑:“去查查究竟是谁下的药。”
“这还用得着查?”
顾寻之笑着说完,缓缓起身,将身子一侧,就看到了从外面跑进来的舒三娘。
她看着水中的两人,瞠目结舌。
“你、你们……”
舒妙发髻松散且不说,在方才的拉扯中,阎月朗几乎扯开了舒妙的腰带,连带着衣襟也半松散着,颈部和耳边全是青红的吻痕,简直放荡不堪!
倘若只有他们在此也就算了,这小池子边上可是站了四五个护院啊!
“荡妇!还不快起来,这将军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了她身上。
她还没察觉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胸口的妒火燃烧了她的理智。
跟着她进来的柳怜儿也诧异的掩住了嘴。
将军?
她是疯魔了不成?
在场的人里,只有舒妙、阎月朗和顾寻之明白这声“将军”的意思。
原本的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
顾寻之虽然住在阎府,但并不和外人照面,此时算个生面孔。
他上前半步,挡在了舒三娘面前:“姑娘这话说的,可真是要折煞人。”
舒三娘此时却根本不像什么村妇,她背脊直挺:“退下!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们下人插嘴的份!”
这是舒妙第一次见顾寻之不高兴。
只是背影,她觉得他好像变大了,直起了腰,松散了背,和阎月朗的背影几乎重合,像是同类的野兽。
“姑娘好大的口气。”
顾寻之的嘴角还是微微扬起的。
他面容秀气,留了文人之间偏爱的小小山羊胡,几乎让人已经忘记了他也是武将出身。
此时几个字,那巨大的压迫感就蔓延了出来,死死压在了舒三娘头顶上。
这才让她如梦初醒。
“我、我方才……”
临时找补已经没用了。
顾寻之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姑娘要说什么?还是继续说方才的话题?”
“我只是……她这样……有碍观瞻……”
阎月朗下意识把舒妙又箍的紧了一些。
她几乎全身都在他怀里了。
顾寻之没打算放过舒三娘,一步之遥,伫立在她面前:“他们不堪不是拜你所赐吗?”
“什么……”
“你不是妄想坐在阎太太的位置上吗?”
“不是的、我……”
“你不是一开始就冲着阎月朗来的吗?”
顾寻之带来的压力,让舒三娘脚下一软,歪坐在了地上,双手捧着胸,呼吸急促的再也说不出话了。
“下药这种下三滥的事,也亏得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得出来,话说回来,我倒是很好奇,你从哪里拿到的药?”
完全斩断对手的后路,顾寻之附身,手指捏住了舒三娘的下巴,强硬的让她与自己对视。
“舒三娘,你接近阎月朗的目的,真的很让我好奇啊……”
没给她回神的机会,舒三娘就被两个护院捂着嘴扯出了院子。
怀玉朝着顾寻之望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这院里顿时清静不少。
顾寻之长长叹了口气,看到还站在院子门口的柳怜儿,朝她招了招手:“来来,这个大麻烦我一个人可摆不平,柳兄来帮帮忙。”
柳怜儿身子轻巧,飘忽忽的就到了水池边,弯腰朝着舒妙伸出手去。
谁知阎月朗死死抱着舒妙,瞪着她:“不许碰她。”
舒妙吓了一跳,忍不住推了推他:“人家是好意……”
柳怜儿也忍着笑,声音娇媚:“人家是好意……”
阎月朗这时候才觉得头痛,应该早点告诉舒妙,这柳怜儿根本就是个男人的。
虽然顾寻之乐得看阎月朗的笑话,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他叫了露喜过来,又亲自跳入水中,扶着阎月朗,总算把人从水池里捞出来了。
可这药效,的确就如同阎月朗所说,最简单最方便的也就是让舒妙帮他。
柳怜儿却不太同意:“这药猛的很,会让男子如同无法控制的猛兽,反倒伤了女子。”
从阎月朗两次失控就看得出。
他虽然叫着舒妙缠着舒妙,但力气都要比平时大很多。
“要我说,放血就够了,自己捱上两日,再浴上一桶冷水,过个三五日也就过了药效了。”
顾寻之翻了个白眼:“你身体异于常人倒是能这么搞,你瞧他的脸色,熬上三五日,出来就能下葬了吧?”
舒妙也十分担忧。
她和顾寻之一人一边,几乎是架着阎月朗回了房里。
那原本被冷飕飕池水湿透的衣服,不过一会儿就又变得发烫起来。
他的脸更红了。
舒妙觉得,他似乎还带着过敏反应。
“可阎太太只是个普通姑娘,怎么受得住?”
另一边的柳怜儿还在抱不平。
“这药就没别的药去解了吗?”
舒妙突然问出来,顾寻之和柳怜儿便都静了下来。
这药当然有解药,但吃了解药就意味着要放弃一些东西。
比如男人的尊严。
他们自然不好对舒妙说这些话。
当年柳怜儿为了救方侓吃了这药,就如同她自己说的,放了血,泡在冰水里三五日才硬生生的捱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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