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河则是利用八卦的游龙步伐,与他缠斗起来,身体也是忽轻忽重,时而贴靠,时而扭身闪避,一触即闪,并不与马三缠斗,这几年他可吃够了苦头。
八卦手黑是共识,刁钻的拳法往往都是冲着太阳穴、下巴、心口与下阴去的,出拳的同时,虚实结合,往往拳刚刚躲过,后面迎面跟上的就是一个肘击,刚想逼近,却发现对方的膝盖就在半路上等着自己的下体主动撞上。
而马三只修形意,他喜欢这种以力代巧功夫,战斗快、下手狠、稍微不注意擦碰到就会瞬间丧失战斗力。
见楚河有意跟他缠斗,马三嘴角轻蔑一笑,胳膊上的力气使得更足,让楚河卸起来越吃力,每每都是险之又险的擦着自己的要害过去的,但是长此以往肯定会有失误,但凡让马三抓住一个,楚河就会瞬间落败。
又是一个冲拳迎面而来,卸是来不及了,楚河只好仰头后退半步,试图躲开,但这也只是马三的虚招,见楚河躲闪,脚下根基已散,马三向前一小步,迅速拉近距离,藏在腰间的拳自下爆出,赫然是形意的半步崩拳。
脚下无根,完全落入劣势的楚河只好顺势向地上躺去,倒地的瞬间,后背刚刚着力,就立即翻滚半圈拧身,然后借势半跪,腰身一扭,转到马三侧面,一个肘击袭向马三的尾椎。
正在这时就听宫羽田大喊一声:“停。”
楚河扭头看向宫羽田,想询问叫停的缘由,却发现马三的手掌化刀,停在自己的脖颈处。
原来马三的半步崩拳还是虚招,拳致半路就手掌立起,砍向刚刚准备起身的楚河,等于是楚河主动把脖子送到马三手边。
棋差半招。
宫羽田满意的点了点头,马三的胜出也在他的意料之内,故然楚河勤学苦练,进步神速,但还是不如马三的天赋,马三整个人就像是天生的练武之材,什么东西稍微一教他就会融会贯通。
更何况,早些年,自己走南闯北的时候,身边除了宫二就是马三了,在自己不断的切磋比武间,他也长了很多见识,积攒了很多经验,更是与各家子弟都切磋过的。
相反楚河就差多了,自从跟自己学艺以来,就没出过宫家大院,更是碰上了侵略战争,每天练手的对象,都是这些跟他水平差不多的师兄,再吃苦,也无法弥补经验上的缺失。
结果自然而然的如他所料。
“引退仪式我定在二月初二,龙抬头,到时候马三与我搭手,其余人知客,马三你跟我来。”宫羽田叫走了马三。
来到前厅,只有他们两人,宫羽田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你可知,与我搭手意味着什么吗?”
马三摇头。
宫羽田抬头仰望,仿佛在回忆往昔岁月,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首先你要扛下中华武士会的大旗,要致力于武学的发展与进步,推进各方的融合与交流,身负重担,要御敌与国门之外,不让贼寇犯我疆土。
其次,你要与南方精武体育会积极交流,争取早日消除南北隔阂,让我们武术界团结一致,齐心协力的发展。
第三,你将被我推举成武术界的代表,被各个阶级的人所看见,所熟知,每个人,每个武林中人都会将你视作领头人物,你一定要恪守本分,守住自己的赤诚之心。
我们现在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都处于积贫积弱的状态,但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几代人拼搏得来的,你一定要守住我们宝贵的财富,不被外人所觊觎,不被外人所掠夺,未来靠你了!”
宫羽田的引退仪式很低调,来的人也不多,除了国民政府排了一位办事员之外,其余的人各个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年轻人早已去到了南方。
而一系列的流程也是从简,匆忙的举行了个仪式,大家就都散去了。
让红光满面的马三非常不满,本来冷酷的脸上,此时更是阴晴不定,站在一旁的楚河看到这一幕,心想,这或许是导致马三黑化的原因之一吧。
北方的事了,宫羽田立刻开始筹划南方的事宜。
他派出楚河及小六子去给他打前站,造声势。
宫二也想去,但是被宫羽田拦下了,至于缘由...
金楼是一处三教九流的风月之场,一座有岭南风格特色的华丽金楼,与北方建筑的宏大相比,这座金楼面积不大,但精致、唯美,工艺的讲究,制作的细致都让人惊叹,金楼中木制的墙面,手工的雕花,包括扶手都是用金箔包裹,精致无比。
这原本是一处青楼,但是由于去的人多了,慢慢变成了一处名利之场,唱戏的、打牌的、谈生意的、喝酒吃饭的、遛鸟谈天的、还有习武切磋的!
