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尘渊也头疼,这礼都已经收下了,这要如何退回去?退回去就要得罪人了,本来他们家在桃溪镇就没有根基,现在退回去就要得罪一批人。虽然他现在被授了官职,可是他们一时半会还是离不开桃溪镇。
沈太太没想到收礼还有这么多事,就忍不住对沈老爷抱怨说,“这以前在望山县收礼也没有这么多事。”
沈老爷叹口气说,“是我想的不周,以前我们是商贾,现在尘渊是官身,身份不同了!收礼的性质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沈太太一听,也反应过来,他们以前只是开些店铺做生意,现在沈尘渊是武官,是官身,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沈老爷和沈太太商量了一夜,觉得还是由他们把礼退回去,他们不能因为这些礼耽误了沈尘渊的前程。
沈尘渊也是一夜没睡,他想了一夜,觉得还是要劝劝自己的父母,这礼还是要退回去,他现在刚被授官,一旦他收礼的事情被人传出去,让上司知道了,怕是会影响不好。
第二天一早,沈老爷和沈太太拿着礼物就去退礼了。
沈尘渊一早起来,刘叔就告诉他老爷和太太已经出门去退礼了,这让沈尘渊松了一口气,还好父母想通了。
收礼的时候有多风光,退礼的时候就有多难堪。沈老爷和沈太太听着人们的讥讽也不吭声,都是他们的错,如果当初不收就没这事了!
沈老爷和沈太太整整退了一天的礼,直到天黑,才回到家里。
沈尘渊看到自己父母疲倦的回到家里,很是惭愧,跪到了沈老爷和沈太太面前说,“父亲,母亲,都是儿子不孝,让你们受委屈了!”
沈老爷把沈尘渊扶起来说,“都是我们考虑不周,是我们没做好!你中了武状元,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这个时候我们收礼,应该说是给你添了麻烦。”
“是啊!今天我也想明白了!那些人送礼真的是没安什么好心,送礼的时候说的有多好听,退的时候脸色就有多难看。退了也好,以后我和你父亲都不收礼了。咱家本来家底就薄,这几年的苦也吃习惯了,再忍两年也是可以的!”沈太太叹口气说。
“你对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吃苦怎么了?这苦是孩子让我们吃的吗?现在孩子好不容自己奔了一个前程出来,总不能这刚做官就落一个收受贿赂的名声吧!是孩子的前程重要还是那些礼物重要?你知不知道哪个重要?”沈老爷不高兴了,觉得沈太太眼皮子太浅。
沈太太看了沈老爷一眼,委屈的又要哭了,沈老爷一见,又赶紧哄道,“好了,好了,我刚才的话说的有点重了!你想想,只要渊儿一直做官,你就是官家老夫人,你还愁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吗?”
沈尘渊看着父亲母亲这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哪不对,他也说不出来。
刘叔端着饭菜进来,一家人就坐下来开始吃饭,吃饭的时候,沈尘音一直不说话。
沈尘渊注意到弟弟的沉默,吃完饭后就问沈尘音,沈尘音说,“今天我去上工,工人们都调侃,说大哥你中了武状元,我却还去扛大包。”
沈尘渊不知该如何说,他是中了武状元不假,可这武状元又不金子,中了武状元就不愁吃不愁喝了?他也只是中了武状元而已啊!
随着武举的结束,科举考试又要开始了。大量的学子入了京城,京城一下子就又热闹起来。
沈尘渊被安排去了京城守备军,王子谦和武怀义一个被安排去了云州边境,一个被安排去了北境。很多人都觉得可能是沈尘渊是武状元的原因,才被安排去了京城守备军,只有兵部尚书张大人清楚,这沈尘渊是阴差阳错捡了便宜。
原来,皇上准备把三人分别安排去边境锻炼锻炼,后来听负责考察的人汇报,这沈尘渊的父母收了礼后来又退了回去,一家人很是低调的过日子,沈尘渊的弟弟现在还在桃溪镇扛大包做苦力。
皇上听后,觉得这沈家人还算清醒,这先收礼后退礼,可见沈尘渊品性不错,就改变主意,把沈尘渊留在了京城。
沈尘渊进了京城守备军,每月有二十两银子的军饷,这让沈尘渊大大松了口气,每月二十两,一家人总算可以轻松一点了过日子了!
石墨在庄子里安生了许久,直到科举结束状元游街这天,她才出了庄子。
石墨趴在茶楼雅间的窗口,看着远处缓缓过来的游行队伍,又见游行队伍所过之处,许多人都在扔手帕和绢花,她一时兴起,也想扔些东西。可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扔什么,就问墨四六,墨四六坏笑着说,“少爷,要不咱们扔鸡蛋,煮熟的鸡蛋,让他们鸡飞蛋打!”
石墨一听就指着墨四六说,“你就缺德吧!人家今天高中状元,你让人家鸡飞蛋打,损不损?”
“又不是我中状元,扔鸡蛋又怎么了?”墨四六看着窗外的游行队伍说。
石墨看了一眼墨四六,这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嫉妒人家高中状元。
看到新科状元走到茶楼附近,石墨对着新科状元吹了一声口哨,那新科状元抬头就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石墨愣住了,这不是浮云寺的周公子吗?
