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去?。”李二郎的眼睛亮了亮,下意识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双手,紧张的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趁着他们还没回来,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
李梅儿也这么想,第一次出去摆摊,多仔细一些好。
此时,李鱼儿正和小伙伴们玩的不亦乐乎,好像真的是一个小孩。
红红将第一个烤熟的花蛤递给李鱼儿,“鱼宝儿,今个儿你发现的宝贝最厉害,第一个给你。”
其他人都认同的点头,李鱼儿也不客气的接过烤好的花蛤,有些烫手,但她手上包着布条,也没觉得有多受不了。
花蛤被烤的张开了壳,乳白的蛤肉带着天然的汤汁,闻起来还带着轻微的焦香味儿。
光看,就知道肯定好吃。
李鱼儿撕掉下半边花蛤壳,用它对着花蛤的闭壳肌位置剜下去,整个花蛤肉就完整切下来了。
用花蛤壳将蚬肉一口倒进嘴里,鲜美的汤汁在口中爆开,鲜得李鱼儿眯起了眼睛,纯天然无污染的海鲜就是好吃。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吃起烤海鲜,一时间,只剩下专注的吸溜声。
吃好了,小伙伴儿们就在一起打闹玩耍,时不时发出一阵大人们听不懂的笑声。
孩子们之间的交往很简单,他们好着好着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就又好了。
不像成年人,好着好着就再也不说话了。
自从进入职场后,李鱼儿就很少这么自在的与人交往了,和小伙伴儿在一起,纯粹就是为了玩,没有利益算计。
李梅儿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冲这边喊了一嗓子,“鱼宝儿,回家了!”
见李鱼儿要要走,小伙伴们有些舍不得,他们都很喜欢大方又有趣的李鱼儿,而且李鱼儿还会讲故事。
李鱼儿讲的故事既新奇又有趣,小伙伴儿们都听的入神了,此时,李鱼儿的故事才讲了一半,他们还没听够呢。
其实他们也想早点回家,把珍珠拿给家人炫耀,但又实在想听故事。
李鱼儿摆摆手说:“下次,下次!好故事得留一半以后享受不是。”
说完,李鱼儿拿了一个烤熟的毛蚬子就跑走了。
李鱼儿为什么把珍珠分给村里的孩子们,还有着深层次的考虑,一者是为了感谢村里人在李家遇到难处时,肯借钱给李家。
特别是九阿爷村长,也就是福头儿的阿爷,在她爹娘出事期间忙前忙后,出力最大。
二者是想制造舆论,转移视线。
人怕出名猪怕壮,李家得了银子不可能一点不花,花了就不会一点痕迹没有,村里人早晚都能察觉出来,在这个没什么大事的小渔村,他们家就会成为众矢之地。
人性是复杂的东西,大家都穷还好,若是一家突然暴富,其他人难免不会眼红。
如果村里不止李家得了珍珠,还有其他家得了珍珠,卖了些钱,李家也就理所当然没那么显眼了,村民也就不会只关注李家一家了。
到时候,家里买东西,也可以推脱是卖珍珠得来的银子。
她留的四颗珍珠,是给家里的女性长辈的,一人一颗刚好。
这两日,李鱼儿他们一共做了二十盏鲸鱼油灯,李二郎还想做,被李鱼儿叫停了。
不管什么营生,都要先试试市场的喜好,客户的反馈才是最大的生产目标。
而且鲸鱼油有限,配备鲸鱼油的灯价格要高很多,不要鲸鱼油单买灯的价格要低一些。
李梅儿皱着眉头发愁道:“你们说咱们这油灯定价多少合适?”
李二郎努力的回想镇上见到的油灯价格,然后说:“镇上一盏铁油灯要500大钱左右,下等粗瓷的要200大钱,中等青瓷的要300大钱,上等白瓷的要600大钱,最便宜的陶制的要50大钱,而黄铜的要二两银子。”
“嘶!”李梅儿吸了一口凉气,“咋这么贵呢?”
油灯在这个时代算是家里的一个大件,用的好的能用大半辈子,加上这个时代工艺水平有限,自然价格不会便宜。
李二郎想了想,说:“要不按陶制的价格定?”
