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刚刚拿到照胆剑的林鹿琰从未有过怀疑,但是此后每当想起师父对于照胆剑的种种评述之后,林鹿琰总有一种被师父欺骗了的感觉,毕竟照胆剑并没有给林鹿琰带来任何的不适感,什么头昏眼花,什么冷汗直流都没有,更不说其后的认主了,毫无波澜。后来林鹿琰甚至怀疑手中的这柄剑,是不是所谓的照胆剑,当然后来发生的一切也将林鹿琰的疑问一一化解掉了。
在拥有了照胆剑之后,林鹿琰感觉自己距离仗剑天涯的日子越来越近的。
可是林鹿琰的计划转瞬之间就要落空了,因为李先生并没有将照胆剑直接给到林鹿琰,原因无非有二,一是因为照胆剑这种名剑用来练习,确实是有些暴殄天物,二是照胆剑的亮相,可能会给林鹿琰带来一些麻烦,而对于此时的林鹿琰来说,这种麻烦可能是林鹿琰无法应对的,因此李先生还要对照胆剑做一些改造,起码不能让旁人在第一时间就想到照胆剑。
不过既然选择了剑道,那么总不能空手练剑吧?
在林鹿琰疑惑、不解,甚至是有些委屈的神色之中,李先生又取出了一柄剑,这是用黑乌铜为主要原料,掺杂了紫电铜、紫霄铜等多种复合材料的一柄重剑,这种重剑同林鹿琰之前看到的那几柄剑完全不同,之前的那几柄材质、材料不尽相同,但是大部分的特点是剑首、剑格、剑身的材料不同,当然照胆剑是个例外,但是这玄重剑则完全不一样,这柄玄重剑是利用模具进行的一体锻造,无论是剑首、剑格还是剑身,都是黑乌铜为主,紫电铜、紫霄铜为辅料制成的。
无论是黑乌铜、紫电铜还是紫霄铜都是这方世界之中,质量较高的材料,而这样一柄利用模具一体锻造的实心重剑,重量是可想而知的,达到了四百二十一斤,而这柄名为玄重的重剑的长度也达到了四尺三寸。
这玄重的剑首为圆柱形,上有打磨的凹槽来增加摩擦力,防止脱手、打滑,剑格则完全是朴实无华的,没有任何的装饰和修饰,剑身则明显看出了打磨的痕迹,而且有一条长长的血槽。
“师父,这柄剑是不是有点太沉了...”,用双手举起玄重都觉得有些费劲的林鹿琰,一脸痛苦的、无奈的看向李先生,眼神之中带着恳切的祈求。
李先生则是完全无视了林鹿琰,那无力的反抗和哀求,而是在庭院之中架起了一个木架,在木架的横梁之上,用一条绳子栓了一块缙云木板。
缙云树是一种不太常见的宽叶长青树,四季皆绿,但这缙云树不开花不结果,而且无论是树叶还是树枝分泌出的树脂都有剧毒,一种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的木材,好在这种树只出产于缙云县四周,倒也不至于产生太多的困扰。
不过后来人们发现了缙云树的一大特点,就是这种木材的硬度很高,不过由于原料产量不高,使用之前要祛除毒素而且工序很麻烦,所以除非是不得不用,否则很少会采用缙云树。
而李先生之所以采用缙云木的木板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李先生在这缙云木板的正中画了一个圆,然后对林鹿琰说道,“你要做的,就是用玄重刺破这木板上的圆,但是不能破坏这个圆以外的其他部分,这木板是缙云木的木板,硬度很高,所以你需要使出全力,否则是不会成功的。”
一柄需要双手举起,但依然很费劲的,重大四百二十一斤的重剑,需要保证在不破坏其他部分的情况下,将缙云木板上的圆刺破,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林鹿琰来说都是很困难的。
“那个..,师父啊,有这个必要么?这没啥意义吧...”,林鹿琰听了李先生的话差点都要哭了,他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作用,四百多斤的重剑自己举起来都很费劲,还要在不破坏其他部分的情况下,刺破那个圆,这种概率低到不可以思议。
李先生看着林鹿琰要哭出来的样子,便是一脸苦笑,他微微摇头,然后才对林鹿琰说道,“这有必要,而且是非常有必要,你不是疑惑为什么为师不传给你剑谱、剑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现在传给你剑谱、剑诀,你就是练上十年也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林鹿琰疑惑的看向李先生问道,“我不至于那么笨吧?十年我还练不出个样子来?”
