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许言介绍来意之后,两个老人顿时老泪纵横。
“我儿不愿同流合污,却被那些官吏诬陷致死,这世道怎会如此……”
县尉的老爹痛哭流涕。
许言看向房间的木榻上,一个中年女子躺着昏睡。
他一番询问,得知女子乃是县丞内人,因染风寒而卧病在床。
许言道明来意,随后说道:“你等若愿随我等返回太行山内,则此生必有照应。”
“若是不愿,我命人给你们送钱送粮。”
“可以帮助你们前去投靠亲属。”
老人擦干眼角泪水,他郑重回道:“既然小儿把我们全家托付,那必是许庄主值得托付。”
“老朽愿意带全家追随许庄主。”
“不过,却是给庄主带麻烦了……”
说着,便要跪拜下去,却被许言眼疾眼快搀起。
“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一些人手照拂你等。”
许言干净利落一番安排,留下陈到带人看照,随后快步转身离去。
赵云把许言的所作所为全部看在眼中,他快跑两步在街道上追上对方。
“感谢庄主!”
赵云郑重说道。
“我明白,大哥虽然没有解救回来,但县丞因此出力而落难。”
“从今以后,县丞一家我必会多加照应。”
“庄主之义举,云和到两人此生必谨记在心!”
许言停下脚步,回身抬手拍在赵云肩膀上说道:
“子龙,记住,我等皆是志同道合之人。”
“为的是解救天下穷苦汉人,这是新庄的信念,也是我们新庄人存于世间的本心。”
“为信念和本心做事,无需任何感谢。”
赵云面色极为郑重回道:“感谢庄主教诲!”
“云必谨记!”
“今生定然为了新庄信念而奋斗终身!”
“争取解救天下所有的穷苦百姓,让他们再也不会被贪官污吏和世家门阀欺压剥削!”
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开来,把他的信念全盘展现。
赵云原本那重情重义的心,再次蒙上一层坚实的信念。
使得他变得无比坚定。
返回官寺大堂的许言安排各项命令。
城池中的所有事情在他的规划下飞速执行。
庄民们带着真定百姓快速进行各种工作。
从乡绅土豪府邸之中搜索出来的财货和粮食装车,捆扎结实。
本地百姓们第一次觉得给他人做事充满用不尽的力量。
许言仅用一句话语便点燃真定百姓们的心。
跟着新庄干活,管饱饭!
如此话语乃是本地百姓们这辈子听闻最热切的话。
使得真定百姓们毫不留力,跟着新庄士卒大干特干。
谁若是混在其中不努力干活,会被其他人骂到戳脊梁骨。
新庄和许言的威信在真定百姓之中再次攀升。
官寺大堂中,始终旁观的刘备看到许言极富条理安排各项政令,他暗叹对方的内政能力就算放在洛阳朝廷里也是绝对超群。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许庄主,在下有一事不明?”
“有何不明?”端坐于高台主位上的许言头也不抬回问。
刘备快速诉说:“那些乡绅土豪的家族之人多有青年劳力,为何许庄主不把他们押解返回新庄充做劳力?”
“让他们以带罪之身参与新庄劳作,既可以赎罪又可以增加新庄劳力。”
许言放下手中竹简,抬头正色回道:“玄德。”
“如此一来,我新庄与那压迫剥削普通百姓的官府有何区别?”
“这……”刘备当场语塞。
许言继续说道:“乡绅土豪有罪,应该用律法审判他们。”
“而不是让他们为奴为役。”
刘备沉浸在许言的诉说之中,摩挲着下巴上的山羊胡仔细思索。
许言继续说道:“我新庄致力于打破世间的各种阶级。”
“打破所谓的世家门阀固有统治利益。”
“如果现在把他们押解为奴,那与原本的统治阶级又有什么不同?”
“而且这样的做法会给新庄百姓心底那原本已经击碎的阶级,再次构建起换一个名称的新阶级。”
“岂不是再次创造出一个只是变换名称的固有规则?”
刘备沉浸在其中细思。
许言所讲的话语让他再次深刻感受到新奇。
久久无语的他沉浸在思绪之中,仿佛被许言带入广阔无垠的星空,再也无法自拔。
一旁同样聆听的关羽丹凤眼中闪起更加炽热的光芒。
在他的视线中,端坐于主位上的许言身影越加高大。
仿佛站在对方身前,他便是一只渺小到如同蚂蚁般的微小动物。
思想上的差距让他万分感叹。
入夜,整个真定城依旧在许言各项命令下大干特干。
拥有充足的口粮支撑,本地百姓们干起活来倍加有劲。
新庄说一不二,各项均按发布的政令执行。
眼前接触到的现实,让真定百姓们对于新庄的了解越加深刻。
一番构思未来之后,越来越多的百姓想要跟随新庄离开真定。
虽然故土不舍离去,但留在这里必然没有好下场。
就算前去投靠其他地方的亲属,在这个风雨不顺的年月,也不会好过活。
至少眼前新庄展现出来对于百姓的好,那是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真心真意。
这样的庄主不追随,那还想找什么样的呢?
……
天刚蒙蒙亮,常山国相还沉浸在温柔乡之中。
却被匆匆而来的老迈管家唤醒。
原本在榻上搂着两个美妾的常山国相,仅仅被管家一句话便惊到睡意全无。
“你……你再说一遍?!”
推开两个小妾,国相从榻上噌的站起,一把拽过老迈的管家,沉声质问。
“老……老爷,真定县城被贼寇攻占。”
“真定县令和县尉当场被砸断腿脚,生死不明。”
寂静。
奢华的房间中陷入到无限的寂静之中。
良久,常山国相才从巨大的惊讶之中回过神来。
“废物!”
一把推开老管家,愤怒的他背着手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
“真是废物!”
“身为县令却能被流寇攻占县城,这他娘的县令怎么当的?!”
一番愤怒的发泄,国相让老管家把报信之人带去书房。
仔细询问一番之后,常山国相连抽冷气。
走到跪拜在书房中央的真定小吏身前,他俯身下去满是疑惑的询问道:
“你是说……贼寇人人披戴全身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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