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忧?坦儿,你当为娘是傻子吗?
现在国局稳定,四海升平,所有潜在的敌人都被你父皇消灭了。
普天之下都是大明的土地,都是大明的子孙。
你父皇的执政理念就是为了今天,就是为了咱们皇家可以安稳的享受生活。
怎么,我们是缺你吃穿了,还是控制你自由了?
天底下所有好的东西你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各国公主美人都在你府中,你太子名下的府邸是最多的。
你父皇与我不愿出门,那些皇室的派头尊荣不全都是你在享受吗?
出去游历各国,到哪里不都是至高无上的尊崇?
还有什么?
你还想要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日子不准备过了吗?”
韦韫玉忍不住怒斥道,她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会生出这种心思,简直让她心寒至极。
朱瞻坦走到中间,跪在地上,泣道:“母后,为什么朱瞻基可以位列内阁,为什么可以替皇族发言,为什么父皇宁愿给一个外人,也不愿给我?
孩儿不懂,也不理解。”
“你闭嘴,你...不要说了!”
看着虽然委屈哭泣,但语气依然硬邦邦的朱瞻坦,韦韫玉猛地站起,头上的珠花玉钗都在不断的摇摆颤抖,伸出手指指着朱瞻坦刚骂了两句,韦韫玉一阵心悸,忍了忍,想要开口继续斥责,但是突然一阵晕眩,眼前猛地一花,呼吸顿时停滞了。
身体瘫软捂着胸口的韦韫玉眼看就要歪倒在地,在她快要步入黑暗时,身体内突然多了一丝温润在四处流转,之前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刚要睁眼,就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先闭目休息一下,这里朕来处理。”前半截温柔,后半截冷峻的话让韦韫玉挣扎的睁开眼,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楚河的衣袖:“夫君,不要,坦儿无心的。”
楚河轻轻的抚摸着韦韫玉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吧。”
韦韫玉顿觉一阵疲惫感袭来,下一刻昏睡到楚河的怀中。
堂中跪着的朱瞻坦此刻如坠冰窟,刚才只有他跟韦韫玉俩人的殿中,突兀的多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他最怕的那一人。
“朱瞻坦,你可知,之前你母后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救你?要知道朕并不是个仁君,你那些叔伯死在我手中的可是不少,朕不介意再多死一个儿子。”楚河就这样斜斜的把韦韫玉抱在怀中,像是在抱一个孩子一样,话虽说着朱瞻坦,但是视线还是没有离开韦韫玉。
朱瞻坦咬咬嘴唇,试图让自己颤抖的身子停下来:“儿臣...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想为大明尽心。”
“尽心?分忧?是我大明内忧外患了?还是各地有人起义造反了?还是说民不聊生天灾横祸了?怎么内阁处理不了了,非得你太子殿下出面才可以平定?”楚河冷冷道。
朱瞻坦彷佛想到了什么,弯曲的腰杆再次挺直,鼓足勇气说道:“父皇,儿臣是在想强压之下必有反弹,大明不能时刻在如此高压下,线绷的太紧会断的,既然大明已经趋于稳定了,儿臣建议还是采取怀柔手段,与国休戚,与民休戚,给天下苍生一份喘息的余地,才是长久之道。”
楚河嗤笑一声:“那你意思是怪朕杀人太多了?是怪朕不让人自由咯?是怪朕太过强势咯?”
朱瞻坦连忙磕头:“儿臣不是这....”
“不是什么不是,你说朱瞻基,你羡慕他是不是,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什么?他是为咱们家干活的臣!你居然羡慕一个下人,你真出息啊!
还有什么?自由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谈自由是不是太奢侈了?要知道这天下人的衣食住行是谁给他们的!
杀人太多?朕不杀人,你以为你可以周游各国?你以为你可以跪在这里跟朕大放厥词?
当年你爷爷跟我说过一句话,想踹窝子,就得有踹窝子的本事,没本事就露头,那就是蠢,就是愚。”楚河不耐烦的大手一挥。
“既然好好的太子你当的不爽,这么些年的好吃好伺候把你侍奉出病来,干脆你也别享受了。
来人!”
“奴才在!”姜福很快从门外闪进。
“太子神虚体弱,需加以锤炼,派其携全部家眷去往极北,跟着沙俄公主回娘家去吧,无诏不得返京。”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敢了!”朱瞻坦闻言再也不顾自身的恐惧了,再不求饶,就要被发配了。
可楚河才不在乎这些,子女什么的,又不是感情太深的,自从朱瞻坦出言顶撞韦韫玉就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朱瞻坦凄厉的告饶着,可被姜福一只手就拖了出去,转弯之际,朱瞻坦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楚河还在擦拭韦韫玉睡梦中流出的泪水,那双眼睛婆娑的缓缓睁开,看见楚河的脸庞,韦韫玉沙哑的问道:“夫君,坦儿他...”
楚河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让他找地清醒清醒脑子去了,没把他怎么着,连他的太子位我都没有褫夺。”
韦韫玉聪慧至极,虽然楚河说的轻巧,可言语中的意思她已然知晓。
但是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儿子,韦韫玉心痛不已,本来刚有些血色的脸上又苍白了几分。
楚河连忙把能量渡了过去,韦韫玉虽然脸色好看了许多,但是眼中却失了很多色彩。
只是一个劲儿的伏在楚河的怀中低声哭泣,很快又睡了过去,临睡前,韦韫玉喃喃道:“夫君,为什么都要这样啊...”
楚河把韦韫玉放在床上,整夜未睡,陪在她身边。
直到第五日,楚河才从翊坤宫中走出。
“查明白了吗?”楚河伸了伸懒腰。
姜福犹如幽灵一般出现在楚河身边,低声说道:“启禀陛下,查到了,是几位太子的妾室跟家眷撺掇的,因为她们是外族人,锦衣卫那边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渗透的太深,才给了他们机会。
另外,太子妃的娘家也有此类言论传出来过,锦衣卫也曾逐级上报过,不过...”
“不过什么?有什么直说!”
姜福斟酌了一下语言:“不过,因为说这话的是一些老人,年纪岁数都比较大了,锦衣卫的结论是无伤大雅,所以在锦衣卫内部就截留下来,并没有提交到御前。”
“呵呵,截留?在大明没几个人有这种胆子吧,到底是谁?”
“是...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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