那周公子显然也认出了石墨,对着石墨微笑着点点头,就继续游街。
石墨对墨五一说,“去,打听一下,新科状元叫什么名字?”
很快,墨五一就回来了,对石墨说,“少爷,新科状元叫文霄,来自锦州!”
“文霄?他不是姓周吗?”石墨问,
“就是文霄,不姓周,是姓文!”墨五一肯定的说。
石墨眯了眯眼,不对啊,她清楚记得是姓周啊,在寺院的时候,都是称呼他为周公子,怎么现在姓文了?石墨看着远去的游行队伍,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有意思,改头换面必有蹊跷,就是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故事!
“墨兄,墨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进城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刚好看到五一下楼,我都不知道你在这?”说话间,雅间的门被推开,王思远走了进来。
看到王思远走了进来,石墨把手中折扇一合笑着说,“哪里,我这不是看完状元游街正准备去找你,你这不就来了吗?”
“墨兄,今晚别走了,咱们晚上去游湖,听说烟雨阁花魁会表演节目,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张崇阳已经包下一艘游船,我们就坐他的船去!”
石墨听到是张崇阳就有些不愿意去了,那张崇阳是永昌伯府的嫡孙,性格乖张,喜怒无常。石墨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实在是看不惯,人品不好,酒品也不好。
石墨对王思远说,“多谢王兄邀请,我就不去了!”
“别呀!你干嘛不去!上次你救了我,我一直没有谢过,你要是不愿意和那张崇阳在一起,那我们去别处玩。”王思远是说什么也要让石墨陪他。
石墨打开折扇,缓缓问道,“怎么喜欢看晚上游湖了,黑灯瞎火的能看见啥?”
“看你说的,说是晚上,就是傍晚,真要是晚上,那得点多少灯笼才能照亮啊!”
“不过,王兄,这湖边还是少去,太不安全了!万一人多掉湖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石墨不经意的说道。
王思远看了石墨一眼说,“你说的对,要不就不去了,咱们去醉仙楼喝两杯,我让去叫邱生和袁凯立,就咱们四人如何?”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石墨说,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我回去和家人说一声,你在茶楼门口等我!”王思远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墨四六在一旁听了两人对话,觉得没什么问题,那邱生家里是做生意的,比较有钱,姑姑嫁给了一个六品小官,之所以邱生能混进纨绔圈,是因为邱生舍得花钱,总是吃饭喝酒买单!
那袁凯立,说起来和文国公府是远亲,也是借着文国公府的势在京城做生意,经营范围比较广,但是没有做大做强,一般,是纨绔圈边缘人物。
石墨带着墨五一和墨四六等在茶楼门口,很快,王思远带着小厮也下来了,和石墨一起去了醉仙楼。
此时醉仙楼里人还不多,俩人直接去了雅间,王思远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让伙计上了四壶酒,等了没一会儿,邱生和袁凯立就到了,四个人互相见礼后,就催小二赶紧上菜。
小二很快把菜品上齐了,四个人开始推杯换盏,四壶酒不够又要了四壶,酒喝多了就藏不住话了。石墨听袁凯立说,皇上要选秀充盈后宫了,现在京城里许多人家的女儿都急着定亲,不想把女儿送进宫。
石墨纳闷了,这进宫当妃子不是好事吗?
袁凯立说,“世家勋贵自然是舍不得的,都是一般的官宦人家愿意送女儿博个前程。像我家,我父母就准备让我姐我妹去参加选秀,我们家说白了是商贾,地位低下啊!”
邱生听了袁凯立的话有些心动,就问袁凯立,“是不是这次选秀必须都是世家勋贵和官宦人家?”
袁凯立有些醉了,就说,“这次选秀听说平民不选!主要是官宦人家!”
酒喝多了,石墨想去出恭,墨四六陪着石墨下楼,王思远就又和邱生、袁凯立说晚上游湖的事,二人都喝的有点多,含含糊糊的就答应了。
等到石墨回来,王思远又对石墨说起游湖的事,石墨借着酒劲说不去,喝多了哪也去不了,然后就让墨四六扶着她离开了。
石墨觉得,这王思远执着去游湖准没好事。
石墨直接回庄子,第二天就收到消息永昌伯府的张崇阳死了,是落水死的,现在,凡是那天在游船上的人都被刑部关押了起来,因为永昌伯府认为张崇阳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
石墨想到王思远的执着,觉得不会是王思远把张崇阳推下水的吧!
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更何况石墨又不在现场。她就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她没有去太对了!如果她去了,她这女儿身份怕是藏不住了!
刘勇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批马,足足有二十匹,石墨选了一匹黑色花白脸的马做自己的坐骑,把马驯服后,就整天在庄子上练习马术。
做为石墨的护卫,墨五一和墨四六也各自得到一匹马,可把俩人激动坏了,俩人每天跟着石墨练习马术,他们清楚明白,墨爷之所以给他们安排马匹,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保护好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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