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听张行说他要亡国,作为一国之君岂能听的了这种话,他猛地站起来,想要说什么,可是眼前的是神仙,不是他能发脾气的对象,只能原地转了一圈就坐了下来。
你要说张行怎么这么直男,就不能哄哄小孩子吗,人家朱由检才十八岁,只是个高中生的年龄,这么直来直去会掀桌子的。
张行才不哄着他,还有几天功夫能逆天改命啊,别看后面还有十六年,但是明年马上就要己巳之变了,这一次基本就打垮了大明的脊梁骨,他崇祯皇帝没时间慢慢成长了。
张行本来不打算介入尘世间的纠纷的,这个王朝已经腐烂到非得格式化不可了,挽救它没什么意义,至于说清兵入关,虽说那是异族,可是人家已经早早的把自己自觉汉化了,除了满人的名头,骨子里已经和汉人无异了,其实这还不算重要。
重要的是什么呢,是清朝入主中原,带来的嫁妆太过丰厚,你让后世的国人自己选,是要清朝的庞大疆域还是要明朝的那半壁江山?
你想过长城以北就要办出国手续吗?你要出了大同就算出国了,能接受?你肯定不想,那你觉的汉人的儒家文化传统之下,会主动开疆拓土东到库页岛西到伊犁河谷吗,你以为蒙古青海新疆西藏东北会自己回来吗?
都不会的,那些如果没有清政府,放到现在你没有可能自驾游去那里。
当然,历史上每一次改朝换代的惨烈牺牲都是底层民众承担最多的痛楚,清兵屠城的传统恶行,杀死了至少三百万汉人,这些罪恶罄竹难书。
但是长远来看,好处也很多不是吗,其中也包括明末固化的利益集团,也随之覆灭了,给清朝初期的康乾盛世打下了政治基础,否则明朝延续下去的话,汉人活活饿死的穷苦百姓不知会有几百万甚至更多。
崇祯皇帝实在不能接受也无所谓,毕竟自己尽力了,那他就静待自己挂上东南枝吧。
崇祯皇帝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再问关于个人的命运就太幼稚了,只有国家能存续下去,才能谈其他的一切。
张行以为他会接着问自己怎么死的,都准备好告诉他后面煤山上的小树了,结果他没问,反而问了一句:“大明,还有救吗?”
张行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竟然有这种格局,他竟然首先想到的是怎么挽救国家,而不是自己。
张行觉得历史上的记载可能小看了这位小皇帝,他真的是胸怀天下,凭这一点,张行想给他指一条路,即使不是最好的,也比等死强得多。
张行点点头,答道:“有救,就是太难,弄不好你自己也得搭进去。”
崇祯道:“反正都要死了,与其等死不如搏一搏,这样即使还是个死,我也死的瞑目!”
张行击掌赞道:“好样的小伙子,我欣赏你!”
崇祯脸色涨红,可见他心中的激荡之情,给一个人说他十六年后必死,他反而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人,不怂!
张行说道:“首先,要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掌握在自己手中,强大到什么程度呢?比如说在朝中你要杀谁,谁都不敢反抗,你懂吗?”
崇祯点点头,这个他太懂了,自己继位时如果不是英国公张维贤带着京卫军拥护,现在的大明估计已经不是朱家的了。
张行接着说:“你可能还是不能理解,因为想要大明复活,只有自己革了自己的命,推翻土地制度,彻底修改军制,不然只能等待别人革了大明的命!”
崇祯疑惑道:“修改军制我懂,推翻土地制度如何解释?”
张行道:“大明朝的土地都在谁的手里?”
崇祯道:“地主和农民啊”
张行说:“是大小地主层层掌握了全国的土地,大的如各地王爷,动不动几百万亩,小的更是数不胜数,可是这些人却不用交税服役,国家运转的所有成本都加到了农民头上,只有将土地收归国有,不管什么人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才能真正避免土地集中。”
崇祯皇帝听得愣了,土地收归国有?还可以这样操作吗?他想了想感觉太过遥远,就直接问他最关心的问题:“眼前我最需要做什么呢?”
张行笑了,这还用问吗,你穷的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了,还问目前最需要做什么。他说:“陛下,你目前当然是最需要搞钱啊,救济灾民稳定九变,哪一个不要花钱!”
崇祯一听眼睛都亮了,是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偌大个帝国,竟然天天为钱发愁,农民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也不能一味加税,让官员豪绅捐银子吧,这些人又不舍得捐,每一次都是哭穷拿不出钱来。
张行看着崇祯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知道他是没有地方搞钱,于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陛下,你可以先把八大皇商抄了,用他们的钱组建军队,再用军队威慑各地藩王回京居住,让他们都交出家产,不用别的,就这两下子就能让国库维持三四年,让你有时间变革。”
张行的这两个法子,第一个抄家八大皇商就可以解决眼下之急,第二个抄了三十二位王爷的财产,直接就能解放国土将近一半的土地面积出来,用这些土地先国有化,将他们的财产解财政之急。
当然,这些都是很激进的办法,弄不好就是个自取灭亡之道,张行教唆小皇帝干涉这些事情,免不了被大地主阶级恨到骨头里,张行只是觉得,既然人家小皇帝诚心请教了,那就实话实说,年纪轻轻的自挂枝头也很可怜,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崇祯很惊讶的反问张行:“谁是八大皇商,朕不记得封过皇商啊!”
张行只得给他又解释了一下这八个大汉奸的来龙去脉,崇祯听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么大的一群汉奸败类,直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却没有立刻做什么,很快就平息了愤怒,接着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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