面对林鹿琰的反问,李先生只是微微摆了摆手,“这同你笨不笨没有关系,而在于你不具备基础。你以为爬爬山,劈劈柴,你就能用剑了?那只是锻炼力量,是对身体的锻造。而如果你想使用剑,就需要在拥有力量的基础上,去学会使用力量、控制力量。为什么让你用重剑,那是因为让你在使用的过程中适应力量的使用,同时也提升你的臂力,臂力的不断提升,才能让你拥有更大的力量,但是你的力量再大,如果你不会使用的话,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那只能说是空有一身蛮力。刺破那个圆,能够达成的效果就是,让你学会使用力量,让你学会控制力量,力量大了就容易破坏这个缙云木板,力量小了就没有办法将这个圆刺破。学会了使用力量,控制力量,那么未来你在研习剑谱、剑诀的时候,就能更好的达成各个招式所能达到的效果,以最大程度将其发挥到极致。”
看着林鹿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先生借着说道,“孩子,你要明白,要记住一点,基础打的越牢固越扎实,你未来的提升空间就会越广阔,在修行界也出现过不少的所谓仙丹妙药,一个普通人吃了一颗丹药就能进入到初窥期、凝阳期,可是那又怎么样?那是无根之萍、无根之草,他的修为一辈子也无法再向上突破了,因为他没有基础,他的一切修为都是无中生有而得来的。”
“我明白了师父,是我不懂事儿了。”,林鹿琰合手朝着李先生鞠了一躬,“之前您还同我说过,修行一途很辛苦,我还自信的跟您说,我不怕苦,可是如今就这点事情,我竟然还有些退缩,实在是不像话。”
李先生先是一愣,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小崽子啊,五岁的娃娃竟然能说出这番话,为师有些时候甚至都会有所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什么仙人转世,带着前世的记忆,真是出乎意料啊。”
“那倒也没有,可能是阿翁和师父教的好吧。”,林鹿琰被李先生这样一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李先生微微点头,然后对着林鹿琰说道,“准备开始吧,每个人的习惯不太相同,有人习惯左手,有人习惯右手,这个要看你自己觉得哪个更适应一些。不过以你现在的力量来看,可能现在就选择惯用手会早一点,一点点来。另外稳住下盘,腰腹发力带动手臂,将力道均匀的卸在身上的各种部位。”
在李先生的指导下,林鹿琰用双手举起了玄重,很快林鹿琰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柄重剑的重量自然不必再说了,但是这柄重剑的长度也造成了一定的问题,这柄玄重长达四尺五寸,较李先生之前给林鹿琰看到的那四柄剑都要长出许多,所以林鹿琰很难很好的控制这柄玄重,末端还好说,毕竟是被林鹿琰握在手里,但是剑的前段就开始有些飘忽不定了。
这个时候的林鹿琰是真正的明白了师父的所说的道理,现在的林鹿琰连这一柄重剑的无法控制的游刃有余,那么也根本不可能将手中的武器发挥到应有的程度,别说是手持照胆剑了,就算是将那传说之中的大衍琉璃剑交到他手里,那几乎也跟手持劈柴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性。
掌握力量,发挥力量,控制力量,这是林鹿琰现在欠缺的,亟待调整的。
林鹿琰用了四天的时间,才逐渐适应了这柄玄重重剑,虽然还是做不到单手持剑,但是对于玄重剑的控制已经有所改善了,至少持剑的时候,前段不至于那样的飘忽不定。
但是,既是如此林鹿琰手中的重剑,也并没有能够顺利的刺破那块缙云木板的圆心,反倒是在那块缙云木板上的其他位置上,产生了不少的划痕。但是林鹿琰并没有气馁,而是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地重复着,希望能够在某一刻达成目标。
