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仁按粱逸天的吩咐亲自去纽约找银倾,他开口便道:“太太,先生要我来。”
银倾尚在服孝,穿着黑色连衣裙,正色:“我并不是粱太太。”
哎哎哎,维仁忙不迭点头:“我叫谭维仁,是粱先生要我来的。”
她自称不是粱太太,事到如今,由得了她吗?
“逸天?”银倾请他进屋,“有什么事吗?”
维仁道:“医生已经确诊先生得了癌症。”
“什么?”
“先生因为后继无人,现在希望周小姐可以动身前往。”
银倾问:“真的?”
“千真万确。先生时常痛得要命,王医生说他若再不休息便会更加厉害。”
病得厉害,说得难听些,就是离死不不远了。
银倾当下坐了飞机回去。
维仁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美人。
周银倾是美人,真正的美人。
哪怕只是跟她坐在一起,维仁都觉得十分荣幸。这种荣幸,连他在粱底下做事也不等有过的感觉。
奇怪吧,刚才还强调自己不是太太,喊她周小姐,立刻答应回去。
人心可真奇怪。
银倾沉着脸,现在她的怀疑是,粱逸天答应离婚,是因为知道自己的额了不治之症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真的太亏欠他了吧。
她心里难受得要命。
问维仁:“先生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的?”
“半年前。”
真的是吗?
她心里深深的歉疚。
维仁看着她,欲言又止,无奈摇头,罢了,他们夫妻二人的事,自己只是个属下,何必自讨没趣呢?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粱逸天有野心如何,想想他不会喝了银倾的血的。
自我安慰一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立刻消失一大半。
“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维仁轻轻道:“先生说有时很想吃太太做的酒酿丸子羹。”
银倾低下头,思索着。
维仁索性再怂恿上一句:“为了一碗羹,也很难求吧?”
罢罢罢,谁让自己是拿钱办事,不如办得妥帖。
银倾也没再说话。
赶至家中,她上楼。
粱正伏案而书。
她轻轻过去,抚着他的肩膀:“逸天。”
粱逸天回过头,微微倦怠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微笑:“回来了?”
银倾伏在他肩膀上:“我是不是做错了。一心以为没有亏欠你,一拍两散,各自离去,好好过活。原来……原来是你一直在谦让着我。”
她拿了那么丰厚的一笔婚后财产,粱还帮忙说服她收下。
其实那不是她应得的。
“回来就好。”粱逸天说:“这家里没有你倒还真的不习惯。”
习惯令人惶恐。
银倾当下做了自己拿手的酒酿丸子羹。
粱逸天闻了闻:“这桂花还是在云南买来的吧?”
“恩。”银倾想了想,“还是去年的了。”
“依然很香。”
厨房里两人难得畅谈。
粱逸天道:“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好厉害的问题。
但是银倾并不晓得他的这点厉害。
她说:“再说吧。”
“我想让你进公司。”粱逸天道,“毕竟我知道自己的身体。”
银倾隐着泪,背对着他,几年的愧疚一下子都聚集起来,“逸天,你会好起来的。”
连自欺欺人都难以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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