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在小佛堂里浑身发抖,他丢失了这三十万两银票,其中有二十万银票是要交给张将军的,八万两银票是采购粮食的货款。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他该怎么办?
田老爷扶着佛像的莲花台,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字,“逃!”他现在必须赶紧出城,他必须赶紧跑,他可以出了渝州府,去青州,然后去云州,逃到夏国他就安全了。
有了思路,田老爷没有管还被捆绑在床上的田太太,直接出了房间,然后去了账房,取走了账上所有的银子,然后到了月姨娘的房间,让月姨娘赶紧收拾金银细软,他们必须赶紧跑,再不跑就都死了!
月姨娘见田老爷慌张的让她收拾值钱的东西赶紧走,说是出了大事,就把自己的金银首饰收拾了一下,拿着私房银子,带着她的贴身丫鬟就往宅院门口走去。
田老爷看到月姨娘出来,就赶紧让月姨娘上车,月姨娘上了车后,田老爷让车夫就去往青州。
管家看到田老爷慌张的带着月姨娘出了门,感觉府里应该出了大事。想到田老爷刚才去了太太的院子,就跑到了田太太那里,看到王嬷嬷被杀,田夫人被捆在床上,就退出房间,把门关好,整个人颤抖着回了自己房间。
府里出了命案,管家觉得田老爷跑了,他也得跑,他不能留下来等死。就赶紧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拿了一些府里值钱的物件也跑了。
田老爷和管家先后都出府走了,有的护卫仔细,就去田太太院里查看,看了之后,就什么话也没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拿了府里值钱的物件跑了。
田太太从昏迷中醒来,她想大喊救命,可是口中被塞着布巾,她挣扎着从床上滚到地上,想要挣脱捆绑她的绳子,这时候,一双军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人拿掉她口中的布巾,一把薅住田太太的头发,逼迫着田夫人抬起头,问,“说,田永才在哪?为何府里都没人了?”
田太太被薅的头皮生疼,眼泪都掉了出来,说,“我不知道,我被打晕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放下田太太,去了旁边的厢房,看到碎了一地的佛像瓷片,又看了一眼已经死去多时的王嬷嬷,直接就出了房门,对着守在门外的侍卫说,“田永才跑了,赶紧给我派人去追。去城门口问问,今天是否有可疑的人出城?那田永才是否出城了?”
田太太听的清楚,田永才跑了,丢下她跑了。田太太在屋里放声大哭,她要怎么办?
田太太正大哭的时候,她的儿子跑了进来,看到自己的母亲被绑着手脚在地上痛哭,就赶紧上前把捆绑田太太的绳子解开,问,“母亲,发生了何事?”
田太太搂着自己儿子嚎啕大哭,急的田柯直摇田太太,“母亲,你说话啊!你光哭有什么用?你倒是把事情说清楚啊?”
田太太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哭,气的田柯拿起桌上的茶盏直接摔到地上。
田太太一下子被茶盏破碎的声音惊到了,终于止住了哭声,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田柯看着田太太说,“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府里人都跑了?说!”
田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忍不住眼泪又掉了出来,摇头表示不能说。
田柯要气疯了,他在书院收到邻居报信,说家里出了事,就赶紧往回赶。现在,府里除了做饭张婆子,人都不见了,他父亲不见了,父亲的姨娘也不见,府里的管家和护卫也都不见了,谁能告诉他,府里出了什么事,为何人都不见了?
田柯看着田太太,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她才是当家主母,却被一个姨娘压一头。现在明明知道内情,就是不说。
田柯气的开始在田太太屋里摔打东西,看着自己儿子疯狂的样子,田太太吓坏了,抱住自己儿子的腿说,“我说,我说,你不要再摔东西了!”
田柯看着自己的母亲,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耐着性子问,“那你说,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田太太害怕,蜷缩起身体,小声说,“你父亲和军中的人倒卖粮草卖给鲁国!”
“什么?”田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父亲居然敢倒卖粮草卖给鲁国,他是不想活了吗?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事。
“你父亲说,说倒卖粮草是皇上授意的,不然,他也不敢做?”
“什么?皇上授意?可能吗?皇上让我父亲和军中的人倒卖粮草给鲁国?”田柯觉得不是自己母亲疯了,就是他疯了!
“你父亲说,鲁国缺粮,但是鲁国有银子,所以,把粮食翻数倍卖给鲁国,能把鲁国的银子赚回来。”
“这么机密的事,我父亲如何会对你说?”田柯不信,田老爷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田太太。
“账上银子不够,他要动用我的嫁妆,我自然要问清楚!”田夫人小声说,
田柯指着田太太说,“糊涂!你们真是糊涂!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这事只要一做,里外里都是一个死啊!”
“你父亲说,这事做好了,可以为你铺路,这样你就容易进入仕途!”
“真是被你们害死了!你们真是被银子,被仕途迷了眼!你们就不想想,不管是谁说的,倒卖粮食给鲁国,这是事实,这资敌的罪名跑不了!
就算是上头授意,有证据吗?倒是时候你人家说你诬陷,你拿什么证明是人家说的?”