贝壳,在人们眼里不值钱,贝壳做的东西,李二郎也自然而然的认为不值钱。
李鱼儿摇头,说:“低了,但也高了。”
李梅儿和李二郎面面相觑,啥意思?
李鱼儿接着说:“咱们的贝壳油灯也分几个档次,便宜的贝壳颜色一般,造型简单,能用就行,复杂的颜色鲜亮,造型奇特,还要有名字,同时,只有买高等油灯的人才有资格选购鲸鱼油。”
李鱼儿知道,贝壳油灯制作过程简单,一看基本就会,难得的是鱼胶暂时还没人会做,还有鲸鱼油是他们家独一份的。
不管以后其他人怎么模仿,也无法取代他们的这两个优势。
而且,装饰品,不仅要好看,还要有好的寓意。更要贵在推陈出新,她能源源不断的设计新的造型,不管市面上如何仿制,都不能跟上她推出新品的节奏。
创新才是赚钱的根本。
李二郎很快就想通其中的道理,他一拍手,高兴的说:“还是鱼宝儿点子多。”
他伸手在李鱼儿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羡慕的说:“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怎么就这么灵光。”
然后李梅儿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比刚才那下重多了。
“你还有没有个哥哥的样子了,欺负妹妹干什么。”
“李梅儿你敢打我,还打小爷的头!”李二郎捂着脑袋叫嚣。
李梅儿丝毫不害怕他的虚张声势,反驳到:“我是你阿姐,教训弟弟应该应份的。”
“你只比我大几天,凭什么?”
“大几个时辰也是大,你不服气,憋着!”
有人维护,李鱼儿高兴的咯咯直笑,气得李二郎干瞪眼儿。
闹腾了一会,几人做贼一样的将贝壳油灯放进装鲸鱼肉的大柳条筐里,中间用茅草一层一层的隔开,减震防撞。
然后把柳条筐放在一堆柳条筐中间,最不显眼的位置。
傍晚,李老汉几人回来了,脸上挂着喜色。
李鱼儿几人心里有鬼,竟主动抢着干活,李鱼儿狗腿的端上洗手水,李二郎则破天荒主动帮几人拿担子和箩筐。
搞得被抢了扁担和箩筐的李老大几人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李老汉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得夸赞起二孙子:“二郎终究是长大了,知道孝顺长辈,眼里有活了,好!好啊!”
李二郎心虚的笑一笑,目光掠过藏油灯的柳条筐,将手里的柳条筐放在前边。
李梅儿则是赶紧开始摆饭,生怕阿奶和她娘进灶棚发现点什么端倪。
鲸鱼油被他们偷偷装了不少,阿奶管家管了一辈子,最喜欢隔三差五时不时查看粮油和盐罐子,生怕家中女人糟蹋东西。
好在今日他们都累狠了,蔡老太太几人也就顺着小辈的服侍,乖乖吃饭。
饭后,依然是激动人心的分钱大会,和昨天一样的分法。
虽然今个儿卖的鲸鱼肉没有昨天多,但昨天的鲸鱼尾巴今天结算的时候,钱掌柜直接给了十两银子的高价,说是东家定的,让他们只管安心收着。
李老大家的银子蔡老太太把着大头,剩下的给了他们夫妻俩。
李老二家的银子就直接给了他们夫妻俩,至于李老三那份儿,还是老夫妻先管着,银子在他们手里也捂不长,过了年,李老三就该说亲了,买房置地娶亲,不够的还需要添一些进去。
一连累了几日的李家人,终于如愿的拿到了银子,此时,就是再苦再累他们也觉得值得。
有了银子,事情又办完了,李家人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当晚,几乎所有人都做了美梦,李老汉还说了梦话,爽朗的笑声把海牛惊醒了,哇哇的哭,范氏哄了好一会才消停。
不过,范氏不但没因此生气,反而更加高兴,海牛自打生下来就没怎么哭,小孩不哭不是好事,通常,落地时哭的越欢的孩子身体越好。
海牛这么一哭,可把范氏高兴坏了,觉得娃估计是立住了。
夜半,李鱼儿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点燃油灯,小心越过李梅儿等人,摸到灶棚里。
从草垛后边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边赫然是白日里从大宝手中换到的烂木头。
其实,这不是什么烂木头,而是天然的龙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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