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言难尽……”宇文皓一副苦大深愁的样子摆摆手,又立刻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走吧,下棋去,本王要去你那“醉红楼”。”
说着,宇文皓便随着醉红娘进了内院,许多客人啧啧直叫可惜,多少人想成为醉红娘的入幕之宾,奈何棋艺不精,就算花上个千金万两也换不来一次机会。
白日里的醉红楼内院,任谁来看了,也万万是想不到这等美景竟是出自一个风月之地,倘若醉红楼不是醉红楼,便会有更多人发现,醉红楼里的内院之景,丝毫不输于吹梦湖。内院之中,水光潋滟,景色空明,时而见有鸳鸯从湖内跃出,悄无声息地又一头扎进湖里不见踪影,时而又见成群的红鲤大张着鱼嘴靠在廊边,等待着过路人喂食,甚是讨喜。
穿过内院的长廊,二人又来到了那座门前立了块“醉”石的小楼,一进门,宇文皓就直奔楼上而去。
“王爷……”醉红娘直接叫住他,有些好笑地扬眉问道,“不是说好先下棋吗?”
“醉红,你就给本王留些面子吧。”宇文皓眯着眼摇摇头说道,“本王这棋艺还不及皇兄的一半,还如何跟你下?”
说着,宇文皓头也不回地蹿上了楼。
见状醉红娘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上了楼,见宇文皓半躺在美人榻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地很是享受,醉红娘也拿他没办法。这么个半大的王爷三天两头地往醉红楼跑,偏偏这位王爷又是自己主子最为看重的兄弟,也只能将他当做半个主子给伺候着。
醉红娘行至桌前,伸手给他倒了杯茶,再轻移至他身前,将茶递给了他,问道:“王爷今日在京城内闹了这么大动静,就不担心被皇上处罚?”
宇文皓接过茶,喝了一口,眸中一亮,直夸醉红娘酿的好喝,又说道:“这有何惧,若不是皇兄告诉本王,本王还不知孙靳在你这楼里买醉呢。”
“王爷是说……”醉红娘拖长了音,意有所指。
“没错。”宇文皓得意道,“要说皇兄这点子还真是绝了,这回看孙靳该如何脱身。”
“呵呵呵……”醉红娘笑得直摆手,“若换作是别人,定是不能像王爷这般将话说得那么难听。”
虽说醉红娘有些半夸半损的意思,可宇文皓却是毫不在意,故作深沉地说道:“那当然,要说损人,京城里谁能敌得过本王?”
所谓骂人少不了两块肉,宇文皓损起人来从来不给人留面子,只要他不伤人,不必宇文珏出面,单凭王家就能护他周全,所以有些事,让宇文皓来做反而不会束手束脚,这就是宇文皓的好处。
所以说,宇文珏还真是出了个只有宇文皓才能做的点子。
“呵呵……”醉红娘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这般夸自己的人,一双媚人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那还真是辛苦王爷了……王爷这般羞辱他,就不怕那孙靳真的将你捉起来杀了?”
“嗨,就他?”宇文皓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伸手抓过桌上的小吃,往嘴里一扔,有些不屑地说道,“本王这一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见醉红娘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宇文皓这才松了口,悻悻地说道:“好吧,若是他没有醉酒,本王还是有那么些危险的。”
“这么说来,王爷是看孙靳醉了酒才这般出言羞辱他的?”醉红娘挑眉怎的。
宇文皓倒是不怕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本王傻吗?”
醉红娘笑着摇了摇头,满是无奈。
孙靳啊孙靳,你是倒了什么样的霉才会栽在宇文皓的手里……
许是……招惹了宇文珏吧。
京门府衙。
孙靳在地牢里睡了大半日,在夜里才转醒过来。一醒过来,孙靳便感觉到脑内一阵钻心的疼,想来是自己喝酒喝过了头。可当他环顾四周见到这幽黑昏暗的牢房时,却是傻了眼,有那么一瞬间,孙靳以为自己又是回到了慎刑司,甚至是他根本就没有出宫,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
想着,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本以为能够摸到一个荷包,手中却传来空空如也的感受,心里突然一阵失落。
果然,这不是梦……
叹了口气,孙靳手一撑地,有些了无兴趣地起了身,缓步走至牢房前,抓起牢房上的锁键敲了敲,厚重的锁键敲打在牢门上的声音格外的刺耳,瞬时引起了公愤。
“吵死了!”