“可是,那军中人到府里是真的啊!”
“如果那人死了呢!死无对证呢!”
田太太傻了,脑子里就如同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
事到如今,田柯也只能冷静下来问,“那今天是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又被绑了起来!”
田太太惊恐的说,“来了一个人,我闻到了血腥味,我怕的要命,就躲在床上,结果被那人打晕绑了起来!”
“那人来府里来干什么?”田柯问,
田太太一听,赶紧起身去了佛堂查看,然后转身对田柯说,“你父亲放在我这里的银票不见了!”
“银票有多少?”田柯问
“不知道?你父亲把银票的匣子放在佛像下,具体有多少我不知道?”田太太说。
田柯觉得应该不是个小数,不然父亲不会跑路。现在的问题是,人都跑了,他们要不要跑?
田柯看了一眼门后的王嬷嬷的尸体,田太太吓得躲在田柯身后。田柯头疼,这局面要如何面对?跑?他能跑去哪里?可是不跑等死吗?
田柯一直就和父亲不和睦,他觉得父亲太过于钻营,把钱看的太重。现在好了,他闯了祸,他跑了,丢下一堆烂摊子,这要怎么办?
田柯没有管田太太,就自己出了院子,反复思考着想着对策。
田太太跟在田柯的身后不敢出声,她现在能倚仗的就是她这个儿子了。
田柯去了田老爷的书房,现在看看田老爷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在书房里一通翻找,在墙上的画卷后面找到了一个小匣子,小匣子还上了锁。
田柯用力把小匣子摔到地上,瞬间小匣子就破碎了。田柯看到地上散落的书信,打开一看,果然是田老爷是和军中人倒卖粮草。
田柯一边看一边骂,“蠢货!蠢货!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说烧了,还放在匣子里,他以为一把锁就能锁住秘密吗?蠢货!”
田柯直接点亮书房的油灯,把书信一封一封在书房里烧掉了。
这宅子不能待了,田柯对田太太说,“母亲,你赶紧回屋去收拾东西,我们得赶紧离开,以防被人杀人灭口。”
田太太一听,赶紧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又从她床铺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匣子,用包裹包好,就赶紧去找自己的儿子。
田柯让张婆子收拾东西和他们一起走,张婆子听了就赶紧去收拾。
田柯带着田太太和张婆子出了府门,把门锁好,然后到了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就去了田太太名下的庄子上。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石墨第二天醒过来,红音就赶紧把石墨扶起靠在床头,然后端来一碗中药汤让石墨喝。
闻着中药的苦味,石墨不肯喝,屋里的,红音、绿音、春音、夏音、秋音就在石墨身边七嘴八舌的劝,听了石墨头疼。
石墨受不了了,就拿过药碗一口给喝完了,耳边也终于清净了!
春音端来漱口水,石墨漱了口,绿音端来一碗白粥,开始一勺一勺喂石墨喝粥。
石墨觉得她就没那享福的命,看着绿音,拿着小勺盛上一勺吹一吹,在喂给她,她受不了了,直接接过碗,三下五除二的喝完了,本来就不烫,吹什么吹!
刘勇走进来,见石墨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就摆摆手,让红音她们都出去,把门关好!
刘勇问石墨,“你那些银票从哪来的?”
石墨看着刘勇说,“渝州府城四海粮铺田老爷勾结军中人倒卖粮草给鲁国,上一次我去田府借银子,意外发现了田老爷和军中来往的书信,我没拿书信,我就借了银子。
这次,我想着我们迁到西州府,我们要发展也只能往西发展,就想怎么也是最后一次了,就去拿了!不过,我没想到会有三十万两这么多,想来这事不小,现在看来这事不简单,谁有胆量有能耐能倒卖三十万两银子的粮食,这可不是一个小数!”
“的确,就算卖高价,粮价翻上数倍,也不是一个小数!”刘勇点头认可石墨的看法。
刘勇停了一下说,“皇上在北境的时候,就管理军队非常严格,这几年又派了不少人入军中,按说,没有人敢私自倒卖粮食给鲁国,这倒卖粮食一事不简单。”
“如果皇上治军严厉,那就没人敢触这个霉头。难不成皇上缺钱,是自己授意让人倒卖?然后从鲁国赚了银子?皇上会缺银子?”石墨觉得这不大可能,没有哪个帝王会这样做!
石墨的话点醒了刘勇,还真没准是皇上让干的。刘勇单手托这下巴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周国的战力没有人比皇上更清楚了,现在战事焦灼,大周只守不攻,这鲁国要打仗,就需要粮草,就需要重金购买。
站远一点看,大周灭不了鲁国,如果大周全力打击鲁国,就要防着夏国和北疆的偷袭。和鲁国拖延,目的是耗费鲁国实力。
或许皇上这样做,是不想便宜了北疆或者其他国家。”
石墨听着刘勇的分析,脑子就快速的运转,想着如果这真是皇上授意的,目的是什么?石墨不停的推演,终于,她想明白了,也从心里认同了靖王,的确不简单,称之为枭雄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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