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心里疼得直突突:“还不可,不过快了。”
“母亲,你好狠的心,将媛儿放在这里就不管了,媛儿当日可是为了替你求情,才会被祖母罚跪在这里乐,母亲你怎能如此冷漠?”
魏氏解释道:“母亲没有不管你,母亲正在想办法早些将你接出去。待到我找到郎中医治你祖母的腿,她定会消火,将你放出来的。”
魏氏怜惜道:“让母亲看看,你膝盖可还受得住吗?”
夏媛从小到大,还没有挨过这样的罚。
她自小就受不得任何苦,也极为怕痛。
这一天一夜,像是将一辈的苦都吃尽了。
夏媛眸光盛满痛苦的哀怨:“早就痛麻了,母亲若是今日还不能救我出去,我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魏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夏媛的膝盖,居然都肿了。
她吩咐姜嬷嬷:“一会回去,去些消肿止痛的药膏,给媛儿涂上。”
姜嬷嬷应声:“是。”
“媛儿,你且再忍忍,母亲定早点接你出去。”
夏媛红着眼睛道:“母亲你可要快些啊,若不是你,我如今也不会受这般苦。”
魏氏向她承诺:“母亲肯定会拼尽全力。”
次日,魏氏坐着马车,亲自接来了东市的丛郎中。
丛郎中据说非常善于治腿疾,在京中名气很大,一般的门户找他看病,都是需要亲自登门的。
见来人是夏侍郎夫人,又听说是老县主要看病,他才答应跟着马车过来一趟。
马车到了府门前,魏氏亲自将他引到了夏老夫人的院里。
夏老夫人听闻来人是丛郎中,便让温嬷嬷将人请进了屋里。
魏氏进了屋,满脸讨好道:“母亲,丛郎中医术高明,一定能将您的腿瞧好了,您就放心吧。"
丛大夫与夏老夫人寒暄几句,便开始给她看腿。
同样地,先是问诊一番,然后夏老夫人的右腿上,这里按一按,那里捏一捏。
许久,找了位置,一针扎了下去。
然后问道:“县主可有何感觉?”
夏老夫人摇摇头。
须臾,他又找了个穴位,一针扎了下去。
再次向夏老夫人递去探问的目光。
夏老夫人还是摇摇头。
丛大夫神情渐渐凝重。
第三针落下,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思索良久,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里间走了出来。
有些遗憾地对魏氏道:“老夫人的腿伤了重要的经络,怕是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老夫治不了。”
魏氏吃惊道:“怎么可能,丛郎中,您不是最擅治腿疾的吗?怎么会没有办法呢,求您一定想想办法,帮我家老夫人把腿治好了。”
丛郎中道:“夫人,老夫的医术的确精湛。但医者也不是万能的。老夫人的腿,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回天乏术。”
魏氏眉头蹙起,心里实在想不通。不过是摔坏了腿,竟严重到如此地步吗?
她不信。
上京城能人志士如此之多,这个不行,就请下一个。
送走了丛郎中,她让将姜嬷嬷继续找郎中。
云芷阁。
外面夜色浓稠,屋内灯火暖亮。
夏桉给双鹤施完针, 夏桉收了针,道:“你试着将脚全部落地,试试看。
双鹤整理好裤脚,将脚落到地面上,先是脚尖着地,然后一点一点将整个脚面落到了地上,虽然是有些痛,但这痛感明显已经比从前轻多了。且原先一触地就偏向一边的脚踝,也已经没有感觉了。
如今,他居然已经能够双脚脚面全都稳稳着地了。
夏安又鼓励道:“你再试着走几步。”
双鹤试着抬脚,向前迈了一步。
两步,三步,竟都稳稳地。
他心里涌出一股激动,又试着向前走,走到第五步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痛感。
但这痛感并不强烈,是他能承受的程度。
他紧了紧唇角,满眼感激地转过身,朝夏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才,谢三姑娘治腿之恩。”
这些时日他天天按时随喜鹊来到云芷阁,三姑娘每日都会给她施针。
头两天,他刚只是有些轻微的感觉,这两日他明显感觉,这条腿落地的时候,痛感已经很轻了。
今日竟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几步路了。
当初三姑娘要帮他治腿的时候,她还以为三姑娘是拿他的腿试试手呢。
如今看这个结果,说明她现在的医术已经远在京中很多郎中之上。
夏桉赶忙上前将他扶起。
“客气什么,我又没有卖什么力气,你的腿能见好,说明你这辈子就不是跛子的命。”
双鹤声音有些哽咽道:“是三姑娘大仁大义,才愿意帮我这个下人治病。从此以后,奴才,愿为三姑娘肝倒涂地。”
这句话,夏桉倒是信的。
他若不是知恩图报的人,上辈子就不会仅仅因为她曾经帮他说了一句话,他便冒死打伤永定侯府的护卫,冲进侯府向自己报信。
夏桉抿唇冲他笑笑:“因果轮回,谁知道呢,或许你今日能有这样的运气,是因为上辈子做了感天动地的好事呢。”
双鹤被夏桉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那样的造化,若有,也定是我欠姑娘的。”
夏桉神情严肃了些:“你不欠我。你记住,就算我今日治好了你的腿,你对我,也没有丝毫亏欠。”
双鹤听不明白夏桉话里的意思,他如今只认定了一件事。
从此以后,夏桉就是她心里唯一的主子。
临走前,夏桉嘱咐他道:“你脚踝处地筋脉现在是通了,每日可多试着用正常的姿势走路,但也不要用力过猛。过不多久,就可以完全像个正常人了。”
双鹤听话地点点头:“是,姑娘。”
听闻夏老夫人从春川突然回京,腿还受了伤。
京中多位相熟的勋贵夫人相继递了拜帖,过来探望夏老夫人。
其中包括了亲家荣国侯府的魏老夫人、夏老夫人的表妹平邑县主、以及其他几位有名望的老夫人。
一时间,禧寿堂摆满了各种补品和滋补药膳。
大家纷纷对夏老夫人表达了关怀之情。
魏老夫人对此前府里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一边让夏老夫人好好将养身体,一边嘱咐魏氏一定要请最好的郎中,好好替婆母医治。
魏氏好声答道:“母亲,女儿明白。自不会马虎。”
平邑县主见夏老夫人坐在轮椅上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感伤。
“没想到老了老了,姐姐还要受这份罪。要不说呢,这人到老啊,谁身体好,谁就赢了。”
这话听着像是关怀,却带着丝丝茶味。
也不怪她会这样阴阳怪气,平邑县主年轻的时候,也曾嘱意夏家已逝的夏老爷,还曾主动给夏老爷递过丝帕。
奈何夏老爷倾慕的是夏老夫人,直接将她的丝帕丢进了荷塘。
为此,平邑县主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最后还嫁了个不懂风情的武将,一辈子过得郁郁不欢。
从前她对这个表姐很是嫉妒,如今,见她中年守寡,又见她晚年摔断了腿,她心中积攒的怨气,似乎都要散尽了。
夏老夫人怎会不知道她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只不过,大家都已近耄耋之年,实在不愿跟她一般见识。
“是啊,妹妹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免得如我这般,坐在轮椅上被人歧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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