这些日子里,林鹿琰并不是单纯的举着重剑,妄图要将缙云木板上的圆心戳破,之前李先生给林鹿琰安排的其他任务也并没有停下来,无论是在负重攀爬飞花峰,还是打拳、站桩、打桩还是劈柴,这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未曾停歇也未曾减少,虽然李先生并没与提出要求,但是林鹿琰实际上自己已经悄悄的,给自己增加了不少的强度。
林鹿琰之所以选择这样做,是因为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力量过于孱弱,虽然李先生跟他说过,欲速则不达,但是在他看来,长久的坚持之下,一定会有所收获,如果自己能够加大强度的话,那么收获应该会更大一些。
在这段时间之中,他也曾到妙云峰崇德殿之中,祭拜了在崇德殿停灵的各位师兄,那些为抵挡狼熊而战死的妙云宗蓝袍弟子们。如果不是他们的舍死忘生,或许此时林鹿琰早已经魂归地府了,这一点林鹿琰从未忘记过。
这些日子以来,整个妙云宗上下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这种情绪之中自然是悲伤为主调,但是又杂糅了质疑和仇恨,堂堂兖州六大宗门之一的妙云宗,竟然在一头狼熊的攻击下死了这么多人,而且其中还不乏宗门的精英,这令人难以相信。
宗主、长老竟然在此期间未曾露面,这让很多弟子也产生了极其不满的情绪。
这种杂糅的情绪散布之后,让整个妙云宗都笼罩在了一种诡异、肃杀而又压抑的气氛之中。
很快时间来到了妙云宗要为那些战死的弟子,举行葬礼的日子。
整个妙云宗各处都高悬着白绸,弟子们在身上的道袍左袖之上也覆上了黑纱,三三两两的逐渐集中在了妙云峰崇德殿外,等待着葬礼的举行。
而此时,大长老的关门弟子萧霁川也来到了李先生的小院外,此时的萧霁川头顶一顶黑色道冠,身着的依旧是平时的蓝色道袍,左臂上覆有黑纱,他轻轻的扣了一下那朱红色的大门。
很快脚步声传来,门分左右,林鹿琰同样头顶黑色道冠,左臂覆有黑纱,林鹿琰朝着萧霁川拱手躬身,“师兄。”
萧霁川还礼之后,才对林鹿琰说道,“林师弟,李先生现在何处?”
“师父在书房,请随我来。”,林鹿琰领着萧霁川来到了书房。
萧霁川朝着正在看书的李先生施礼,然后说道,“李先生,晚辈奉妙云宗太上长老任纵横、宗主孟怀山的委托,邀请先生参加宗门弟子的公祭奠仪。”
“这是自然。”,此时的李先生的左臂上也裹有黑纱,即使萧霁川不来,李先生也是要主动前往参加的,虽然并不是自己将这狼熊引来的,甚至原本这狼熊的目标就不是自己师徒二人,只是自己在妙云宗这几年的时间里,死去的那些弟子之中,不少都曾自己照过面,有些是为他送来各种东西,有些则是想要从他这里请教修行,而且事情毕竟发生在自己蜗居的小院之中,而且如果不是妙云宗那些弟子们,如果不是他们舍死忘生的阻挡狼熊,可能自己的徒弟早已经死于非命了,于情于理李先生都没有不出现的理由。
只是,还没等李先生动身,就听到院外声音嘈杂,脚步声大作,而且还伴随着一些争吵。
李先生、萧霁川和林鹿琰三人,赶忙离开小院,前往查探。
只见在飞花殿外,数名妙云宗弟子在阻拦着一些人,由此产生了争吵和推搡。
而被妙云宗弟子阻拦的那些人,无论是从衣着还是状态来看,都不像是妙云宗的弟子。在妙云宗举行公祭奠仪的时候,忽然冒出这样一群人,显然可能是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准备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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