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县发生的事情,周围的乡镇都得到了消息,很多人都怕战乱,纷纷拖家带口的进了石山县。
王县令来者不拒,让衙役们妥善安排这些百姓,并且组织百姓开始维修城墙。
以前,这石山县的城墙破破烂烂,想要维修没人又没银子,现在好了,有了叛军这事,为了活命,百姓都是义务修建城墙,材料不够了,百姓们自发的去开采准备!
这石山县附近的采石矿很多被流放的犯人也借着这次机会要加入沈文瑄的队伍,他们也要为了保护石山县、支援雷州府出一份力。鉴于现在是特殊时期,王县令就暂时允许了。
石墨看着石山县的广大人民群众都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支援雷州府的运动中,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对刘勇说,“义父,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黔南是流放之地,但这里的人才还真是多!好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会抓机会,不用人点拨,一看就通!都是打着支援雷州府保卫石山县的旗号重获自由!”
刘勇看了石墨一眼说,“你也不想想,什么人才会被流放?平时犯个罪,处罚一下,坐坐牢就可以了,流放,要不是关乎江山社稷,能被抄家流放吗?”
“也是的哦!我说呢,怎么那些人虽然穿着破破烂烂,但是风骨犹存,原来,都是些硬茬!”石墨说完继续吃饭。
刘勇端着碗说,“时势造英雄!现在有了世子出头,看吧,以后有的是热闹看!这些读书人最会说话,如果,夏国真的打过来,这事过后,会有一部分人能够重获自由,估计也会出一些盛世文章!”
石墨觉得刘勇说的很有道理,难得一次的机会不抓住,以后再想翻身就难了!
时间一晃过去十天了,石墨跟着刘勇看到沈文瑄每天非常的忙碌,可能是护国公府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沈尘渊跟在了沈文瑄的身边,成了近身侍卫。
石墨是这样想的,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方便问,就觉得这沈文瑄打着救援雷州府的旗号召集人手,到现在也没出发,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是不是等雷州府被拿下了,然后知府再被杀了,沈文瑄才发兵?
石墨把自己的想法和刘勇说了,刘勇对石墨说了一句让石墨懵逼的话,“你不懂!做人要懂得投桃报李!”
石墨是真没明白,这打仗呢,怎么就投桃报李了?
又过了三天,雷州知府被杀的消息传来了,沈文瑄点兵出发,誓要夺回雷州府,替知府大人报仇!
石墨随着大军出发了,说是大军,也不过只有五千人,经过了三天的行军,到了雷州府的东城门。
这是石墨第一次经历战争,看着沈文瑄带着副将薛刚、强子、王五,还有沈宽前去叫阵,就凑近刘勇说,“义父,你怎么没混个副将当当?”
刘勇小声说,“你义父我将来要当将军!”
石墨一听,就小声的呵呵笑了起来!
靖王的下属冯统领早就听说了沈世子集结了人马要来支援雷州府,看着沈文瑄带着的五千人马,就讥笑的对身边的侍卫说,“沈世子也算是能耐了,这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召集了五千人马,这点人,如何跟我们打?”
打?沈文瑄不想,他让人做了扩音器,对着城墙上的人高喊,内容就是,不要跟着叛军谋反,现在,只要投降,就可以加入到沈世子的队伍,沈世子包容大家的不容易,都是流放之人,谁都想光明自由的站在大周的国土上。
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因为许多人都在用扩音器讲,有的说的慷慨激昂,有的说的涕泪横流,有的甚至跪在城墙下,呼喊大家要明事理,让大家弃暗投明!
石墨看着众人的表演,悄悄问刘勇,“义父,这样有效果吗?我怎么觉得这样做不靠谱呢?”
“这叛军有两万多人,咱们就五千人,怎么打?现在只能先这样做,世子在赌,赌这两万人里有性格软弱的,这样,就有一部分拿不起刀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听了不难过?”
“有点,但是不多!”听完刘勇说的话,石墨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感受!
冯统领带着兵马出城了,双方开始叫阵,然后石墨看到王五就出战迎敌,和对方的副将打了起来!