“干嘛呢……”
“让不让人睡觉了?”
“找打吧!”
孙靳却不搭理他们,而是平静地对着牢房外喊了声:“来人啊!”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官差挎着刀从外走来,他显然是被孙靳扰了清梦,边走边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道:“谁啊?不要命啦!”
“我。”孙靳沉声应道。
那官差擦眼一看,见孙靳正黑着脸立在牢房内,立马换了副嘴脸,笑着跑了过来,拱手一礼:“员外郎。”
孙靳一皱眉,他觉着这句“员外郎”十分的刺耳,像是无时无刻在嘲笑他官降三品一事,可他却也是无可奈何,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躬身抱拳一礼,面上笑道:“员外郎稍后片刻,咱们秦大人吩咐了,若是员外郎醒了,便通报一声,秦大人亲自过来与您解释。”
说罢,那官差转身便行了出去,只留下孙靳在牢内心中暗自奇怪。
秦大人?也就是说,这里是京门府衙。我怎么会在京门府衙的地牢里?
“哼!小少爷,别做梦了……进来了还想出去?”
这时,在孙靳对面的那个牢房里,一个满脸长胡,脏乱不堪的犯人冷哼了一声,许是早前孙靳扰了他的清梦,他是怎么看孙靳怎么不舒服,正在在孙靳的对面满脸凶煞地瞪着他。
孙靳扬头睥昵地看了他一眼,眸中满是不屑,轻哼一声,转身不再看他,似是不愿与他说一句话
见孙靳这副反应,孙靳对面的人摇了摇头,冷哼一声,双眼中有些幸灾乐祸,就地一趟,一只脚翘起,翘了个二郎腿,一下一下地晃着,拖长了音说道:“小少爷,您就是摆出天王老子的架子,到了这里,不也是关在牢里么?”
“呵,在牢里又如何?你以为本少爷会和你一样关在这又脏又臭的牢房里一辈子么?”孙靳不屑地说道,眸中满满的厌恶,像是和他说话便感觉掉了自己的身份一般,“若是有那个闲心,你还是好好珍惜你为数不多的日子吧!”
“哈哈哈哈,我就看你能得意到几时!”那人被孙靳这般讽刺,也不恼怒,反倒是大笑起来。
孙靳斜对角的牢房里,有一个满脸刀疤的人,像是最看不惯别人给他摆少爷架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走到牢房前猛地一踹,牢房咣地一声重响,瞬间激起了地牢内其他人的一阵叫骂,可他却是毫无反应,双眼死死地盯着孙靳,语气有些挑衅地说道:“孙少爷,好久不见啊……”
孙靳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见到满面刀疤的他以后瞳孔下意识地扩大,双目微张,十分惊讶地说道:“居然是你……珞山!”
“哼,怎么,不能是我?”珞山轻蔑地一扬嘴角,使得面容更加狰狞恐怖,他的眸中满是恨意,“不是孙大少爷您把我这十恶不赦的山匪给送进来的吗?”
“呵……”孙靳一声冷笑,双手环胸,面上满是得意,说道,“当然记得,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呢。若不是生擒了你,我又怎么能荣升为兵部侍郎呢?”
珞山一听,面色一凝,壮实黝黑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他的两个袖子早已不知去向,孙靳能清楚地看到他手臂结实的肌肉上爆出的青筋,如小虫一般在猛烈地扭动着。他虽是心中有些心虚,但好歹隔了个牢房,面上这才没有露出惧意。
珞山原本是京城外一座山的“山大王”,这一座山,名字就叫做一座山,就连这山上赫赫有名的山匪都叫做珞山,久而久之,人们便只记得珞山,不记得一座山了。
相传这珞山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常常是下山抢百姓们的粮食,隔上些日子便是将百姓的农田糟蹋得七零八乱,山下的老百姓真是苦不堪言,有苦无处诉说。于是,孙靳便主动请缨,前去一座山除匪,皇上准许后,他便带了一千精兵围剿一座山。结果自然是大获全胜,山寨被毁,珞山更是被打成重伤,被孙靳生擒。
据闻,皇上得知孙靳除匪归来后龙颜大悦,当即便赏了孙靳黄金千两,官升兵部侍郎,一时间孙靳真真是成为了京城内炙手可热的人物,每日拜访孙府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有不少便是找到孙寅说媒商量亲事,希望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孙靳。如此少年英才,怎可轻易放过?
可事实真的是如传闻这样吗?
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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