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都是一样阴险,全部不露面派出代理人执行任务?”我问道。
戴维沉默稍许,说道:“维森你知道的,我们是外国人,太显眼了。必须要有一定的代理人,否则对方很容易查到我们的目的。”
随即他话语一冷“而且作为一名间谍,你要学会隐藏暗中。你也可以找自己的代理人或者信鸽,记住这是一场测验。”
我听后面容抽搐了一下,这家伙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我要符合王传伟这个人设:“戴维,这么被人耍,不是我维森的风格。告诉我他的任务,我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戴维有些犹豫,他道:“可是任务明确规定,不得破坏对方的任务手段。”
“是他先破坏了规矩。而且是代理人破坏的,你也可以。”我道。
戴维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能让李文这么轻易得逞。我只是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见过他,他是澳洲日裔,却说着流利的汉语。他很熟悉金融经济,也善于笼络人心。而且他应该非常有钱,我们的活动资金不够用,他却常常超标。”
“没有照片吗?”
“没有。我们只是在网络上开过通话会议,只知道对方的代号,他自称李文,也许随时会换名字。”
说了那么多等于什么都没说。
“你知道他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吗?”
戴维还不肯说。
“那我就走了。这事你自己干,都这一步了,还不说清楚。”我愤怒的吼道。
“破坏春耕的种子。至少让今年或者明年的棉花减产甚至绝产。”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信誉受损当年棉花价格下跌,但国际棉花价格上涨。两相比较差价就出来了。另外动用舆论力量诋毁当地棉花,压低纺织出品物价格或者造成货物积压、贸易中断,简单的说就是可以拿到货,但可以拒付款,因为有问题。”
“这就是白嫖啊!国家也会这样干?”
“哈哈,我们的风格可是抢劫,已经够仁慈了。”
“这样一弄,国内一年最少要亏上千亿美元啊!”
“远远不止。这就像下棋,接二连三的问题会一步接着一步,而且不只是针对一个行业,比如说他们的房产,已经有这么苗头了。”戴维显得非常得意。
“这招数狠啊!谁想出来的?”
“贪欲是人就有。你们也有句话叫‘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用我们的话说‘贪婪是一种不满足的病态,无论持有多少财富都无法满足它。’而作为一名间谍,你更要学会利用它。”
“你是在说贪吃蛇吗?可这个国家也有一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知为何,我我们的立场显现的不同步了。
“无所谓了。阻止李文完成任务,或者那个任务由我们来完成。”戴维出奇的没有争辩。
“怎么阻止?”我问道,这个我还真没有头绪。
“这个我研究过。想要棉花减产,当然是要靠病毒了,也许李文带了病毒,破坏那些种子。”
“种子那么多,都经过厂家安全监测,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棉花的科学菌感染传播很快的,只要一株有病,就可能污染整片棉地。”
“你当现在的农药是假的啊!兵团化种植,无人机撒药,当天就能解决问题。”
“你的猜测很有可能!”
戴维的话如同一句惊雷,没想到我胡诌一句,竟然直指问题核心。
当然,这也许是其中的一步。或者是对方忽悠我。
至于如何找李文这个人,可以从许秀文那里找。
“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没有。”
“没有我就挂了。你赶紧想办法,这不是我的任务。”
“亲爱的维森,你会有回报的。”
挂断电话,我呼了口气。
这个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是牵扯却很大,原来所谓的谍战不是你死我活,也不是成千上亿的金钱,而是许多很平常的事物。
单单一个棉花种子,这里面就有这么大的学问。
……
王会计和李济民带着张力离开了走廊。
张力疑惑的问:“刚才那个人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王会计道:“很老实,但是手上没有老茧,应该是科研人员。”
李济民道:“看不出具体多大年龄,但是很爽快,并没有提特别过分的要求。”
张力道:“咱们说的不是一个人。我说的是站门口那位!”
