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蕊又拿出了那个丑兔子,双手捏上兔耳朵,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她终于有身孕了,
“你快点给孩子取名嘛。”
桦蕊躺在美人榻上,脚尖敲上男人肩头,
“男的叫铁柱女的叫大丫”顾承佑攥住不安分的脚腕,放在自己腿上,
“顾大丫?”桦蕊认真思考了下,“不错,就这个了。”
“不错你个大头鬼,自己要的自己取。”男人嘴上说着狠话,手上却对着脚腕揉按起来,“军营真的不去了?”
“不去了,军队都成型了,有我没有都一样。”
“不可惜?你可是桦大将军啊。”
“当将军多没意思,我现在最想当的是顾大丫的娘亲。”
“那早呢,这才一个月...”顾承佑说着,担忧地望了眼桦蕊小腹,那条疤痕是他挥之不去的阴霾,每次摸到都会对凌景川恨得咬牙切齿,明明她都被开膛破肚一次了,他是怎么忍心逼她继续生下后面三个的,
“你说我应不应该把兔子改一改啊?”桦蕊自顾自地说着,她平躺在榻上,双手举高,兔子拿手上,正面对着男人,
顾承佑不喜欢这兔子,因为是凌景川送来的,可桦蕊却对这个玩偶情有独钟,
“求你快改,最好用块布把它蒙上...”
话没说完顾承佑就被踹了一脚,他瞪了眼桦蕊,再也不开口了。
...
...
天水没有四季,只有冷暖两季,
桦蕊觉得明明暖季刚开始,转眼就到了冷季,眼看小腹越来越凸,时间比想象中流逝的还要快,
六个月了,她马上就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了,
他们搬出了原有的房间,换到更大,阳光更充裕的地方,屋里都是孩子的东西,光是玩具就装了好几大箱。
桦蕊觉得顾承佑也是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的,他总是嘴上嫌弃,花裙子却没少买,
他说他根本就没想过有孩子的生活,桦蕊知道那是因为曾经的诅咒,
齐阳宫的那位君王在回去后给她寄来了长长的一封信,将他们发生过的种种都告诉了她,她花了好久去读,就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透过薄薄的信纸,她可以感受到执笔之人的忏悔,他没有道歉,却字字透着悔恨,没有祝安,却行行写着祝福,他说要和顾承佑好好过下去,又说了如果天水再有困难他一定全力以赴,
信里提及的天牢,软骨散她毫无印象,甚至对充满奇幻的诡木苍林都遗忘殆尽…
他还告诉了她曾经那些朋友的近况,说有个叫婉秋的姑娘很想她,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带着孩子一起去看她,
庆云,也就是她的弟弟,终于继承了爵位,虽然依旧沉迷医术,却也是个尽职的侯爷,
而大遥皇后,也就是沈娘娘,她带着秦婕妤毅然决然地去了北境,两人花了很长时间学习骑马,甚至找师傅教她们的简单拳法,秦婕妤聪明,学什么都快,临走的时候最宝贝的居然是一个算盘和一口小锅,
她说她想开一家糕点铺子,让更多的人尝到她的手艺,秦婕妤现在总是很自信,和刚进宫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
桦蕊记不得秦婕妤的样子,但还是由衷的为她高兴。
信里提到很多人,甚至说到一个老太监,他说周叙已经走了,老人家临别前还念叨着那个小蕊儿,
或许是真的要走了吧,所以什么都敢说出口,
老太监说他是看着五岁的小蕊儿慢慢长大的,他心疼这个孩子,十年前的那场宫变有他的参与,可看见在浣衣局被欺负到偷偷落泪的少女他又难受到不行,
能做的弥补只有偷偷派人护着她…饿了给她送点吃的,累了帮她分担些活计,
桦蕊看了好多遍信,却没有一个字提到那两个孩子,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她喜欢孩子,更何况是自己生的,
或许是当时的拒绝太强硬,让这位君王不敢再次提及…
…
桦蕊把信折好,放进梳妆柜,
抽屉关起,过往皆被封存。
…
…
桦蕊馋糕点了,
取了荷包去到街市,她没骑骆驼也没骑马,只是顺着人流感受天水的烟火气,
周围总是有人在咳嗽,比前阵子更甚,
这场疫病已经持续数月了,染上虽无大碍,却能让人难受不已,有时候甚至烧到下不了床,
桦蕊下意识地捂住口鼻,买完东西立马回程,
她取出酸枣糕,到了杯花茶躺椅子上,手边是看到一半的小道士捉妖第三十册,刚要拿起继续翻阅,只见顾承佑沉着脸进了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桦蕊连忙丢了话本,
“周掌柜店里死人了。”
男人声音平静,桦蕊后颈寒毛倒竖,说不上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让她心跳陡然加快,
“死的谁…怎么死的?”桦蕊把刚倒好的花茶递给男人,
“是个商队伙计,刚到天水没多久就染上风寒,当时找郎中看过,说不需要用药,烧一场就能好,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结果郎中前脚刚走,当晚人就不行了,周掌柜说那人吐了一屋子血,可能是夜里死的…”
桦蕊接过空杯,觉得自己也需要来一杯,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忽视喉咙里的异样…
…
夜深,
男人搂着怀里的温软,
“蕊儿…我们走吧。”他开口道,抚上她的小腹,
“为什么?”
“为了你和孩子。”
“不会有事的…”
桦蕊闷声道,她毫无依据,说出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每年不都有一段时间会这样么…那个人应该有其他毛病…”
“我们只是出去一阵子,等确定没事再回来,你就当成是旅行,好吗?”
桦蕊没有犹豫,在男人怀里点了点头,
她也担心,毕竟疫病一旦开始死人可不是什么小事,到时候城门一关,谁都走不了,若是有药治还好,没药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有孩子了,不能任性。
…
他们早早就起了,简单收拾些行囊,
他们准备先一路北上,如果来得及,可以去桦蕊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
最后一个箱子被盖上,
桦蕊额头细汗淋漓,刚要上马车,
突然“哇”的声,一弯腰,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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