对方也带了五千人马出来,石墨就看着对方士兵的装备,兵服铠甲还有长枪,一样不少,虽然那铠甲看着破破烂烂的,但有也比没有好啊!估计是靖王那边军队淘汰下来的,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石墨突然就感觉,靖王掌管着北境四十万大军,这军饷就不用说了,就是这铠甲,每三年要是一换的话,他得有多少废铁啊!这废铁能打造多少武器啊!难怪有底气想要造反!
就在石墨思想走私的时候,刘勇的叫好声把石墨从思绪中拉了出来,王五胜了,活捉了对方的副将!
对方又派了一个人出来,薛刚迎了上去,和对方打在一起。双方打了许久,不分上下,最后回了自己的阵营。
双方鸣金收兵!
这就完了?不攻打雷州府?石墨没想到今天就这样结束了!
大军退后二十里扎营,很快沈世子带兵平乱首先告捷,擒获对方副将一名的消息就传散开来。
石墨不懂,就问刘勇,刘勇解释说,“世子现在需要的是名声,如果直接带人杀过去,死伤惨重多难听,现在多好,首战告捷!还活捉对方一名副将,没有折损一兵一卒!”
石墨感慨,这沈文瑄不愧是护国公府的世子,心眼子就是多!
随后的时间里,石墨发现她还是想的简单了!
沈文瑄每天就是在雷州府的城门前叫阵,对方出兵进攻,他就撤,美其名曰保存实力。对方的粮草只要是到了雷州府,他就截杀,再加上他刻意的宣传,黔南不少地区都有人自发组织前来投靠,很快,队伍就发展成了一万多人。
沈文瑄把人分成两拨,另一拨由薛刚带队,守在了北城门,套路还是原来的套路,打法也是保存实力的打法,说是要把叛军困死在雷州府!
石墨就这样随着大军在城门在守了一个月,效果还是有的,雷州府缺粮了!
雷州府有两个城门可以出兵,沈文瑄不管,只要是粮草的队伍出现,就发狠的往死里打,打不过就烧了,反正不给叛军一点的机会。
真是钝刀子割肉,让冯统领很难受!
靖王那边也不好过,庆王带着大周的军队全面打压,打的靖王出了北境又被打了回去。气的靖王在书房里大骂,骂黔南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黔南的事情,朝廷收到了消息,得知有叛军攻占了雷州府,随后,护国公世子沈文瑄组织当地人员抗击叛军的事情也传到了朝堂,皇上收到消息很惊讶,他以为沈文瑄和靖王叛军是一伙的,毕竟,当初可是护国公府联合靖王要造反的,现在看来,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随后,沈文瑄抗击叛军的事接二连三的传了过来,皇上想到庆王在对抗靖王,黔南那边需要平叛,又想到护国公府和沈文瑄在军中的威望,就下了一道圣旨,责成沈文瑄戴罪立功,平叛乱军,让驻守在边境的马将军派兵支援!
石墨就觉得事情乱糟糟的,她有些想不明白,她以为这黔南边境没有守军呢,当看到大周的军队带着圣旨来见沈文瑄,小脑袋就有些不够用了。
刘勇告诉石墨,这大周的军队有明文规定,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出兵,如果私自出兵等同叛国。
什么?石墨听了后震惊不已,这出兵还得有皇上的旨意?
“那如果夏国出兵攻打大周呢?”石墨问道,
“防守!”刘勇看着眼睛瞪的溜圆的石墨说。
石墨是真的懵了,她双手支撑在桌子上捂着额头说,“所以,叛军攻打雷州府,这黔南的守军就这样看着,也不出兵?这要是消息传不到皇上那,皇上没有下旨,哪怕整个黔南沦陷了,也不会出兵?”
刘勇点头说,“对,就是这样,而且,这黔南边境的守军不在黔南和夏国的交界处,是在黔南和黔州的交界处!黔南不在防守范围内!”
石墨傻眼了,对刘勇说,“你知道?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们来黔南不就是送死来了吗?”
刘勇看着石墨说,“这不是还没死吗?现在沈世子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等把叛军除了,应该就恢复身份了?”
“不可能,叛军才几个人,他要想恢复身份,除非有大贡献!”石墨说完,想到了夏国,夏国不会出兵吧?
夏国出兵了,很快,夏国的士兵就跨过夏国和黔南边境,开始攻打大周!
沈文瑄在朝廷军队的配合下,快速拿下雷州府,以雷州府为据点,开始带兵主动出击,反击夏国军队的进攻!
