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华分别后,她到附近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金城,故意用日语说话。
金城分辨不出:“谁?是谁?”沉默半天他竟然道,“是你吗?易一?”
银倾慌忙扔下电话。
她觉得有些不妥。
具体哪里不妥当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金城那么肯定是易一呢?
哪里错了吧?
回到寓所,房东太太递给银倾一封信,越洋。自加拿大而来。
银倾打开一看,上面只得一句话:“母亲病危,速回。”
周之文病了?
银倾没有多想。
当天夜里飞到加拿大。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如此紧张母亲的。
银光见她回来便紧紧握着她的手:“母亲等你多时了。”
银倾走进去,看见她母亲躺在床上。
那一刻她竟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木女俩斗气斗了半辈子,如若突然少了对方,不是很孤单很寂寞吗?
“妈。”她伏在床檐,咽呜着。
之文抚着银倾的头:“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回来。”
银倾摇头:“我人在纽约。中途辗转才到我手中,因此耽误了。”
之文叹息:“我怕是不行了。”
“人总有时间不行的。”
“你说得倒轻松。真正轮到你自己,或许你就不想死了呢。”之文骇笑。
银倾撇嘴:“你想不通,人总是要死的。”
“你诅咒我?”
“不是。我希望你走得安心,那么可以称得上死而无憾了。”
之文心情再不好也被逗笑了:“把我说得太伟大。我始终有些遗憾的。”
“因为什么?”
“男人。”
银倾问:“这么多年了还无法释怀吗?”
之文反问:“怎么释怀?我爱过他们,他们却都背叛了我。我想不通。”
银倾道:“很简单,外面又比你更适合他们的女人。”
“世界上适合的人太多了,怎么数得过来。关键在于控制与收敛。”
银倾冷笑:“要男人收敛?一千零一夜啊?”
两个女人在病房里大笑。带些凄凉。
银光探进头来:“你们这样我怕医生认为妈妈没病赶她回家。”
之文抗议:“谁说的?哪有医生赶不治之症的病人回家的。”
银倾骂:“难道你想死在医院里?”
“那还是死在家里好些。”之文缩回脑袋。
银倾和银光把母亲接回家中。
之文像个温顺的孩子,听从儿女安排。和银倾银光小时候反了反角色。老来还童,也发生在她身上了。
不过也好,毕竟儿女服侍在身边。哪有什么事比这样更珍贵了呢。
银光对银倾说:“现在我才明白失去母亲的那种痛苦。”
银倾白他一眼:“她还没死。”
银光伏在她肩膀上:“我突然怕妈妈离开。”
他似的孩子,习惯在母亲庇佑下成长,永远不愿意长大。
银倾轻轻说:“总有一天要离开。”
“银倾,我是不是很不中用?”银光说得莫名其妙。
银倾却满不在乎道:“世界上不中用的人何止你一个人?”
银光含泪而笑。
兄妹俩的感情也似乎好了许多。陪之文去做化疗,吃茶,聊天,偶尔下象棋。
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天伦之乐。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与回光返照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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