当然还有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窑姐,挥着各色香气扑鼻的丝巾,摆着诱人的姿态,说着撩人的话语,为了今日的生计卖力的吆喝贩卖着自己。
当小六子第一次到金楼时就被一窑姐强行拉到了一处房间,等他衣衫不整的从屋里走出,楚河才找到了他,他居然不知道小六子是何时被人从身后拽走的。
楚河极具北方人的打扮,让三姐第一时间认了出来,直接出来盘道。
当楚河说道:“我与我六师兄来贵宝地是想...是想..是...六师兄?六师兄?你人呢?!”
尴尬的想钻个地缝。连忙返身去找,找了半天,才看到满脸红印,衣衫不整的小六子,与半空的钱袋。
捂脸,太丢人了。
再次回到三姐面前,楚河已然没有底气说些场面话了,直言了当的说:“我师傅是宫羽田,想借此地举行一次金引退仪式,一并邀请各位南方武术同仁前来观礼。”
说罢从小六子怀中掏出钱袋,又从身上摸出了5枚金元宝,放到三姐面前:“劳烦三姐帮忙传达。”
三姐接过,随手放到一边,上下打量着楚河,娇笑一声,贴近楚河耳旁:“宫羽田的弟子,八卦?”
楚河知道面前这位也是八卦大家,拱手道:“跟师傅学过几年。”
三姐笑着倒退两步,摆了个起手式:“来,俊俏后生,过两招先。”
说罢,毫不停留,揉身就上。
相比宫二,三姐的招式更是凌厉,阴险,已经有别于宫羽田教授的八卦了,楚河简单互换了两招后,心中了也有底了,八卦对八卦,就看谁变招快了,楚河单手夺目,三姐头仰躲开,撩阴脚也是一并使出,楚河轻笑,夺目之手变为肘击,砸向三姐的胸口,三姐想要扭身躲开,没想到面前这个小王八蛋,另一只手居然揽住了自己的腰身,向上一顶,自己的胸迎向了他的手肘。
“承认。”楚河松开三姐,后退一步拱手道。
三姐笑了一声:“你摸了姐姐的腰,还得再加一块银元。”
楚河爽快的掷出,转身告辞离开。
出了大门,见小六子还在回味,楚河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六师兄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与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小六子挠挠头:“好的吧。”
“好消息是,师傅吩咐的事已经完成了。”
“那坏的呢?”
“坏的是,咱俩的盘缠只够半个月使用了,坚持不到师傅来了。”
“那...那怎么办?”小六子不好意思的问道。
楚河双手按住小六子的肩膀,严肃的说道:“要么咱俩露宿街头,要么咱们去赚钱。”
“怎么赚钱?我除了会武,别的啥也不会了。”看来小六子不想离开舒服的旅社。
“胸口碎大石会吗?咽喉顶标枪会吗?躺钉板会吗?喷火会吗?”楚河说一个小六子下意识的摇头一下,最后说到他满脸惊恐。
看火候差不多了,楚河才宽慰道:“师兄,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旅店里吧,哪也别去,这个地方是好,灯红酒绿的,但也是个消金窟,你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把钱骗去,赚钱的方式还是我来想办法吧,再说了,这里遍地是武馆,咱也不能给师傅生事是吧。”
小六子像只吃食的公鸡一样,只知道点头。
楚河满意的把小六子自己扔到旅店里,自己出门逛逛去,来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练武就是练武,连宫家大门都没出过几次,趁身边没人自己可要好好逛逛。
佛山,武术之乡,尚武之风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隔几步就是个武馆,仅仅逛了半天,楚河就亲眼看到了两次踢馆,赢者耀武扬威,输者牌匾破碎,站在一边的徒弟没有上前搀扶或者帮忙的意思,反而大部分流露出的都是鄙视的眼神,可想而知等待这些武馆的命运是什么了。
这也能看出南方地区虽然武道昌隆,但是人心浮躁,已经失了本心。
楚河摇摇头转身正欲离去,却被一人拦住:“这位师傅,看你样子也是习武之人,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楚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拦在身前,身上黑色的劲装显示出他习武的身份,而短打的服装表示他只是个学徒,并不是师傅。
“没别的意思,只是对于牌匾碎裂的惋惜。”楚河随口应道,说完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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