“怎么了?我只是扫了一眼,挺精悍的,眼神戾气很重。”李济民道。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恒少,但又不敢确定。”张力道。
“不会吧!我看那人颧骨都瘦的皮包骨了,恒少可是很丰润的。”王会计道。
丰润!李济民看了一眼王会计。王会计现在会耍嘴皮子了。
张力挠了挠头道:“几个月没见恒少了,挺想他。看来我是眼花了。”
“走吧!去会场。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了。”王会计道。
“下一步怎么办?”李济民问。
“按恒少安排的办。”王会计道。
会议开始。
与会人员很多,现场会的主办方来自政府机关。
着重介绍了今天金融界的两位大佬棉花大王林广茂以及叶青君。
两位曾经代表中国纺织行业进行操盘棉花期货,特别是林广茂在十多年前完成了5万到20亿的操盘里程,被人称为传奇。
而今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两人的个人资金都达到200亿规模,而后面的派系更是达到了近千亿规模的程度。
接着又介绍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四大棉商。
让我震惊的是李敏儿竟然代表了棒子国。
紧接着又介绍了一些实体商家,也都是号称几百亿规模。他们这种规模虽然只是规模而不是现金,但都是国内的棉纺大户实业家,他们才是真正的需求者。
作为一个需求者,很明显都想低价进货。
这些大商人都在交头接耳,似乎对于今年的价格有了一定认知。
主办方谈及有望实现预期收成,又谈了去年的总体产量,强调了未来的价格走势。
接下来有请代表发现,林总、叶总,香港棉花实体大王扬总纷纷上去发言,分析的都是国内外因素,大致是对于今年的棉价都不太看好。
特别是叶总的发言,认为棉花正进入下行趋势,有可能达到普通棉达到9000元每吨,而长绒棉大概在元一吨左右。
两个棉花大王也对这个价格进行了认可。
主办方面色有点黑,这些境外媒体唱反调也就罢了,国内也有唱空的。
主办方开始提问散户。
王会计积极举手,一个记者将话筒交给了他:“我认为经济高速发展,物价飞速上升,而棉花的价格严重被低估,甚至和五六年前的情形相似。我提醒各位,这种下跌也许是一种见底形态,然后会快速拉升,在交割期以远超购买价的价格投入市场。我大胆放言,未来棉花有可能达到元每吨。”
那些本来有气无力的小棉农公司代表,忽然大力鼓起掌来。
王会计点头致意。
我让他吹,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的吹。
林广茂和叶青君对望一眼,嘴角哼哼笑了笑。
脱离实际的吹嘘,总有些自以为是的散户,只有亏钱了才会后悔。
恰在这时,一个话筒递给了林广茂。
林广茂笑了笑道:“市场有其规律,任何人为的干涉过后,价格终究会自我修正回到正轨。”
许秀文举手提问道:“那么林先生,你认为国内官方在操控市场的价格了?”
这一句把林广茂问得有点懵,他审视了一眼许秀文道:“这位小姐,你难道不是中国人?”
“我是澳洲记者?”
“那你认为澳洲作为世界最大的铁矿出口国有没有操纵铁矿价格?”
许秀文被问怔住了。
林广茂笑道:“任何事物都有其成本的,买卖双方的关系就是在这种价格争执中寻找到相对的供需平衡。否则你就是把这个东西炒上天,没人接盘了,也就垮塌了。荷兰的郁金香泡沫就是如此,难道你认为一定的控制不重要吗?”
许秀文面对如此专业的回答,被说的哑口无言。
大家鼓起掌。
许秀文恼羞成怒,忽然走到我身边道:“这位先生,你来自高卢。听说贵国现在已经达到无棉可用的境地,其原因就是来自这个国家的限制,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全场观众哑然,这个许秀文太猖狂了,披着假外国皮,随意指责国内的市场。
但这问题已经问出来了,主办方也不好回绝。
我站起身子,大家都盯着我。
似乎在期待我像林广茂那样给予许秀文致命一击。
可对于棉花我实在了解的不多啊!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反问道:“许小姐能说清楚一点吗!难道高卢人都光着衣服?”