石山县的王县令,组织县里的百姓开始往雷州府迁移,小小的县城扛不住夏国军队的攻击。
这个时候,石墨就发现,在这乱世里,那些曾经被称为十恶不赦的人,基本上都上了战场,个个都英勇战斗,成为人们口中的战斗英雄。
刘勇没有随着沈文瑄出城杀敌,而是带兵留守雷州府。
王县令带着石山县的百姓进入雷州府,沈文瑄就请王县令代为主持一下知府的工作,毕竟,这战斗打响了,官府也要运作起来。
石墨严重怀疑沈文瑄是故意的,故意把知府的工作留给王县令,因为进入雷州府后,沈文瑄把知府的工作揽在自己身上,多忙也没有放权,直到王县令带着百姓到来。
这个时候,石墨好像明白了当初刘勇对她说的一句话,投桃报李!这王县令和沈文瑄这是互相成全啊!
沈文瑄又率兵出去抗敌了,石墨和刘勇站在城墙上,看着带领大军远去的沈文瑄,石墨说,“义父,你不是说将来你要做将军吗?现在不去打仗,如何做将军?如何建功立业?”
“我现在做的事比打仗可重要的多了!这世子率兵打仗,万一雷州府出事了怎么办?到了城下,有人不开城门怎么办?所以啊,你要明白,这看家护院那都得是最信任的人才能担当的!”
石墨傻了,她没有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她真没有觉得守城有多重要,她觉得冲锋陷阵才是立功的好时机,这守城,永无立功的机会。
石墨觉得她还是太嫩了,就如同一个傻孩子一样,屁都不懂。要不是有刘勇手把手的教她,估计到现在,她也会傻傻的凭着一股冲劲去抗敌!
晚上,石墨躺在床上,把整个事件从流放开始梳理了一遍,总算是理清了事情的脉络,不由的佩服沈文瑄,这么快就破开了局面,重新站到了明处,在这过程里还不忘建立关系,发展盟友,给自己打基础。
石墨感慨,成大事的人都是狠人,她就不行,她心软,她成不了大事!
夏国进攻大周,这是国事,很快,朝廷的大军就开始对夏国反击,沈文瑄凭借护国公在军中的声望,渐渐的成了领军人物,率领大军经过六个月的激战,把夏国的军队打的退出了黔南。
石墨以为,沈文瑄带着众人率领军队把夏国的军队打退了,这也算是立功了,虽然不至于恢复护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怎么着也得赏个一官半职吧,结果,她想多了,沈文瑄以及流放的众人就是免除了流放犯的身份,成为了平民,有了自由,但是不能离开黔南。
这图什么啊?石墨觉得轰轰烈烈的一场斗争就换了一个平民的身份,值吗?
沈文瑄觉得值,沈尘渊觉得值,沈老爷和沈太太觉得值,所有被流放的人都觉得值!
石墨觉得不值,她本来就是平民,她现在还是平民,她做了那么多,就在原地转了个圈,要银子,沈文瑄欠她的五千两银子至今没给,她和刘勇守城,也没有得到半分好处,她不要在黔南生活了,她要离开!养头牛耕地还给一把草呢,她得到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得到!
刘勇架不住石墨的软磨硬泡,就对沈文瑄提出辞行,刘勇也觉得这两年跟着沈文瑄是活没少干,酬劳是一分没有!他可以不计较,但是石墨不能委屈了,再加上五千两银子的事,刘勇觉得离开还是比较明智的!
沈文瑄当然不能放刘勇离开,刘勇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他还需要刘勇为他继续培养人员。
沈文瑄的挽留让石墨郁闷的不行,刘勇也明白了沈文瑄的意思,就劝石墨,把事情的原委给石墨讲了个清楚。
石墨看着刘勇说,“义父,咱们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吗?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我说什么也不让你来,我也不来。”
刘勇也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哪怕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他也不来了,这进了黔南,想走出黔南,太难了!
沈文瑄也知道,自己强行留住刘勇和石墨,是有些不地道,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想到刘勇最在意的就是石墨,而且石墨现在也有十五、六岁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他就把目光放到了沈家族人的身上。想从沈家家族里选一个优秀的年轻的和石墨年龄相仿的男子和石墨定亲,这样,才能把刘勇和石墨彻底留住,他需要刘勇,刘勇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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