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棚出来之后,顾渝衡特地跟珠珠并排走在一起,却没有说话。
珠珠被这氛围弄得有些难受,她直球发问: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刚才有,现在没有了。”
“为什么?”
顾渝衡语气平静,好似这件事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因为每个人都有秘密,你若不愿意说,自然可以不说。”
珠珠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渝衡小小年纪比很多成年人都懂得尊重人。
对呀,不愿意说的事情只能用谎言来完成它。可是说谎并不是一件让人轻松的事情。
有时候不问也是一种尊重。
“你跳级了吗?”
顾渝衡语气一转。
???
珠珠三脸问号,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从上一个话题直接转到跳级的话题的。
顾渝衡见珠珠迟迟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
“这个也不能说?”
“不不不能说对,我跳级了,我现在上三年级。”
珠珠在心里又默默补充了一句,虽然这个三年级她总是请假。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一个让珠珠很难回答的问题。
这涉及到三蛋和她的规划。
虽然两人明面上没有正式确定,但彼此之间都有默契。
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
还有五年时间,他们接下来会继续直接跳到六年级,然后按部就班上两年初中,两年高中,然后直接考取大学。
“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没关系,你不用回答。”
顾渝衡默默心里下了个决定,他回去也要跳级。
珠珠可以不用回答,他也可以跟她保持同频。
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珠珠真就没有回答。
顾渝衡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有时候能随随便便把大人忽悠过去的理由,反而在顾渝衡这很难过关。
就这样一路聊着,几人回到家饱餐一顿。
而就在今天,珠珠他们走后不久,于婉月背着一个小包裹,鬼鬼祟祟来到牛棚。
可由于天黑路不熟,于婉月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吱呀一声,在手忙脚乱之际又被树枝绊倒,发出扑通一声。
这让即将躺下休息的牛棚老人们迅速披上外衣推开门,然后远远的看见一个趴倒在地的身影。
古镜民几人抄起地上的棍子缓缓走向那人:
“你是谁?”
“等会儿,别打我。”
于婉月赶紧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双手举过头做投降状。
一个女同志!
古镜民几个心下稍安,放松了警惕。
不是说女同事就不会做坏事,而是只有一个女同志,他们几个老家伙合在一起,制服一个女同志是没问题的。
“你这是迷路了?”
“不是不是。我是在附近煤矿上班的。听说咱们大队有几位京城来的老同志在牛棚,我也是京城来的,我怕你们吃不好穿不暖,特意来给你们送些东西。”
于婉月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好像就是因为老乡他看不过眼才过来。
在说话过程中于婉月还掉了几滴眼泪。
京城?
几人不约而同将放下的警惕又悄悄提了上去。
古镜民虽然心中一万分警惕,手中死死捏着棍子,但脸色慈和婉拒:
“谢谢你了女同志,我们下牛棚是为了重新接受劳动教育,现在家家户户不容易,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任由于婉月好说歹说,古镜民几人就是不收东西。
古镜民几人虽然是学者,是医生,但不代表他们傻。
于婉月嘴里说着看他们可怜,说着他们是老乡但平白无故来送东西。怎么可能没有目的。
不过无论他是何目的,他们这几个老骨头都不准备陪他们玩。
他们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没有斗争,每天下地割割草,喂喂牛,除了生活上日子过得苦一些。
但要说多苦也不是。
珠珠家逢年过节或者家中有了什么东西都会给他们送一些过去。
田佳聪也是。
他们的日子比好些村里人过的还要好。
于婉月背着个包袱来,带着磕青了的膝盖,又背着包袱下了山。
“这丫头到底什么目的?”
夏自常作为这里面最年轻的问了一句。
兰月叹息:
“哎,是看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身上的价值了。这利益股味道我一闻就知道。可我没想明白。你说咱们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咱们身上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费心的。”
“难道是想找你和张大夫看病?”
“当然不是,如果真是想找我们看病,刚才就应该说出来,可你看她刚才的模样,家中不像有病人的样子。”
兰月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她并不准备把这个大胆的猜测跟众人说。
因为这个猜测过于匪夷所思,也容易将人带入深渊。
他们身上的价值只有再回到京城才能体现,回到京城代表着这一切的结束,代表着他们身上不再背负污点。
这种价值叫人脉。
抛除掉一切不可能,那就是刚才那个叫于婉月的女同志知道他们以后一定会回到京城,所以才来提前讨好他们。
这种猜测一旦说出来让牛棚几个人有了念想就不好了。
因为一旦念想可能只是一场泡影。
于婉月带着一身伤一瘸一拐回到家,于槐见于婉月并没有成功担心了下她的伤势,便没有再说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样快速积累起资本。
牛棚的人虽然都是学者,但人老成精,尤其在京城那个旋涡中。
一次两次肯定会让他们心生警惕,这种事急不得,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然后于槐打起了那批古董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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