现场响起了哄堂大笑,这人谁啊!这反问绝了。
许秀文有些懊恼,这个家伙学习成绩本来就不好,现在也是如此,那我就提醒你一下:“高卢现在弹药匮乏,听说就是因为缺少棉花制作弹药材料。”
哦!我不懂棉花,但我知道发射药的制作原理啊!这是间谍制作弹药的基础常识。
我笑了笑说:“今天在这里谈的是长绒棉的定价。和短绒棉有什么关系?”
许秀文怔怔的看着我,她显然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你是留澳记者,还关注高卢状况。难道不清楚短绒棉是制作发射火药的无烟硝化棉和高氮硝化棉的主要材料?而长绒棉是制作高级纺织品的重要原料,这个产地主要是长绒棉。”
许秀文被我的反问,愣在当场。
主办方趁机接过话筒补充道:“长绒棉并没有出口限制,至于短绒棉全世界九成都是,外国的问题由他们自己解决。这位先生回答的非常棒。”
四周响起鼓掌声。
摄像机对着我,我只得低头坐下,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反问一下,能有这个收获。
这个许秀文这种自大的女人,才疏学浅,还偏偏自我感觉很好。
许秀文有些懊恼,李文是让她学一学军事知识,可她没有想到还要学火药制作啊!
她这个澳洲记者对着录像机,满脸的不甘心,像小丑一样。
偏偏她还恬不知耻,瞪了我一眼,转而提出一个问题道:“听说你们农户现在都是用劳工采集棉花是吗?”
现场掀起轩然大波。
“这女人莫不是傻子吧!”
众人看着她,像看着白痴一样。
一个在她身边的农户道:“你知道我们承包了多少亩地吗?一万亩打底就是6.66平方公里。全部都是棉花,你用多少人工才能采摘完?我们的采棉机采摘率可以达到99%。”
这位许秀文还不自知,想继续询问。
主办方终于看不下去:
“这位澳洲记者,采访环节已经结束,请你回到自己的位置,否则请离开会场。”
许秀文四周扫了一圈,眼中一红,能帮助自己的人竟然没在这里。哼,我会报复你们的,笔就是我的武器,你们就是用劳工了,我要让这个长绒棉背上血色故事。
下个环节,主办方通过电脑入库信息,大屏幕公布棉花和棉籽的预计价格。
这时一些闲散的农户便开始预售价格,而兵团的预售价格都是提前预估的。
这其中还涉及到企业加工。
然后,大家竞标,开始签订收购合约协议。
今年的预计产量在510万吨,不足由国家找补。
今年的预估价格在元/吨,但是大家似乎都不太认可这个价格。
有人给出的报价,还有的人给出,20%的高低价浮动值,这已经近乎最低价。
我让王会计挂元每吨,把许多小农户公司的预售品飞快收入囊中。
起初大家还对此不以为意,但是当这家代持的农业公司采购达到10万吨的时候
大家都有些慌,特别是国外贸易商公司已经坐不住了。
只因长绒棉特别稀缺,在国外的市场价格能翻6倍,也就是说元每吨的棉花,经过人工筛选、运输、缴纳关税、出口到国外市场的时候可以达到美元一吨左右。
对于这些国际贸易商而言,上千块的人民币差价并不存在多大问题。但是一年的量就这么多,谁囤的货多,谁赚钱多。而大部分已经被国有企业锁定了,留存市场的并不多。
李敏儿直接将报价提升到迅速收纳了50万吨的量,但她似乎还不满意,可是对于一些贸易商都是有额度限制的,避免垄断产生。
其它几个贸易商,迅速收纳到最大额度50万吨。
510万吨看似很多,很快大家都瓜分完今年的预产量。
这时已经下午两点,这个时间刚好是这里的饭点。
主办方满意的完成任务,给大家准备了精美的菜肴。
王会计竞价的时候,我一刻也没有闲着,四处寻找,观望,希望能找到这个叫李文的人。
任务还有一半没完成,对方迟迟不露面。
只有实施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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